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下三濫

  葉飛辰在洗手間換射手服的時候扭了扭自己受傷的手腕，經過半年專業人士的治療和護理，它早就不會影響日常生活，就連對射擊的影響也降到了最小。

  準備好後他離開廁所的隔間，在洗手池看見了冷著臉的寸頭白人。

  他仿佛已經等候多時，眼睛也一直盯著葉飛辰。

  通過鏡子的反射，葉飛辰看見廁所的門已經被鎖起來了。

  「你想幹嘛？」面對這種程度的找茬，葉飛辰早就習以為常。如果是放在無關緊要的小比賽，他可能還會有性質陪找茬的人玩一玩，把他打服氣了之後再去奪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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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今天是重要的大賽，閻彩說了會一直看著他，拿下三連冠也是他自己的夢想。

  他不想在這個時候出差錯，但眼前這人顯然不會善罷甘休。

  寸頭白人直截了當地說：「我想讓你放棄爭奪冠軍。」

  葉飛辰一邊看似若無其事地擠洗手液、搓手、洗手，一邊用餘光觀察洗手間裡的環境，大腦飛速思考萬一過會兒非得干架時，自己要怎麼利用環境。

  葉飛辰淡淡道：「想讓我放棄冠軍的人多了，你有什麼可以拿得出手的？」

  寸頭回答：「我們可以拿出兩千萬美金，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還可以給你和你的家人提供美國綠卡。」

  綠卡這種東西，如果葉飛辰想有，那早都有了。很明顯，後半句的重點在於「家人」。

  葉飛嘲諷道：「想必你和你背後的人一點都不了解我。首先，兩千萬美金就想要我把冠軍讓給你，出價也太寒磣了；其次，我對你們美國的綠卡不感興趣，我深愛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最後，我早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家人了。」

  「那剛剛在外面摟著你的那位女士呢？」寸頭問。

  「看來你和你的金主們連詞都沒串好，你的那幾位金主知道她是什麼人，你不用以她的安全來威脅我。和她比起來，我才更需要保護。」

  葉飛辰繼續說：「別再想了，這場比賽我一定全力以赴，很多人等著我奪冠呢。」

  葉飛辰甩甩洗乾淨的手，轉身要走，卻被寸頭一把拉住手腕。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在在這一刻變得越發劍拔弩張。

  寸頭緩緩開口：「我的女兒在他們手上，我只能贏。」

  葉飛辰擰了擰眉。

  寸頭繼續說，顫抖的聲音帶著些許哀求意味：「我為了給妻子報仇殺了人，把女兒託付給好友照顧就跑到中東做了僱傭兵，每次得來的錢都打給女兒。可我的好友被他們收買了，我的女兒在他們手上，我只能聽從他們的話練習賽場射擊。」

  「我必須要拿到這次冠軍，這是我作為一名父親的請求。」寸頭說。

  廁所裡面很安靜，只能聽見葉飛辰沒有擰好的水龍頭緩慢的滴水聲。

  「抱歉，我沒法答應你。」良久，葉飛辰回答道：「你在比賽之外的難處，我和我的女朋友都會想辦法和你解決，但是在賽場上，我不會就此做出讓步。」

  「真的不行？」寸頭嘗試加價：「除了他們給的兩千萬，我還能自己再湊一千萬、不、也許再加兩千萬美金也可以。」

  葉飛辰搖頭：「不是錢的問題。」

  寸頭急了：「不想要錢，你要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會拼了命給你搞來。」

  「我想要憑自己的實力贏下這一場冠軍。」葉飛辰鄭重回答。

  寸頭微愣，隨即心中湧上一股憤怒：「既然如此，就別怪我對你出手了。」

  只見那寸頭在一瞬間凌空躍起，以左膝直擊葉飛辰面門，葉飛辰早有準備，俯身降低重心右旋躲過。見葉飛辰動作，寸頭腰背後壓，一手撐地，左腿改曲為直，輕點牆面借力翻回站立姿態，腿分八字前後站開，手持拳狀，赫然一副「卡拉波耶格鬥技」的預備勢。

  卡拉波耶格鬥技，又名巴西戰舞，這是是16世紀巴西非裔移民所發展的一種武術，仔細的說應該是是凌駕於武術和舞蹈之間的結合產物。現代卡波耶拉王子，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使用該格鬥技的人物，曾經在某科學與武術節目中，附身側踢踢出了1800磅的力量,時速達到99英里每秒。

  巴西戰舞對於使用者的體能消耗大，但隨之而來的好處便是擊擊致命。所以在寸頭出手的那一瞬間，葉飛辰便瞭然：這一架，不得不打，非勝即亡。

  巴西戰舞的優勢明顯，但缺陷同樣致命：它需要的施展空間比較大，在狹窄的衛生間裡根本運作不開。這個道理葉飛辰懂，使用巴西戰舞的寸頭自然也懂，剛才他使用巴西戰舞只是為了突襲一招斃命，此時見葉飛辰躲過，便迅速轉換成拳擊動作。

  只見寸頭使用兩記刺拳加後手直拳，拳疾如弓，卻被葉飛辰以掌化力，以柔勁連化三拳。緊接著寸頭又是一套勾拳、上勾拳和後手直拳的連招，葉飛辰插掌、分掌、甩手，又將他的拳力盡化。

  寸頭不可思議地看向葉飛辰，滿臉寫著不可思議：「你、你、你！」

  雖然寸頭只是連喊三聲「你」，但葉飛辰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想當初被閻彩發現他還會無數招式的時候，閻彩的反應比寸頭還要精彩，還連連嘀咕些什麼「這是小世界男主角開掛很正常」之類的話語來安慰自己。

  葉飛辰轉守為攻勢，連環直拳打出的同時，他說道：「中國功夫，詠春，請賜教。」

  ……

  十分鐘後，被押在洗手台上不能動彈的寸頭不甘心地咬著下唇：無論是在戰場上還是在地下拳擊台，他都是長勝選手，不然也沒命走到今天。可他也因此習慣了大開大合的攻擊方式，在這小小的廁所反被拘束了手腳，輸給了葉飛辰。

  他氣憤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不肯放過我！告訴我為什麼！」

  他的情緒很高昂、很悲憤，但葉飛辰卻覺得可笑：「是我不放過你嗎？我只是一個選手，認真對待每一場比賽的選手。」

  「我不管你是因為什麼理由來到這個賽場上，我也不管你和你背後的到底都是些什麼人。」

  「我知道我自己是為什麼站在這裡，我也肯定不會把本該屬於我自己的東西因為愚蠢的恐懼、貪婪或是憐憫就拱手讓人。」

  「如果你真的有什麼原因，促使你一定要拿到那個獎盃，那就堂堂正正地，在賽場上贏過我，用實力把我心服口服地擊倒，然後再拿著你的冠軍去做你他媽的想做的事情。」

  「不管你以前是在哪裡高就，現在你正站在我們的戰場上。」

  「我們的戰場，容不得下三濫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