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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爺爺奶奶和壞老頭二(11801字)

2024-08-29 04:51:06 作者: 雨棠柚

  病房內。

  江語柔坐在床前,正準備幫宋書齊整理被子,猛然被丁義奪走。

  「你不方便。」

  「不用,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沒這顧忌。」

  雖說丁義已經答應一個月不動宋書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丁義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躺在床上的宋書齊動了動眼球,一臉茫然地在兩人的方向來回望。

  

  雖然他挺開心小柔想幫他,但他的教養還是不允許。

  小柔還沒嫁給他呢,周圍還有人,會被人說閒話的。

  他微微張開口,叫了聲「小柔」。

  江語柔連忙附耳過去,聽見他說讓丁義來後,她頓了頓,但最終還是妥協。

  「行,那我就在門外,要是不舒服一定記得叫我。」

  「好。」宋書齊心裡像裹了蜜一樣甜。

  丁義雙手抱胸站在一旁,看著兩人眉目傳情,胸腔中突然湧起一陣煩悶,比看見之前的丁笙嫁給林華更煩。

  「聊完了嗎?」

  他微蹙眉頭,不耐煩地問。

  江語柔抬眼望他,也怕他突然像昨晚那樣,突然動了殺心,連忙起身,準備離開。

  丁義看著江語柔一步三回頭,到門口還戀戀不捨地模樣,眼神愈暗。

  就這麼捨不得!

  直到江語柔到徹底關上病房門,丁義才收回視線。

  周圍的病床上的病人都眼巴巴地看著他倆。

  宋書齊也算自來熟,就算丁義對他愛答不理的,他也依然眼帶笑意地看他。

  就在他想說話的時候,丁義卻讓說不清就他別說話。

  他也不知道哪惹著他了,但又有求於他,就閉了嘴,乖乖地讓丁義幫他清理身體。

  丁義忙完出去,就看見江語柔靠在牆邊。

  兩人對視幾秒。

  「沒死。」

  他冷語出口,邊說邊關上門,憤懣地把病房裡的人隔絕在外。

  江語柔噗嗤一笑,直起身體看他,拖著下巴打量他,「你說你圖什麼,把人弄傷了還得親自照顧,我還真挺好奇,不如你說說看?」

  「算第二個要求嗎?」

  江語柔沉默半刻,點點頭,「算。」

  丁義俯下身,湊到她耳畔張了張嘴,留下四個字就越過她,跛著腳往前走。

  江語柔滿臉無語地站在原地。

  耳畔的男音不斷在腦海盤旋。

  「老子願意。」

  她回過神來,轉過身看著他的背影,低罵了句「有病」。

  丁義聽見了,停下腳步轉頭望她,「你罵我?」

  「沒有,你聽錯了。」

  江語柔臉不紅心不跳地說。

  「騙子。」

  ·

  丁笙和林華是第二天早上來的。

  林華主動提出照顧宋書齊。

  丁笙看著宋書齊那樣,眼眶都紅了,時而安慰著江語柔,時而埋怨起自己。

  「都賴我,明知道你不熟悉地形,還讓你一個人走,要是昨天我讓丁哥和林華陪你就好了。」

  算了吧,要是丁義去,說不定突然一發瘋,就把兩人都弄沒了。

  現在這個結局算好的了。

  她笑答:「要怪也是怪我,是我叫書齊哥去送信的。」

  說話間不經意地瞧向靠在窗邊的丁義,他臉上的那道疤被一束陽光照得格外刺眼。

  江語柔不由得微眯起桃花眼,陡然意識到一個很可怕的事情。

  她為什麼會覺得這是好事?

  她好像已經慢慢地被他同化。

  只要人沒死,就是他給她的最大恩賜一樣。

  可怕,可怕至極。

  丁義察覺到她的視線,剛抬眸望她,就看見她慌忙收回視線。

  她好像在怕他。

  丁義捏緊窗台邊沿,試圖緩解內心的煩亂。

  若是以前有人怕他,他只覺得好笑解悶,為什麼現在會這麼難受?

  他走了過去,微微側目,把視線放在江語柔身上。

  看著她笑盈盈地和對面的丁笙林華侃侃而談,內心更不是滋味。

  不知道為什麼。

  好想她的視線永遠放在他身上,笑容也永遠只對著他。

  這般想著,他正無意瞟見盯著他看的宋書齊。

  差點忘了這個煩人的東西。

  等丁笙他們走後,他把江語柔拉到一個無人的樓梯口,問,「你想送他走?」

  !!!

  江語柔瞳孔微顫。

  他又發現了?!

  本和他對視的她微偏過頭。

  「我沒有。」

  「你可以把他送走。」

  兩人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異口同聲道出。

  江語柔滿臉震驚,「你不想殺他了?」

  丁義眸光閃爍,靜靜地盯著她,「不好嗎?」

  「我能說好嗎?」

  江語柔現在就怕自己哪句話惹惱了這個瘋子。

  「你跟他一起走嗎?」

  不知道是不是江語柔的錯覺,她總覺得丁義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他怕她走嗎?

