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均過目不忘

  七皇子的腦子已經不足以支撐他思考當下的情況。

  從小被他壓制的五皇子一直以來都是不敢在他面前造次的。

  兩年前的荷花賞，他為了好玩把五皇子一把推進水裡，讓他險些喪命。結果等他被救上來後屁都不敢吭一聲，等到皇上親自來問也只敢支支吾吾說是自己失足跌落。

  七皇子一直以為，即使是先帝被皇后斬殺，皇后自立為王了，對他們這些皇子也不會有太大的變化。

  畢竟這女帝再怎麼囂張，終究也只是一代人的力量，等到她死了，最後還是得要先皇的皇子來繼承皇位。

  女帝早年被奸人敗壞了身子，一生都不能生育。所以最後太子和皇帝的位置，定是要各個皇子各憑本事。

  七皇子本來肯定，自己會是最後的贏家，一切都會按照自己和母妃的計劃走。

  可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

  從女帝將閻彩這個女庶民放過來和他們一起讀書，到霍家遺孤過來上學，再到現在五皇子的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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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不對，這一切都不該這麼發展的。

  他可是堂堂七皇子！只要是權貴，無論是先帝、宰相、嬪妃，甚至是現在的新帝都最寵愛自己，世界應該圍著自己轉，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而現實是，他在課堂上，被自己挖出來的巨石砸了腿腳，又被以前完全瞧不起的五皇子踹下了深淵。

  當五皇子從容不迫地說出自己對《左庭傳》第三卷的解讀時，七皇子已經心如死灰，他沉沉地低下頭，不敢與任何人對視。

  他能察覺到女帝投來視線，不用看他也知道，那眼神定是玩味至極。

  雖然只有十三四歲的年紀，但是在深宮中成長的經歷讓他很懂該如何討好每個人的歡心。

  想要討好女帝很簡單：贏給她看，哪怕你不擇手段，她也只會欣賞最後的贏家。

  而這一次，他被女人（閻彩）和懦夫（五皇子），死死地踩在了腳下。

  輸得徹徹底底。

  先生打了圓場，叫所有人坐下，接下來又提出了很多一開始和七皇子約定好的問題，並不斷示意七皇子再站起來回答。

  可七皇子仿佛丟了魂，在座位上一動不動。

  最後這些問題，簡單地都被不同的人搶答了，而那些七皇子原本準備來給自己出風頭用的難題，則都被霍玄澈和五皇子撿了漏。

  可惜七皇子貪心，本想將這些問題全部都由自己回答，這些問題的答案卻是一個都沒有告訴他的小跟班們。現在，這些小跟班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些屬於自己老大的高光時刻被這兩人搶了個乾淨，而他們連攔都不知道該這麼攔。

  一場問答下來，霍玄澈和五皇子在女帝面前出盡風頭。

  通過在場所有人的神色轉變，女帝作為前後宮宮斗贏家自是很輕鬆地看明白了這整場局勢。

  雖然還沒想明白這些題的答案是怎麼被五皇子這幾人拿到的，但她也能看明白：閻彩、霍玄澈和五皇子已經成為了一個新的小團體。

  他們雖然人數少，地位也低，看上去只是一個庶民、遺孤和不受寵皇子三個落魄的人的抱團取暖。

  可今天一看，卻是覺得三人各有神通，反而能夠完勝以七皇子為代表的小團體。

  女帝在心中暗暗發笑：看來，她送閻彩和霍玄澈過來的這兩步棋，下出來的效果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好。

  「今天的問題都問得差不多了吧？」女帝問。

  先生趕忙上來回答：「是，陛下，都已經問完了。」

  「那好，那我來總結一下，今天我看你們答題的想法——」

  「且慢！」忽然，七皇子高聲喝道。

  在一眾小弟偷偷摸摸的推搡、勸導下，七皇子終於回過神來。可惜這回神來得太晚，該答的題早已被答完。

  也就在女帝準備陳詞總結的時候，七皇子的心裡湧上一股強烈的預感——仿佛今天之後，自己就會被女帝視作棄子，再無出頭之日。

  女帝每吐出一個字，他心中的預感便愈發強烈，在巨大的恐懼下，他忍不住打斷了女帝的話。

  「且慢，陛下。您每次來考察我們學業都是用的同一種形式，這恐怕會略微有失偏駁，從而看不到擁有特殊才能的人才。方才，我又想到了一種考察方法，讓陛下能夠更全面地看到我們的才能。」

  七皇子在心裡給自己暗暗打氣，雖然剛剛打斷陛下的講話，並且主動最佳臨時考核項目都可能會引起陛下的反感，但他明白，這些小反感壓根算不上什麼。

  只有徹徹底底地扳回一城，才能讓陛下重拾對自己的寵愛和肯定。

  「在先生桌邊，一堆書籍。還請陛下從中抽取一本。」

  七皇子的語氣根本不給皇帝拒絕的機會，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語氣不好，放在別的貴族小子身上，這樣的語氣定會被斬首。但他不顧一切地冒這個風險，也想要皇帝留在這裡再看大家完成一輪由他來操控的測試。

  這一招本是打算用在大皇子和二皇子身上的，可今天閻彩、霍玄澈和五皇子實在欺人太甚，他為了讓皇帝不對自己失去興趣，也只能提前用了。

  想到這裡，七皇子更是恨得牙痒痒，如果不是閻彩，今天本應該是他的主場！這苦心排演出來的招式，何苦才會現在就被用出來！

  正想著，女帝已經從那些書籍當中抽出一本。

  當看到那本書的封面時，七皇子的眼睛一亮。

  他躬身說道：「陛下，您有所不知，其實我身懷一計，便是可以過目不忘。」

  他這話一出來，全場震驚。

  其他人震驚，是驚嘆天下居然真的有如此奇事、如此人才，而這種人才竟在他們身邊，是深藏不漏的七皇子！

  而閻彩震驚，是因為她自己本身就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而現在七皇子也說自己有。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穿越到了一個帶有玄幻因素的架空歷史世界，再要不就是自己身世和七皇子沾親帶故，要不然怎麼還人均過目不忘呢？

  只有女皇，眼神再閻彩和七皇子的臉上來回掃視，表情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