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火影庇護

  木曜指尖上的火苗還沒滅。

  火苗前，便是史密斯地拳頭。

  這次跟史密斯一起行動的,分別是一名遊蕩者和兩名劍士。他們將武器藏在衣服里，伺機待發。

  在史密斯在極近距離下展開偷襲地時候，他們也緊隨史密斯的步伐，從衣服里抽出武器，突襲法師的兩邊區域，以封鎖法師的所有閃避區域。

  然而，木曜沒有動。

  而他們，在離木曜極近距離的地方，就死死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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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密斯地一隻眼睛已經化為灰燼，從他眼眶灰灰落下，然而他恍然不覺，嘴裡吐出幾個字：「這是什麼？」

  「【火影庇護】第二十三修正版。」木曜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這是在導師指導下，我和其他師兄弟一起完成的畢業論文。」

  「作為火焰系的施法者，我們系一直追求一種利用火焰保護自身的完美法術,特別對於普通施法者而言，流失飛羽威脅實在太大了，而完全護盾又消耗太大。」木曜指尖的火苗照耀出眾人的影子，「這便是【火影庇護】的起源，從八十年前就已經有這個法術的設想,取火之影子，永遠庇護之意。」

  木曜忽然問道：「你們知道什麼是火焰嗎？」

  沒人回答他，史密斯等人是無法回答，里德等人是害怕得不敢回答，不過木曜也只是自問自答罷了：「火焰是物體燃燒後散發能量的體現,它是無形的，跟風、雷一樣，是一種現象。」

  「大多數火焰法術，都需要引燃的施法材料，步驟有三：放出火焰，攻擊敵人，燃燒敵人。而【火影庇護】不一樣，它的立意在於，直接讓靠近法師的一切威脅物體自我燃燒。」

  「這樣，就直接省略了『放出火焰』和『攻擊敵人』的這兩步，直接達到燃燒敵人的效果。」木曜認真解釋道：「但是如何判斷敵人，如何引燃敵人便是其中難點。直到今年，【火影庇護】才初步完成。今晚的實戰，想必會成為一份重要的實驗報告。」

  史密斯喃喃道：「學院，論文，火影庇護……真是令人遐想。」

  史密斯拳頭的皮肉已經燃燒殆盡，但他的指骨也早已化灰吹散，整條手臂看著像隨時散開的沙雕。然而木曜卻看不見史密斯臉上有任何痛苦的神色，不由地驚訝道：「我特意放慢了燃燒過程，一方面是想有審問你們的時間，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給予你們更多痛苦……沒想到你居然毫無畏懼，格拉摩根里也有真戰士。」