  她笑問,「這算第二個要求的問題嗎?」

  「嗯。」

  她搖了搖頭,「不走,我調查還沒弄完呢。」

  現在有希望讓他為自己所用,哪怕希望渺茫,她還是想試一試。

  而且……

  他本可以衣食無憂的。

  原大哥以前曾說,他小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願國家富強,世界和平。

  她有些不敢想,他到底經歷了什麼,讓原大哥口中說的弟弟完全變了個樣。

  *

  丁義同意放宋書齊走,她寫信給宋爸宋媽都光明正大起來,又因為她來這幾天也沒去過郵局,甚至還是叫丁義帶她去的。

  過了近十天,宋父宋母才來把宋書齊接走。

  但宋父宋母對她很好,並沒有過多責備他,她給他們道歉,他們也只擺擺手說,是宋書齊執意要來,除了事也怪不了她。

  還勸說她和他們一起回去,她婉拒了,等宋爸宋媽把宋書齊接走後,她和丁義也回了崗子村。

  但沒想到的是……

  「你是不是有病,一回來就讓我幫你洗被單床單。」

  江語柔坐在河邊的一塊石頭上,捲起袖子和褲腿,露出纖細白嫩的前臂和小腿,充滿攻擊性的絕美小臉上滿是憤憤不平。

  她拿著棒槌,說話的時候特意加大力度捶著木盆里的被單,從而濺起不少水花沾濕了站在旁邊已然看呆的丁義褲腳。

  見身側的丁義半天沒說話,江語柔停止了動作,側頭仰看他,見他直勾勾地盯著她。

  她怔了一下,隨即用自己的手肘戳了一下他的小腿,「你要看就去遠點,不然全把你褲腿弄濕我可不負責。」

  丁義終於動了。

  不過……

  他在她的身旁坐了下來。

  「……」

  江語柔驟然生起報復性心理,「嘭嘭嘭」的聲音又響又急,掀起了不少水花,讓丁義臉上和額間的發梢都掛上了水滴,衣服更是無法倖免。

  江語柔沒忍住笑出了聲,她用手肘推了推他的肩膀,「你是在扮演木頭嗎?」

  話落的瞬間,丁義轉頭看她。

  嚇得江語柔不自覺地把身體往另一側挪了挪。

  「我都提醒你要走遠點了,是你偏要坐下來的,弄濕可不能怪我。」

  「你很怕我?」

  丁義的眼眸沒掀起一點波瀾,就這麼平靜地盯著她。

  「廢話,你整天把那啥掛在嘴邊,能不怕才怪呢。」

  江語柔撇撇嘴,輕輕地敲打起被單來。

  「一般人都會說不怕,你很奇怪。」

  江語柔停下,緩緩伸出兩根手指,粲然一笑,「因為我是二般人。」

  「這不好笑。」

  江語柔笑容改為皮笑肉不笑,「又沒強迫你笑。」

  「對了,上次你怎麼知道我怕鬼的?」

  她今晚又得住進去,想想還是有些後怕。

  「只是一種產生幻覺的草藥,可以讓人看到內心害怕的事,現在的藥效早過了,你要還想試試,我可以現在去采。」

  「別,我可不想,你要敢采,我就拿著菜刀蹲在你房間,誤傷可不關我事。」

  「那還挺有意思的,要不我們今晚試試?」

  「不行!你要再敢嚇我,我就……」

  「你就怎樣?」丁義饒有興致地看她。

  「不怎麼樣,但你別嚇我,你要把我嚇出精神病,就沒人逗你解悶了,是吧。」

  江語柔眨了眨眼,假笑道。

  「嗯,可以不嚇你,不過你為什麼這麼怕鬼,心裡有鬼?」

  「嗯,算是吧。」

  她本來到這的目的不純。

  不過,她嘿嘿一笑,「你怎麼知道這種草藥的?」

  「無意碰見。」

  「那你是不是也有過,你夢見了什麼?之前那些怕你的女孩子是不是也是被你這麼嚇跑的?」

  江語柔的八卦之心越來重。

  丁義卻在這時,突兀地轉移話題。

  「你爸真死了?」

  江語柔笑容僵了一瞬,隨即收斂,轉頭低看木盆里的被單。

  前幾天宋媽在病房說漏了嘴,本以為他沒注意,沒想到他還是聽進去了。

  「這要先提一個要求?」

  「……嗯。」

  「那你問。」

  「你現在能動不動就那啥嗎?」

  江語柔抬頭與他對視。

  「什麼?」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下一秒,丁義就看見江語柔湊到他的耳畔說了兩個令常人害怕的字音,但他卻莫名的心情好。

