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美婦人

  見到中年美婦人的一刻，黃小邪愣住了。

  「你找我……」

  他怎麼也沒想到，要見他的人，竟然是老丈母娘。

  美婦人他見過，還不只一兩次，嚴格算起來，這應該是第三次了。

  第一次在市井中，美婦人突發心疾，不是黃小邪仗義出手，美婦人還在不在這個世間都很難說。

  第二次在那個淒冷的雨夜，黃小邪裸奔而逃。

  這是第三……

  「我們也算有緣……」美婦人笑了笑。

  調整了一下抱小蘿莉的姿勢，顯然這活不常干，業務有些生疏。

  

  「……」小傢伙少有的沒有多話。

  窩在美婦人懷裡，望著顧傾城和黃小邪，滿眼的希冀。

  「小邪，來……」顧傾城伸手，沒有徵求美婦人的意見，直接接過孩子。

  「哎……」美婦人嘆息一聲，沒說什麼。

  望了顧傾城一眼，扭頭直視黃小邪，「時間有限，我就開門見山了。」

  「她要來了……」

  黃小邪一愣，不知所以。

  「他要來了……」

  「啥意思，誰要來了？」

  黃小邪有點懵，不知道這個「他（她）」，究竟是何許人也。

  「她來幹什麼……」顧傾城一震。

  這句話似是導火索，點燃了女人的炸藥桶，怒吼出聲。

  「既然她不要我，還來幹嗎！」

  顧傾城怒吼聲聲，身體打擺子似的，顫抖不已。

  「傾城……」

  黃小邪不解，縈繞女人的憤與怒，孤與苦，他感受頗深。

  「媽咪……」

  小小邪抬頭，呼了一聲，有擔憂，更多是畏怯。

  這樣的顧傾城，小傢伙第一次見，被嚇到了。

  黃小邪沒來由的一陣心痛，猿臂輕伸，把女人連帶女兒，緊緊的擁在懷中。

  「小邪不怕，有爹爹在！」

  「傾城……」

  黃小邪安撫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這個世界上的兩位至親。

  「小邪……」倒在黃小邪懷裡，顧傾城感受到了男人的溫暖與強壯的胸膛。

  顫慄的身體慢慢舒緩，黃小邪的胸懷讓女人感覺很安適，覺得只要有這個男人在，這個世間，再大的風雨，也不會再吹到她絲毫。

  「小邪，謝謝你！」

  女人呢喃，不過這稱呼，卻讓懷裡的小丫頭猛眨眼睛。

  「沒事的，一切有我！」

  黃小邪緊了緊臂彎，把女人摟的更緊，絲毫沒顧忌面前的老丈母娘。

  他雖不知道什麼事，美婦人嘴裡的「她」，又是哪個。

  但從顧傾城的反應上，黃小邪能感受到事情的不簡單。

  而對顧傾城知之深深的黃小邪，卻從沒提起過隻言片語。

  多年的磨鍊告訴他，這事對顧傾城來說，定是不得了的大事，甚至觸及到了她的心靈深處。

  顧傾城有一個秘密，誰也不知道的秘密，即使黃小邪也沒告訴。

  「難道這個『她』，涉及到傾城心中的秘密？」

  黃小邪蹙眉，猜測著他的猜測。

  「這個她，又是誰呢？」

  身為暗夜之王，儘管黃小邪很自信。

  但終不是萬能的，特別是在某些事情上，也只有乾瞪眼的份。

  「嗯……」顧傾城輕應一聲，失控的情緒稍緩。

  「告訴她，我不會見她的，這輩子，下輩子都是。」

  女人是堅強的，掙脫黃小邪的懷抱，直視美婦人，沒有絲毫的敬意。

  「……」黃小邪沒有插話，也插不上話。

  既然兩個女人當著他的面談論機密，已沒把他當外人。

  但這個時候，做好一個很好的聆聽者，才是最適合的身份。

  「……」美婦人苦笑一聲。

  「我會把你的話帶到，不過……」

  婦人目光微轉，望向黃小邪。

  「這一次她來，是見他的……」

  「還有，話我可以傳到，她聽不聽，我也不能左右。」

  說這話的時候，美婦人面上閃過痛惜之色。

  「傾城，她也不容易……」

  「希望，你能理解她！」

  「畢竟，你們……」

  「別說了！」沒等美婦人把話說完，顧傾城決然打斷。

  「不容易……」

  「呵呵……」

  「這個世界上，誰又能容易。」

  「說這些有的沒的，又有什麼用！」

  「……」婦人慾言又止，最終沉默了。

  她知道解鈴還須繫鈴人，有些事情，心結未除，外人說再多，也是徒勞。

  「對了……」婦人知道勸說沒用，也不再白費唇舌。

  扭頭再次望向黃小邪，「黃小邪是吧！」

  「岳母，您有事儘管吩咐。」

  黃小邪嘴很甜，這聲「岳母」叫的毫無突兀感。

  對美婦人，總體的印象不錯。

  可不像王俊宇這位老泰山，拍他一次板磚也就算了，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實在好感缺缺。

  「……」這聲岳母，把美婦人叫樂了。

  眉眼彎彎，素顏清雅淡淡然笑，少了如花似玉的味道，多了少女沒有的知性。

  如一首久讀不厭的詩，似一首百聽不厭的歌，在風中。

  歲月殘忍，在婦人臉上，不過留下些許風霜。

  只余偶有一現的疲憊，在敘說著什麼，是對過去的悵惘，是不能彌足的那一絲感傷。

  「黃小邪，你這聲岳母，我認了。」

  「不過，別人認不認，還不好說！」

  「別人……」黃小邪不解，又不便多問。

  「是啊，別人……」美婦人面露悵然。

  「你的前路，燦燦亦漫漫……」

  「我幫不到你太多，只希望能關關難過關關過，步步難行步步行！」

  「也祝願你能事事難成事事成。」

  女人似乎意有所指，卻搞得黃小邪懵里又懵懂。

  「傾城……」婦人輕轉皓首，望了顧傾城一眼。

  「小邪……」望著黃小邪，婦人親切的呼了一聲。

  「婆婆……」黃小邪懷裡的小蘿莉會錯了意，答了一聲。

  「……」婦人一愣，望著怯生生望過來的小傢伙，不禁莞爾。

  「小邪，很好，很乖……」

  婦人寵溺的伸手，捏了捏小蘿莉的一張小臉。

  「……」黃小邪無語，心道。

  「丈母娘啊，你這話說得是我呢，還是我呢？」

  「咋聽著這麼怪怪的……」

  美婦人可不管黃小邪如何想，從包里拎出一個紙皮信封。

  「給……」

  在兩大一小愕然的注視中，婦人把信封塞進黃小邪懷裡。

  「……」黃小邪愕然，雙手不覺打開。

  映入眼帘的百元大鈔，讓黃大官人一愣。

  「岳母大人，太客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