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合作與代價

  吳起心驚。

  此地乃是御書房，國家機要文件都存放在這裡，乃是王宮中重地中的重地。

  御書房不分時間，里三層外三層圍著守軍，暗地裡也安排了藏鐮教的好手持續監視著，怎麼還能有人潛入？

  更可怕的是，此時吳起本人的武道境界已跨進登樓，是什麼人能夠與自己同處一室而不被自己察覺？

  吳起雖心裡慌得一批，但表面卻沒有任何變化。

  語氣淡淡的說：「既有客來，是本王招待不周了。請坐，我們慢聊。」

  說著吳起指向面前木椅，做了個「請」的手勢。

  黑暗中的老者哈哈一笑，「處變不驚，不動如山，好！果然天生帝王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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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並非不願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因為一些原因無法見到光亮罷了。

  宣德帝多包涵。」

  無法見到光亮？

  吳起腦中猛地閃過一個名字。

  來人武道之境界高於登樓境的自己，無端自黑暗中而出。

  「莫非，您是天澤國的魍魎武神——陳官子？」

  吳起脫口而出。

  老者再次大笑，「哈哈哈，想不到老夫的名諱還有人知道……」

  說起玄武大陸見不得光的地方，本應是位於極西之地的冥域國。

  可八武神之中，最見不得光的卻是這個藏身在天澤國的陳官子。

  沒有人見過陳官子的模樣，其人行蹤捉摸不定，如同鬼魂。

  「您老今日到訪宣德，所謂何事？」

  吳起對陳官子這種總是藏在黑暗中的陰謀家並無好感，只是敬重對方武道修為，還是用了比較客氣的稱謂。

  陳官子也不廢話，直接道明來意，「宣德帝如今在仇道行和穆晚華的阻礙下，無法一展宏圖，老夫是在相助的。」

  吳起心裡一緊，傳聞陳官子身懷奇術「玄黃六甲」，可算盡天下。

  一句話就說到了吳起痛楚，讓吳起不禁相信那傳聞是真的。

  「哦？」吳起強壯鎮定，「不知魍魎武神打算如何助我？」

  「出來吧。」

  陳官子讓出一個身位，吳起這才發現他的身後居然還有一個人。

  「此是滄隱門門主花鬼女，乃是得到老夫真傳的弟子，我將她留在你身邊。她可替你謀局、布陣、殺人。」

  吳起早聽聞過玄黃六甲的傳說，也知道滄隱門花鬼女的本事。

  只是，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特別是陳官子這種人，一定是無利不起早的。

  「滄隱門主若肯相助，宣德自然歡迎。只是，魍魎武神怕不會白白送這麼大個人情給我吧？」

  「呵呵呵，老夫就喜歡和聰明人說話，省了很多瑣碎的廢話。

  不錯，老夫其實要和你做個交易。

  不，是合作。」

  吳起略一思考，「如果日後宣德統一整個玄武大陸，可送給魍魎武神一塊封地，保您一輩子享樂太平。」

  「哈哈哈哈」陳官子聞言大笑，「宣德帝，你當老夫是什麼人，人間享樂早已入不了老夫的眼。

  話說回來，宣德帝如此宏大志向，恐怕目光所望之處也不止在這天下吧？」

  吳起饒有興趣的追問：「哦？前輩此話何意？吳起若得了天下，那世間還有什麼其他高峰可去攀登？」

  「你就不要當著老夫的面裝糊塗了。如果你志向只在天下土地，又何必請你的師父逍遙子，強行帶你登上雲闕台？」

  吳起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猛地緊攥拳頭。

  魍魎武神這老妖精，果然能看透人心麼，連這都猜到了！？

  自雲闕台降世，世間便隱秘有傳說，登上雲闕台即可成就武神完璧之身，而後更是可以踏進武神台上的天門，登臨仙界，獲得永生。

  吳起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道墟武神逍遙子，並拜他為師。

  最終目的也是為了登上雲闕台。

  當逍遙子以自身空鏡境界勉強將吳起帶上雲闕台後，吳起方才發現，自己在雲闕台上只是站立便用盡所有力氣。

  根本無法向前邁進一步。

  於是吳起很快從雲闕台上下來，如果再遲些，怕是連命都要交代在上面。

  他也就成了唯一一個登上了雲闕台，卻沒有跨入空鏡，成為武神的人。

  本來吳起對打開天門，登臨仙界一事已經不報希望。

  可此時陳官子無疑把吳起心中那團幾乎熄滅的火焰再次點燃。

  自此，花鬼女為吳起出謀劃策，一個布局宏大的計劃逐漸徐徐展開。

  花鬼女的手段也果然名不虛傳，之後的時間裡，為吳起立功無數。

  雖只學得半本玄黃之術，但謀局的本事已經近似妖人。

  一日，花鬼女對吳起說：「王上，如今情況已和從前不同。您身邊的仇道行和晚華王后對我們很多決策都持反對意見，這對我們的大計頗有阻攔。」

  這些吳起何嘗不清楚，只是一個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是自己鍾愛的女人。

  又能怎麼辦？

  「你有什麼建議？」

  「王上，小女有一種本門秘藥。無色無味，人服用後不會對身體有損傷，只是會陷入無盡的夢境。您……」

  沒等花鬼女說完，吳起已經知曉了她的意思，一擺手，「容我想想，仇道行畢竟有大功於宣德，不到萬不得已，我不能如此對他。」

  「不……王上，仇道行已達登樓巔峰，此等計倆斷然瞞不過他。若投藥不成，仇道行發現此事，那我們的計劃就完了。」

  吳起瞪圓眼睛，「混帳！居然打的是晚華的主意！」

  「王上……

  小女只問，王上還是否想看那天門洞開的景象？」

  說完這句話花鬼女悄然離開，背過身去邪魅一笑，她料定吳起的野心最終會吞噬掉他的感情、他的愛情、他的人性。

  果然沒過幾天，人們忽然發現尊貴的宣德王后莫名其妙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穆晚華人在何處。

  宣德帝頒布嚴令，王宮之內，朝堂之上，乃是普天之下。

  任何人不准提起王后名諱，或討論一切有關王后的事情。

  否則輕則拔了舌頭，重則株連九族。

  吳起在安龍殿自己的龍椅下面偷偷建了冰室。

  他將穆晚華放在冰台上，保證穆晚華可以容顏不老。

  吳起幾乎每二日就會來到冰室之中親自為穆晚華擦拭身子。

  強壓著內心的愧疚和自責，吳起發誓：

  有朝一日打開天門成神，自己一定會帶著晚華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