  不知道是不是聞到一股甜膩的清香,還是餘光瞥見他們影子在清澈的水中交疊泛起的漣漪。

  「你很怕我殺人?」

  「噓!」本說完的準備離開的江語柔聽見他明目張胆地口出狂言,連忙把食指放在自己的嘴邊,做個噓聲的動作。

  她神情嚴肅地小聲道:「小心有人聽見,你以前那啥都這麼明目張胆嗎?」

  丁義的眸光微動,撿起旁邊的石子,往水面上一丟,打起了六七個水漂,最終染上光輝的石子落入水中,泛起一圈圈漣漪。

  「以前沒人知道,也沒人敢這麼問我。」

  「也是,要是有人知道才奇怪。」

  江語柔還沒見過這種場景,她也撿了一塊石子,往水下一丟,結果只砸了個只激起一個大水坑。

  「……」

  「你真笨。」

  「……是是是,就你最聰明行了吧。」

  江語柔斜他一眼後,自顧自地搓起被單。

  「你告訴我關於你家的事,我可以考慮教你打水漂。」

  江語柔把滴著水的被單一撂,微皺眉瞟他,「你不關心你的家事,怎麼盡關心我的家事。」

  「不是關心,就是好奇。」

  「……」

  江語柔嘆了口氣,把目光放在水裡的幾條自由自在地游來游去的小魚身上。

  「其實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

  「我沒騙你,我爸是警察,對我這個唯一的閨女也很寶貝,但那是我九歲時候的事了,他有一次出任務,為了救書齊哥的爸爸而死,不過好在,罪犯團伙被端了,除了一些失蹤的或死亡的,人質都被解救出來了。」

  「你怎麼還和他們關係這麼好?」

  「宋伯伯又沒有錯,而且也是因為他,我和我媽才能度過之前十幾年的困難生活。」

  「更何況……我和我媽早就做好這個準備了,不是救宋伯伯,也可能會因為別的事。」

  丁義突然一笑,「這麼說,你怎麼不去當警察,是怕死嗎?」

  江語柔瞪了他一眼,「當然不是,我爸媽就希望我,溫柔知禮,敦厚純良,平平安安地嫁人生子,餘生安好,長命百歲。」

  「溫柔知禮,敦厚純良?」

  丁義滿臉嫌棄,「你是往反方向長的吧。」

  「……我志向本來就不在此好吧。」

  「那在哪?」

  「這是另一個問題。」江語柔又抬起棒槌敲,「你能不能別和我說話,等會兒太陽下山了我都洗不完。」

  「你到底會不會洗?」

  「不是都捶一遍嗎?」

  「……起來。」

  等江語柔起身後,丁義自己坐在木盆前有節奏地邊敲邊搓。

  「真不知道你怎麼活這麼大的,什麼都不會。」

  「我會吃啊,吃飯長的,而且我又沒說不學,而且我學東西挺快的。」

  江語柔蹲下身撞了撞他,「不信的話,你會什麼,可以試試教我。」

  ……

  之後的半個月裡。

  她沒再去找村里四處走訪,而是在跟著丁義上山下河。

  她現在不僅學會了做野獸的陷井,還會撒網釣魚打水漂。

  就是,他怎麼也不告訴她分辨毒蘑菇和一些草藥。

  不過她現在倒是能分辨蘑菇有毒還是無毒。

  因為她每次上山,丁義總會讓她采有毒的回去,害她白白浪費時間。

  但後面,丁笙看不下去了,讓他別捉弄她,他卻開始把有毒無毒的混在一起,幼稚得不行。

  不過她也在這半個月裡知道了他的弱點。

  他怕蛇,有一次,他們一起去采草藥的時候,她看見他在一出草叢裡顛著腳滑稽地狂跳,後來才知道,那是他看見了一條蛇。

  而他嚇得整張臉色慘白。

  這天的天氣不錯,她和丁笙正把之前采的蘑菇拿出來曬。

  而在丁笙進去的時候。

  丁義迎著晨陽走了出來。

  是的,正常地走了出來。

  因為他們洗衣服回去的時候,她問他既然懂得那麼多草藥,為什麼不把他臉上的疤和瘸腿治好。

  他也沒說能不能,就問她想不想他被治好。

  雖然她感覺奇怪,但還是點了點頭。

  畢竟誰不想治好。

  現在他臉上的疤已經快淡得看不出,皮膚白皙細膩,之前傷疤的戾氣淡去,留下更濃的書卷氣,加上他的肩骨骨骼細膩。

  江語柔甚至覺得,他比她更像一朵嬌花。

  以至於丁義走到她身旁時,她不禁小聲打趣道:「嘖嘖,你現在有一種想讓人蹂躪的美感。」

  就是這話出來的時候,她感覺丁義怔愣了很久,還有一股殺氣騰生,只是後面很快就消散了。

  「你想蹂躪我?」他微眯著眼看她,意味不明。

  「哎呦,你可真瞧得起我,我哪敢吶。」江語柔把竹篩子扒拉了一下。

  丁義哼笑輕罵,「慫貨。」

  邊說還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個蘑菇,還把它丟進裝著蘑菇的竹篩子裡,還眼眸挑釁地望向江語柔。