  「不過，我更好奇的是，」木曜看著史密斯僅剩的一隻眼睛，「剛才我已經代表西米露侯爵寬恕了你們，你怎麼還要刺殺我？」

  「為什麼？」史密斯長舒一口氣，將嘴裡的牙齒吐出來，緩緩說道：「因為我們好奇。」

  「什麼是魔法？」

  「魔法有多厲害？」

  「我們有沒有可能殺死你？」

  「還有——」史密斯笑道：「燒死，是什麼感覺？」

  木曜聳聳肩：「那你可真是物超所值了，不僅僅是燒死，你感受到的，是燃燒殆盡。」

  史密斯笑了笑，在他臉容還沒化為灰燼之前，他輕輕比劃了一個嘴型。

  其他三名玩家輕輕嘆了口氣。

  一陣夜風吹過，襲擊木曜的四名玩家同時吹散，變成灰燼落地。他看了這堆灰燼很久，其他人連口氣都不敢喘。

  越是接近，里德就對這個魔法師越加畏懼：談笑之間，毀滅敵人，操縱恐怖的火焰，無法偷襲的強者，何等令人畏懼！

  木曜忽然抬起頭：「他們應該不是格拉摩根人吧？」

  木曜能看懂史密斯在臨死前說什麼。

  他在說『再見』。

  問題是，他並不是用查理曼語，而是用布里坦尼亞語說的。一個查理曼地區的偏僻城鎮裡，也有通曉布尼坦尼亞語的人？

  更令木曜的不解的是，為什麼他們如此視死如歸？

  里德連忙搖頭：「不是，他們是橫斷山脈里的野人。」

  「橫斷山脈里的野人？」

  「是的，是的！」里德像倒豆子一樣，迫不及待將玩家的情報吐出來，「他們生活在橫斷山脈的村子裡，有一個很厲害的牧師，跟我們一起推翻格拉摩根伯爵，推翻後許多人就回村子裡。不過還有一些人，比如這些不知死活的偷襲者，還留在城裡，想，想……」

  木曜打斷了里德的回答：「那現在城裡，還有那些野人嗎？」

  「有，有！」里德果斷賣了先鋒盾，轉頭指向後方，「剛才還有一個人，就在那裡！」

  然而，剛才先鋒盾待的地方，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隻老鼠在吱吱叫，仿佛注意到人類的視線，溜到小巷裡了。

  「人呢？」

  鐺！鐺！木曜後面忽然出現兵器扔到地上的聲音了，緊接著一個年輕的聲音：「我投降，我投降。哎，你怎麼發現我的？」

  苦行者姜戈抓住從小巷溜出來偷襲的先鋒盾，一隻手鉗制住先鋒盾的手腕，另外一隻手放在先鋒盾的喉嚨，隨時都會擰斷後者的喉骨。木曜示意姜戈先不要殺他，然後好奇地詢問先鋒盾：「你明知斷無成功的可能性，為什麼還……」

  迎著木曜的眼神，先鋒盾攤攤手：「同伴死了，我要為他報仇，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不過你這個隨從實在太厲害了，我的劍這麼快他都能避過。」

  「你也不賴，」姜戈緩緩說道：「出劍奇快，隱隱有長耳人弦月劍術的影子，但又似是非是，可惜身體太差，根本使不出劍術的精粹。」

  木曜十分信任姜戈的判斷，不由地高看先鋒盾一眼：「沒想到這裡也會有高手。」

  「一般一般，在村子裡我可排不進前十。」先鋒盾說道。他可沒說謊，新手村那七個挑戰史歌的地球武者，加上史歌，屠夫帕吉，獵人尤迪安，豬倌皮皮魯，無。界……他先鋒盾根本排不進前十。

  「是嗎？」木曜隨意應了一聲，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灰燼：「你也不怕死嗎？」

  「死？哪有人不怕死的？」先鋒盾說道：「是人就會怕死，所有才有人類才會信仰神靈，以追求死後靈魂的永生。」

  「但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我在這裡，的確不會畏懼死亡。」

  木曜沒有聽出先鋒盾的弦外之音，而是問道：「所以，你也有自己的信仰？你跟他們一樣，對死亡充滿好奇？」

  先鋒盾說道：「嗯……也可以這麼說。」

  【我好歹也是少年先鋒隊、共青團的人，應該算是信仰共主義吧。】先鋒盾心想。

  「聽說你們村子裡有一名牧師？」

  先鋒盾眼珠一轉，指了指地上那堆灰燼，「我們的牧師，哪怕是這堆灰燼，也能把人救回來。」

  此言一出，不禁木曜愣了一下，就連其他平民都懷疑自己幻聽。

  木曜道：「這都成灰了啊，靈魂也該就到達永劫之墟，接受審判了。」

  「真的，」先鋒盾說道：「他真的能救回來，你不信就算了。」

  「這麼厲害的牧師，我倒是想見識一下，」木曜說道：「在偏僻的格拉摩根，在只有極少數人能穿越的橫斷山脈里，居然有神靈撒下目光？」

  如果史密斯等人還活著，定會為先鋒盾拍手叫好——

  居然將魔法師這個大boss，吸引到村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