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閨房之樂，人之常情

  李建蘭腳步一頓，而後說，「你招呼好客人，我去看看。」她方才看著潘夫人進來，就覺得她神情不對，只不過她在想兩個舅舅的事，就沒上心。眼下細細想來，她方才，好像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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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想，她是三步並作兩步直直往裡邊走。

  潘夫人背對著門口一動不動地站著，身影分外的孤單落寞。

  「姐姐。」李建蘭喊了她一聲。

  潘夫人緩緩轉過身子來。

  她的面容憔悴，雙目紅、腫，定是痛哭過了。

  李建蘭倏然心驚，伸出雙手去握住她的，「姐姐，這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嗎？」

  她的雙手冰涼透骨，冷得李建蘭直打顫。

  「妹妹，我都跟你說過了，我的命好苦……」尾音帶上哭腔。

  李建蘭拉著她坐下，給她倒了杯熱乎乎的麥子茶，「姐姐，你別著急，等喝了茶，有什麼委屈只管跟我說，千萬別憋在心裡。」

  潘夫人點點頭，淚水濺入茶杯中，她卻似沒看見，一手托著茶杯，「咕咕」地喝了下去。

  待喝了一杯熱茶，她蒼白的臉多了幾分血色。李建蘭再給她倒上一杯，她又接著喝了。

  她整個人便才緩過神來。

  李建蘭在她靠背放了個大大的抱枕墊著，主動引出話題，「姐姐，你來我這兒，潘大人知道嗎？」

  潘夫人的雙眸染上怒色，「別在我面前提他！」

  「姐姐，潘大人是不是惹你生氣了？等改日我見著他，得狠狠臭罵他一頓才行。」李建蘭咬牙切齒，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差點把潘夫人給逗樂了。

  她幽幽地道，「不是他。」

  李建蘭裝作十分驚訝地道，「呀，不是他嗎？那姐姐為何又惱了他？」

  「他……」潘夫人慾言又止，最終只化為一聲長嘆。

  「姐姐，是不是他家裡人給你氣受了？」

  潘夫人一怔，隨之失笑，在她額頭上狠狠戳了下，「你這個丫頭鬼精鬼精的，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

  李建蘭調皮地眨眨眼，「那當然，我可是有著大神通之人呢！」

  潘夫人便道，「嗯，這一點我深以為然。任何事情到了你手中都能化腐朽為神奇，你如若不是神仙下凡，就是快要成仙的妖精！」

  李建蘭嬌嗔地橫她，「姐姐，明明在說你的事，怎麼扯到我身上來了。」

  潘夫人期期艾艾，「我、我的事，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姐姐，究竟是什麼事兒啊，難道你對我還要藏著掖著嗎？」

  「呵……」潘夫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方才與夫君吵了幾句，心頭氣一下子降不下來，才這樣急躁躁地來找你……讓你見笑了。」

  李建蘭故意板起了臉，「姐姐，你再不說，我可要走了啊？」

  潘夫人見她似乎真生氣了，忙道，「好妹妹，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李建蘭抿嘴一笑，給她續了茶。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不過是被我婆婆的一封家書給氣著了而已。」潘夫人又紅了眼眶，捏著帕子壓了壓眼角，才繼續道，「婆婆說，眼下夫君又升了官，那些族人都紛紛上門來祝賀、奉承；可實際上，話里話外，都在諷刺我夫君膝下無子。而過完年回京述職，他們定是要與夫君聚一聚的，到時指不定會說出什麼話來……所以，婆婆便給、給夫君納了兩房妾室，在她寫完這封信之後，那兩名妾室已動身前往鹿城……」

  李建蘭聽了，也不知該說什麼。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國人總將子嗣看得很重，不說這個思想守舊的古代，就現代，很多家庭都很注重。

  可是，潘夫人兩夫妻的感情這麼好，卻硬生生地在他們中間插入別的女子，也確實殘忍。

  李建蘭想了想，便道，「姐姐，你別發愁，你先把那兩女子接收了，而後尋個由頭，將她們打發出去好了。鹿城山高皇帝遠，你婆婆也奈何不了你的。」

  「妹妹，你說的這個法子我也想過了，可這兩名女子都是婆婆的外甥女，我如何對待她們，她們都會與我婆婆說的。」潘夫人眉宇間全是濃得化不開的哀愁。

  竟然還是與潘凡青有血緣關係的表妹！這要是生下個智殘的後代，真是造孽了！可又有什麼法子呢，她與潘夫人都不是那種惡毒之人，不可能狠得下心來害這些同樣命苦的女子。潘夫人也正是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才絕望的吧！

  李建蘭想了想，只好在潘夫人耳邊低聲說了一個法子。

  還未等她說完，潘夫人便猛地站起來，「妹妹，這、這要羞死人了，我才幹不來，你可別說了！」臉似被火燒了似的，通紅通紅，推開李建蘭，縮到了窗邊去了。

  李建蘭端起茶杯，優哉游哉地喝了一口，「姐姐，你可想好了，你不願意，別的女人可是巴不得天天黏在潘大人身上，難道你捨得將他拱手讓人？再說了，那是你的夫君，你伺候他有什麼好丟臉的？」

  潘夫人不自在地扯了扯披肩，生怕粘上什麼髒東西似的，「妹妹，我，我真的干不來這事兒……」

  她是很傳統的女子，平時被潘凡青握住手，都會臉紅耳赤好半天，更何況，讓她在床底間主動，她實在做不來啊！

  「姐姐，隨便你咯，如若你願意，我這有瓶『金風玉露丸』送你助興；要是你還過不了自己拿一關，那這丸子我便贈與那兩名妾室了。」

  「臭丫頭，你敢！」潘夫人被激起火氣來，猛地一把奪過丸子，揣進衣袖中深藏。

  「姐姐，這丸子我是採用了純中藥製作而成，對人體無任何影響，你可放心使用。」李建蘭曖、昧地沖她眨眨眼，「我幫你調理身體也有兩月余，你眼下、體內甚是活泛，這時候房事，最容易懷上哦。」

  潘夫人被她調侃得簡直臉都無處藏，羞惱之下去捏她的腰，「你竟將這丸子帶在身上，是不是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兒！」

  「……」她這算不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李建蘭一面躲避潘夫人的魔爪，一面訕笑著道，「閨房之樂，人之常情嘛！」

  「好你個不要臉的臭丫頭，看我不撕爛你這張口無遮掩的臭嘴！」潘夫人說著，手卻再度伸到她腰間，毫不客氣地呵她痒痒。

  「哎喲，別，姐姐，外面有那麼多人……哎喲，要死了，姐，我錯了，求你……」

  兩人笑鬧了一陣，潘夫人的心情總算好了許多。

  她望著面色紅潤的李建蘭，忽然說道，「你是不是也著急懷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