  江語柔自是看見了,連忙拍開他的手去挑。

  「你怎麼這麼幼稚。」

  「能看見是哪朵有毒沒毒嗎?」

  「不能。」

  那是一個她從未見過的,一時還真分辨不出。

  「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想得美。」

  江語柔喊來了丁笙,向她告狀。

  丁笙笑著把那個蘑菇找出,笑著告訴江語柔說,「小柔,這是紅乳菌,沒毒的。」

  「丁義!你又騙我!」

  江語柔聽完,氣惱地猛打了一下丁義的肩膀。

  丁義輕笑出聲,「我什麼時候說有毒了?」

  江語柔:「你的眼神。」

  丁義:「你這污衊人的本事倒是見長。」

  這時,最好的就是躲在丁笙身後,然後。

  「小笙,我們晚飯別給他煎燒餅了。」

  丁笙就會說:「丁哥,你也別總欺負小柔。」

  丁義就會消停下來,看向露出得逞笑意的江語柔,無奈道:「知道了。」

  下午的時候,丁笙和林華又出去做生意去了。

  丁義又在院裡畫玫瑰。

  這還是她來這的第二次。

  說來也奇怪,她聽丁笙說,丁義最喜歡的就是繪畫,有時間就拿著樹枝在地上畫,但以前沒條件。

  直到近年條件好了,才給他配齊,可他卻又畫得少了。

  江語柔瞧了瞧四周,躡手躡腳地湊過去準備嚇他。

  但沒想到被他用力一拉,畫板和調色盤都噼里啪啦倒在地上,而她穩當地落在他的懷裡。

  江語柔一驚,想要起身,卻被丁義遏制在懷裡。

  他眼眸深邃地凝視她,神色帶著一絲陰鷙。

  江語柔頓然意識到,這段時間的他太過好說話,導致她過於囂張了。

  她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卻看到丁義把腦袋埋在她的頸窩,嗓音又啞又澀:「別怕我。」

  「你怎麼了?」

  江語柔抬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發梢。

  他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他壓著嗓音道:「還能給我下毒嗎?」

  ??

  「下什麼毒?」

  她不解看他,而這時的丁義也抬起頭來,把她的後腦勺往他的臉上按,「口水。」

  「想什麼呢,你還嫌我們的謠言不夠多啊。」

  自從半個月前,她和他一起從河邊洗完衣服回,就不停地有謠言說他們早已暗許終身什麼的。

  「你就這麼不想和我有糾葛?」

  丁義的臉色瞬間降了幾個度。

  「不是,不過這樣我的調查會很難進行下去。」

  本以為他會就此罷休,但在她的最後一個字音被他封在了唇里。

  他現在的吻法熟練得讓她覺得像是個久經情場的浪蕩子。

  她皺著眉推他,但還是沒推動,直到門外傳開了腳步聲和丁笙林華的互動聲。

  她徹底慌了,抵死掙扎,最終在開門前的一刻跑進堂屋,關上自己的房門。

  江語柔靠在門後,眼神茫然。

  前幾天書齊哥來信,說身體恢復得挺好,說要來找她,問她想不想回去。

  還說她媽又提她和書齊哥的婚事,宋爸宋媽也催他,他有點頂不住了,想來這躲躲。

  她怕丁義又傷害他,就回絕了,說過幾天就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一種錯覺,她感覺自從丁義恢復樣貌後,就有些怪異起來。

  看來還得繼續藉機問問。

  這半個月她其實也沒閒著,一直有意無意地提及原大哥在找他和原家的近況,但丁義總是似有似無地迴避。

  她覺得他沒失憶,或者說,他早已恢復了記憶。

  那到底是為什麼讓他不想回去?

