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殺害了我們的孩兒

  「王濤，今日之事，你就當爛在肚子裡。」潘凡青果然如此對他說。

  王濤慌忙跪下發誓，「我王濤，今日被鬼糊眼了，以致什麼也看不清，為了不自毀形象與遭人笑話，更不能讓別人誤會大人對我管束無力，因此，我發誓，絕不向任何人提起今日的任何事情，否則，教我不得好死！」

  「嗯。」潘凡青滿意地點點頭。這小子機靈，這誓發得講究，說自己什麼也看不清，即便是此刻隔牆有耳，也會被他繞得雲裡霧裡，而不會懷疑到自己身上來。

  「這個拿著，本官臨走前請你們喝點小酒，本官連任這三年來，衙門事務繁忙，令你們辛苦了。」潘凡青把一個錢袋子遞給王濤，「特別是今日這幾位，常年在外奔波，一定要好好犒勞犒勞他們。」

  王濤看了潘凡青一眼，立刻懂了。這是要堵其他人之口呢！便也爽快地接了錢袋子，「謝大人，小的一定帶大家喝好吃好，絕不辜負大人的一番美意。」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

  潘凡青按捏著眉骨，轉身返回了房間，而後，把暗衛召了出來。

  「今日之事，絕不可向外透露半句，包括本官的所有家人，也都不能，否則……」他沒把話說完，可森寒而充滿威脅的語氣，卻令兩個暗衛神色一凜。

  雙雙下跪，「屬下等人只尊您為主子。」

  意思是，他們眼裡只有他，自然不會做出損壞他名譽、形象之事。其實，在他們看來，男人偶爾偷香竊玉並沒什麼的，不明白為何大人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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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潘凡青點點頭，「那文夫人跟本官所談之事，你們也都明白了？即刻回京，調查溫氏姐弟之間的任何事情，絕不放過半點蛛絲馬跡，聽見沒？」

  「這……」兩名暗衛卻猶豫了。

  「怎的？爾等有意見？」

  「屬下不敢。只是屬下認為，從這裡到京城路途遙遠，其中調查之事也要耽誤幾日，再加上回程……最少要一個月，恐怕您拖不了那麼長的時間。」

  是了，他怎麼忘了，將調查與回程的時間計算在內，虧他還在蘭兒面前拍胸口保證，說七八日足夠了！

  是因他在蘭兒面前，總不由自主地耳熱心跳，緊張得不知手腳如何放，才會犯下如此可笑之錯！蘭兒啊，蘭兒……

  心底無聲嘆息，而後問暗衛，「那依你們之見？」

  兩名暗衛雙雙對視了一眼，眼裡難掩詫異。大人竟然為他們該怎麼辦，這是怎麼了啊？然而，他們也來不及多想，其中一名暗衛出列，「主子，屬下倒有個法子。」

  潘凡青眼一亮，「哦？快說來聽聽。」

  「咱們可以從這裡開始調查溫氏姐弟。」

  「只怕在這節骨眼上，他們不會輕易露出馬腳來。」

  也是。

  暗衛也無計可施了。

  另一名暗衛想了想，道，「文夫人足智多謀，大人您可找她商量下，看從哪方面著手比較好。或者，也可以反過來，給溫氏姐弟設陷阱。」

  「滾！」他敢去找蘭兒，還用得著聽他們廢話嗎！

  ……

  溫氏藥局後院。

  院子裡靜悄悄的，四下無人。梧桐葉在風中飄蕩，地上已積了厚厚一層，顯然，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人打掃了。

  院子裡有似有似無的血腥味，時不時會有東西被砸在地上、摔爛的聲音傳出。

  偶爾有傭人在院子外經過，全都躡手躡腳地快速走過去，一臉的害怕與警惕。

  溫大小姐溫珍醒來後，就仿佛換了個人，一屋子的東西被砸個稀巴爛不說，還逮著人就打罵，有時還自殘，仿若惡鬼附身，忒可怕了。前日她拿剪刀要自盡，丫鬟青藍嚇壞了，忙上前搶奪剪刀。可結果，卻被她劃花了臉，還被三小姐以「惡意傷主」之罪，發賣到怡紅院去了。因此，所有傭人都對這裡退避三舍，哪怕被三小姐發賣、打罵，也好過被毀容的強啊！

  此時，屋內再次傳出打爛東西的聲音。

  溫婉充滿無奈的話也傳了出來，「姐姐，這是你打爛的第十八套碗碟了。碗碟什麼的不重要，主要是你把藥都打翻了，又得讓人煎兩個時辰，這樣一來，便耽誤了病情，你自己也會醫術，難道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

  溫珍氣若遊絲地躺在病床上，額上包著潔白的頭巾，越發襯得臉上蒼白無血色。聽了這話，嘴角浮起冷笑，「耽誤病情算什麼，我現在是恨不得死了好！」

  溫婉眼裡有厭惡之色一閃而過，卻又極快地掩飾過去，換上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容，「姐姐，李建蘭這次栽了，平樂藥局也答應把小弟吸收進去，咱們的日子會越過越好，您為何還要說這些喪氣之話？」

  「哼，你的日子越過越好，關我什麼事兒？我現在沒了孩兒是生不如死！」溫珍輕撫下平坦的小腹，眼裡閃爍著仇恨之光，「平樂逼迫我殺害孩兒，此仇不報，我溫珍誓不為人！」

  「姐姐，小心隔牆有耳！」溫婉緊張地看了看四周，而後蹲在床邊，小聲、嚴肅地道，「姐姐，楓弟加入了平樂門，咱們就跟平樂門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了，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

  溫珍頓時就炸了，「楓兒根本不願意加入平樂門！你們為了一己之私，要犧牲我與楓兒的幸福，還殺害了我們的孩兒，簡直是卑鄙至極！」

  「姐姐！」溫婉倏地站起來，吃人的目光居高臨下地盯著溫珍，「你們犯下的是抄家滅族的大罪，我們鋌而走險地想方設法幫你們掩蓋、保住你們的性命，你竟還好意思如此振振有詞，你是瘋了嗎？」

  溫珍到底有幾分心虛，說出的話底氣不足，「你們別當我傻。平樂門看中小弟的天資，條件卻是要打掉我腹中的胎兒來陷害李建蘭，溫家二話不說，立馬就答應了……不過是想著，藉此攀上了平樂門，令家族的地位更上一層樓罷了。殊不知，樹大招風，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