  晚飯的時候,她覺得尷尬,就說有事推脫了。

  丁義也沒來。

  日子就像回到了剛開始來的那一星期,她和他不熟的樣子。

  在早上,她隨便拿了個窩窩頭就出去準備走訪。

  到了日落的時候,剛好到村口的家老婆婆里。

  他們在門前的曬坪聊天,剛巧看見之前來找過丁義的張姐,但她全然改了之前的模樣,趾高氣揚地尖著嗓子問,「呦,語柔妹子還走訪啊,我還以為你早就忘了,想嫁給丁義呢。」

  江語柔:「張姐,瞧你這話說的,我不是一直跟著大伙兒這麼學的嘛,要是我們這樣算,那你一個月前偷偷摸摸地去敲丁家的門,不是更居心不良。」

  提及那天的事,張姐緊張起來,神情飄忽,急忙否定,「我,我那是有事,你亂說什麼,而且村上的人誰不知道,他……」

  「我怎麼了?」一道男音出口打斷。

  江語柔聞聲過去,看見丁義不知何時走了出來。

  他眼神很冷,就像之前看她的第一面,不過這次不是看她。

  他跟張姐道:「張苗,我怎麼了,說來聽聽。」

  「沒,沒什麼。」

  張苗似乎很害怕他,神情慌張地跑開了。

  等張苗跑遠後,丁義才把視線挪在她身上,神情淡淡,「丁笙叫你回去吃飯。」

  「哦,好。」

  江語柔把筆記本和筆收拾好,跟婆婆告別後,慢跑著跟上他。

  丁義卻不理她,就算她跟他說話,他也不理。

  江語柔停下腳步,任由丁義往前走。

  但丁義還是不理她,她和他拉開了一個很大的距離。

  吃完晚飯後,丁笙和林華就進屋休息,明天一大早還得拉著貨去買。

  她在堂屋無聊遊蕩,最終停在了丁義的屋前。

  要不是林笙和林華要從崗子村拉貨,加上她來了,可能這屋只剩下丁義一人了。

  以前,她怕他沒有記憶,不相信她,也怕他喜歡林笙,不願離開這個地方。

  不知道現在他願不願意。

  離開這還是小事,還得離開這後,甘願去處理原家的風波,穩固地位後為她所用。

  她徘徊來徘徊去,幾次抬手想要敲他的門,但還是放下了。

  今晚張苗說的,應該是一個突破口,她明天還是去問問她吧。

  想通後,江語柔轉身準備回房,這時的門卻打開了。

  「你半夜不睡覺在我房門前晃悠什麼?」

  她身體一滯,隨即轉身,眉開眼笑道:「你願意理我了?」

  「不是你不想和我說話嘛。」

  「我沒有啊。」

  江語柔跑到他身前。

  「你有,昨晚就躲著我。」

  「那還不是你……突然對我,那樣,我只是有點生氣。」

  「你嫌棄我?」

  「不是。」江語柔抬眼望他,「你不覺得那個,是成為對象才能做的事嗎?」

  「那你之前親我的時候,不是沒經過我同意嗎,怎麼不說?」

  丁義緊盯著她,逼近。

  兩人之間在遠處看就像緊貼在一起。

  江語柔後退了一步,「我,我那是怕你把我那啥,一時衝動,而且你也耍了我,扯平了。」

  「一時衝動,你就親人,那你和你的書齊哥親了多少次,說說看?」

  丁義諷笑道。

  「你什麼意思,覺得我很隨便嗎?」

  江語柔一聽,面容陡然肅然起來。

  「是,我是很隨便,但你別侮辱書齊哥,他沒你想得那麼齷齪。」

  她轉身想走,卻被他拉住。

  扛起她就往他屋裡走。

  她心一慌,但又不敢喊醒丁笙他們,怕這個瘋子瘋起來不顧一切。

  再者,她想試試,現在她在他心理的位置。

  他把她丟在床上。

  但沒想到他竟然開始脫掉自己的上衣,還要脫褲子。

  她心臟都快提到嗓子眼,忙制止他的動作,「你瘋了嗎?我是隨便,但沒到這個程度。」

  他停了下來,起身把衣服胡亂套回身上,低垂著頭道:「你走吧。」

  「你怎麼了?」她想去碰他,但還是沒碰到,就聽見他低吼讓她滾。

  回到房間的江語柔越想越不對勁,實在等不到明天,就穿著衣服,準備去問張苗。

  結果剛出門沒多久,就有幾個流氓痞子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想幹什麼?」

  她悄悄地摸著腰間的軍綠色帆布包。

  「幹什麼,還能幹什麼?」

  「嘖嘖,城裡的大學生就是漂亮,來的時候我就想得吃不下飯。」

  「別廢話,快點兒吧,別讓丁義看見了。」

  「怕什麼,丁義有張姐呢。」

  江語柔邊說邊後退,「你們把他怎麼了?」

  丁義應該沒那麼好騙,而且他那狠勁,還是找他的人更危險。

  「沒怎麼,他的模樣也是俊,真不像個爺們兒,搞得我都心痒痒。」

  江語柔目光一凜,屏息朝著他們灑了一波藥粉,往回跑。

  她希望她現在的所想都是錯的。

  真的。

  她不希望他用這種方式來告訴她。

  回到堂屋,她去推丁義的門,一推就開。

  但他人已經不在了。

  她掃視著屋子,看見地上落著幾顆狗尾巴草籽。

  她不由分說地往外跑去,在路邊撿了一根木根,一手緊握著一瓶辣椒水。

  她來到另一條小路前往張姐屋後遠處的一個荒廢的鋼鐵廠。

  那裡有很多的狗尾巴草,雜草也茂盛。

  所幸月光還算亮,她一路狂奔,沒有絲毫猶豫地踢開了大門。

  丁義在不斷撕扯著他的衣服。

  張苗則坐在他的身上,似乎想要對他行不軌之事。

  她掃視了一下,周圍沒別的人。

  恐怕知道他事的,就只有這個張苗了。

  張苗怒氣沖沖地盯著她。

  「你來這幹嘛?」

  「沒幹嘛,找他。」

  江語柔抬起木棍指了指丁義。

  「沒看見我們有事?」

  「你下午不是說看不起他嗎?」

  「我的事要你管。」

  張苗似乎真生氣了,想要俯下身體去親。

  「想讓我看活春宮,我是沒意見的。」

  江語柔走了過去,把她從丁義身上扯下來,「但我不允許你和他。」

  隨後,她把她丟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看見丁義還在那扯衣服。

  她蹲在他身側,拍了拍他的臉,「不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我。」

  丁義坐起身來,握著拳頭,似在克制。

  他紅著眼尾捧著她的臉,笑道:「你救了我,想要什麼報答?」

  「你再說什麼胡話。」

  他卻不聽,像得寸進尺一樣,抱住她,親著她的脖頸自言自語,「要不我喜歡你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你說,我一定給你,這個報答怎麼樣?」

  江語柔沒有說話。

  他不斷地蹭她,這次竟帶上了哭腔,「為什麼連我喜歡你,你都不允許。」

  江語柔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問說出,「我不是丁笙。」

  「我知道。」

  「那我是誰?」

  「江語柔。」

  丁義抬頭看她,語氣堅決,眼淚卻在眼裡打著轉。

  「怦!怦!怦……」

  兩人對視著,都沒有再說話,周圍很靜,只是外面會時不時響起的蟲鳴鳥叫。

  但比蟲鳴鳥叫更清晰的,是兩人的心跳聲。

  江語柔回過神來,撇開了臉,「我說什麼你都會聽嗎?」

  「嗯。」

  「為什麼?」

  「我想喜歡你。」

  江語柔眼圈紅了,她聲音哽咽道:

  「我是來騙你的。」

  「我知道。」

  丁義埋在她的肩窩,兩人身體緊靠,月光穿過大門,在他們身上打上了一束清冷的光輝。

  「那你還願意?」

  「嗯。」

  丁義輕聲應了之後,似乎還覺得不夠,他沙啞著嗓音道,「只要想要你的目光都在我身上,哪怕是騙也行。」

  「沒有人的目光只在一個人身上。」

  話落的時候,丁義抬起手臂,手掌握住她的脖子,把她用力抱緊。

  「那我把他們都殺了。」

  「不行。」

  「好,但你要喜歡我。」

  他頓了頓,補充道,「騙我也行。」

  「我覺得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她把視線移向他的某處,臉頰溫度飆升,「你要不先解決一下?」

  「你幫我嗎?」

  「……我可以幫忙把你扔水裡。」

  「那就讓它這樣吧。」

  「你不難受嗎?」

  「難受,但你剛剛說的話更讓人難受。」

  「丁義,你能別一晚上突然變兩樣嘛,我現在有點消受不了。」

  「不能。」

  「……那你就這麼躺著吧。」

  「……」

  最後,憑藉著丁義頑強的意志力,他走到最近的河裡,待了一個小時才上來。

  可能是藥效的反作用。

  他一回到家就躺下,呼呼大睡。

  江語柔關上他的門口,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走出堂屋,剛想去敲丁笙他們的房門,卻不想丁笙正在門口看她。

  兩人相視一笑,找了個地方坐下。

  「你都知道了吧?」

  「等你說了後才算。」

  丁笙默言良久,望向夜幕,道:「你對丁哥來說很特別,我以前從未見過他這麼戲弄別人,這麼開心過,丁哥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但老天對他太不公平了……」

  那晚的丁笙說了很多把丁義來這的經歷都說了一遍。

  她猜對了一半,但沒想到,那些畜生這麼不做人。

  她聽完後,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守在丁義的床邊待了一整晚。

  她在想,自己好像和那些人也沒什麼區別。

  都是想要從他身上獲取點什麼。

  但快到天明的時候,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一睜眼,便看見丁義拖著腮看她。

  「你都知道了?」

  丁義小心翼翼問,「嫌棄我嗎?」

  江語柔沒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丁義眼露欣喜,抬手想要碰她卻被江語柔躲過。

  他的眼眸瞬間黯淡,隨後轉為自嘲。

  他起身要走,卻被江語柔拉住了衣角,「我,是覺得自己太過分了,配不上你的好。」

  「真的?」

  丁義冷著眼眸,卻沒有離開。

  「嗯,我來這是想要你回到原家,成為繼承人,這樣既幫了原大哥,也能讓我有勢力進行投資,是我居心叵測,對不起。」

  江語柔雙手拉住他的手臂。

  「嗯,我答應你。」

  他轉過身,應道。

  「你不覺得匪夷所思?」

  要知道之前批鬥了十年的,就是那些被說搞資產階級的。

  「我說過,只要你說,我就會答應你。」

  「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可我糾結了很久,廢了很大力氣才說服自己的。」

  「說服什麼?」

  「我應該可以喜歡你吧?」

  「你幹嘛突然轉了性子?」

  江語柔耳朵都發燙了。

  「你和宋書齊的書信,我看過了。」

  「……」

  江語柔羞紅的臉色一僵,但想著自己也在調查他,一樣沒什麼禮貌,就沒說話。

  「所以呢?」

  「你媽要給你和宋書齊訂婚,你喜歡他嗎?」

  「我……」

  江語柔糾結了很久,卻被他打斷。

  「喜歡他也沒關係,重要的是,你喜歡我嗎?」

  江語柔氣笑了,「怎麼,我在你心裡就是那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嗯。」

  「……」

  江語柔岔開話題,「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不知道,可能是第一眼。」

  「那你怎麼不理我,還用那種冷冰冰地眼神看我,也不主動和我說話?」

  「我有主動。」

  「?」

  「刨墳的時候。」

  「所以你那時候是故意讓我看見,讓我主動找你聊的?」

  江語柔想起她跟蹤他的那一晚。

  當時他走到後山,刨了一個墳後,說下一個被埋的就是林華。

  果然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不是,我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你嚇跑,或者去報警,但沒想到你會拿這個威脅我。」

  「……所以你也沒失憶。」

  「沒有,十三歲時才恢復。」

  「……」

  江語柔抱住他,把臉埋在他的肩頭,「為什麼不去找原家?」

  「不想。」

  「你到底殺了多少人?」

  「不知道,沒數過。」

  他看向她,「你怕我嗎?」

  耳畔回想起丁笙所說的場景。

  丁笙說的很簡單,沒有可以描述那些驚悚細節的場景。

  他被領養的一個月里,被大伯母和二伯母餵藥,逼他行苟且之事,爺爺奶奶不聞不問,後來大伯和二伯也加入其中。

  丁笙去報案,沒有得到正義,還讓他落入那些地主手裡,表面上是去做勞工,實際上用盡花樣折磨。

  直到後來要吃大鍋飯進行改造,他才得以脫身。

  丁笙說,「他們是讓我去收屍的,我以為他已經死了,但他卻活了下來。

  他以前確實很愛笑,很乖,對誰都好,皮膚又白又滑,一看就不是莊稼漢的孩子,但沒人懷疑,或者說他們不想懷疑。

  後來,他就變了,雖然對我很好,但就是變了。」

  責怪丁笙嗎?

  可她那時也還是一個五歲的孩子。

  她能做的已經夠勇敢了。

  她搖搖頭。

  「如果我……」

  她剛想說出的話卻咽了回去,重新道:「我要走了,你和我一起嗎?」

  「什麼時候走?」

  「明天吧。」

  只要她發個信號,原大哥就會來帶走他。

  「好。」丁義的眼神滿是她從未看見過的柔情,「那你能和我去一個地方嗎?」

  江語柔卻低頭沉下眼眸,沉默良久後,點了點頭,「我回一趟房間。」

  「好。」

  可待江語柔走後,他的溢滿柔光的眼眸驟然冷下。

  *

  江語柔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小木屋裡,四周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清。

  周圍寂靜的只剩下她的心跳聲。

  冷靜。

  她得冷靜。

  「丁義,是你嗎?」

  「小柔,你真聰明。」

  熟悉的男聲響起時,倏地亮起了一盞煤油燈。

  燈光隱隱照著丁義那張美不勝收的臉龐。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你想幹什麼?」

  借著微弱的燈光,她隱隱看清楚了一點周圍的環境。

  她躺在一張床上,離她半米處就是坐著的丁義,旁邊是一張桌子,上面只有水杯和水壺,床尾旁邊是一張衣櫃,床頭旁邊則是木架子,上面是一個洗臉盆。

  只是,她的四肢被金鍊子鎖著。

  她看向金鍊,動了一下手腕和腳腕。

  「你為什麼要困住我?」

  丁義起身坐在她的床邊,指尖在她的臉上滑動,滿眼都是抑制不住的興奮。

  「小柔,你不讓我殺了那些奪你目光的人,又不肯說喜歡我,所以,我只能把你留在這了。」

  「這裡太黑了,我不喜歡。」

  沒事,我給你點燈,保證把這裡照亮。」

  「我失蹤了,丁笙會知道的。」

  「放心,我說你已經回去,沒人會知道你在這裡。」

  「那萬一有人來找我。」

  「路上總是有意外的。」

  「……所以我現在算死了。」

  「嗯。」

  「……」

  「你生氣了?」

  「我能生氣嗎?」

  「只要不離開我,你想怎麼生氣都可以。」

  丁義脫下鞋上床,扯動著她頭頂的手鍊,引起一陣響動。

  「我不喜歡這個。」

  江語柔凝望著他,嘆了一口氣。

  「你會喜歡的。」

  行吧,強制喜歡。

  「你想鎖著我多久?膩了可以放我走嗎?」

  「不知道,不過我現在只想每時每刻都和你待在一起,應該不會膩。」

  他側躺下,攬著她的腰親了親她的唇,又湊道她的頸間嗅。

  「小柔,你好香啊。」

  「過幾天就臭了。」

  「沒關係,我會幫你洗澡。」

  !!!

  「你說什麼呢?」

  江語柔一激動,扯動著鎖鏈發出噼里啪啦的巨響。

  「怎麼了,以前那些女人都想讓我幫她們洗澡,然後把我拽進桶里……」

  「不要再說了!」

  江語柔臉色蒼白。

  「小柔,你吃醋了?」

  「沒有!」

  她只是不想他這麼輕描淡寫地自己那些不堪的事。

  「放心,她們的洞我噁心得很,每次都是她們刺激我才行。」

  「別說了!」

  江語柔偏過臉。

  「可我想和你試試。」

  丁義邊說還邊咬起了她的耳垂。

  「我不會把你弄疼的,她們說和我很舒服。」

  「走開,別碰我!」

  江語柔聽得生理性的厭惡驟起,用力把他推到床下。

  丁義眼神一暗,猛地上床,跨坐在江語柔身上勒緊她的脖子。

  他緩緩勾起一抹弧度,眼睛赤紅,帶著一股狠厲。

  「小柔,你也嫌我髒嗎?」

  「你也要離開我嗎?」

  他的語調很淡,但每說出一句話,手就會收緊一分。

  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他使出了全力。

  她拍打著他的雙手,額頭密密麻麻的爆起青筋,缺氧的窒息感越來越強烈。

  那種死亡的撲面感濃烈的向她襲來。

  而就在她真的以為她要死的那一刻。

  丁義卻鬆手了。

  她不斷的咳嗽吸氧,身體不自覺的想要蜷縮在一起,但又因丁義在他身上而不得已,可身體卻變向的顫抖起來。

  丁義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嘴角的弧度更大。

  他微微弓下身體,雙手拂開她額間被浸濕的碎發,「我不會殺你的,我覺得你說得對,我以前只是依賴小妹妹,不是真的喜歡她,但我現在確定,我很喜歡你。」

  他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你聽,是不是跳得很快,我以前從來沒有過。」

  江語柔只覺得他徹底瘋了。

  不,或許他早就這樣了。

  以前她見到的,只是他的偽裝的一面。

  見她拼命想要抽回手,他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眉眼間也透出危險的意味。

  「小柔,你到底怎樣才肯喜歡我?」

  她沒有說話。

  只是偏開了臉。

  他卻強行把她臉扳正。

  「說,你喜歡我。」

  「說,你喜歡我!」

  「說!你喜歡我!!!」

  她閉上了眼睛,一副不願再看的模樣。

  丁義被氣得胸膛不斷起伏。

  可一會兒後,他陡然笑了起來,笑得胸膛直震,笑得江語柔毛骨悚然。

  他說:「你不說的話,我就去把那個林華殺了。」

  「你瘋了!」

  江語柔猛然睜開眼,「你不怕丁笙恨你嗎?」

  「不重要了,小柔,除了你,誰也不重要了,是你改變了我。」

  他充滿眷戀地喚她。

  「小柔,你喜歡我嗎?」

  「喜歡。」

  江語柔妥協道。

  「只喜歡我一個人嗎?」

  「嗯。」

  「說只喜歡丁義。」

  「只喜歡丁義。」

  他躺下身來,面對面的緊緊貼著她抱著,雙腿夾住她的腳腕,輕輕的摩挲。

  他貼著她的額頭,笑得天真無邪。

  「你終於肯說喜歡我了。」

  「我也只喜歡你。」

  「小柔,果然你都是對的,我徹底栽你手上了。」

  「你高不高興?」

  「高興嗎?」

  丁義此刻就像一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小孩,不斷地重複著,直到問答案為止。

  「我很高興。」

  江語柔現在只想穩住他的心神,不讓他再發瘋。

  「真的嗎?」

  丁義語氣雀躍。

  「真的。」

  「我有點困了,我們睡覺好不好。」

  見他沒說話,她親了親他的嘴角,指腹輕輕碰了一下眼下,「我喜歡好看的,睡晚了,這裡黑了,就不好看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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