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了了之

  「送走？還想將我送到那火坑裡去？」喬小小冷笑，「若是真將我送去了，我一定在那變態老頭那好好的說說大伯的好話，說不定沒過多久，大伯你自己生的女兒全都要成那個變態老頭的砧板上的肉，還有啊，我也一定會宣揚大伯是怎麼賣了侄女求榮的！」

  「你這個臭丫頭，你竟然還有害我的心思？」喬家老大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

  而朱氏一臉的如臨大敵，惡狠狠的盯著喬小小，「你敢！若是你那張破嘴亂說，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夠了，都出去吧，這件事日後再說！」喬老頭兒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便打斷道。

  其他人都面面相覷，隨後陸陸續續出去了。

  

  喬實忠拉著周氏和喬小小要出去，喬老頭兒卻開口了，「小小等一下。」

  周氏聞言有些擔心，卻被喬實忠拉走了。

  等所有人都離開後，房間裡便只剩下喬老頭兒、孫氏、喬小小，還有一個不肯離開的喬志遠。

  「老大，你先出去。」喬老頭兒看了一眼喬志遠道。

  「爹……」

  「出去！」

  喬志遠雖然不甘，但是喬老頭兒態度堅決，他也只能暫時離開。

  喬志遠走後，孫氏坐在炕尾陰陽怪氣的道，「怎麼？要不要我也出去啊？」

  喬老頭兒沒理會她，盯著喬小小道，「小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爺？」

  從剛才開始，喬老頭兒就覺得喬小小很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直到剛才，她一個小孩子，斬釘截鐵的說出那樣一番話來，讓他不得不重視。

  喬小小見喬老頭兒如此慎重，剛開始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她就鎮定下來，垂著頭不說話。

  見狀，喬老頭兒更加肯定她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便哄著她道，「小小，別怕，不管是什麼事，你說出來，爺一定會幫你的。」

  一定會幫她？喬小小心裡冷笑，這老頭兒剛才還斬釘截鐵的說不會賣她了呢？

  最後怎麼樣？還不是喬志遠一句話就動搖了？

  不過眼下她不過是個七歲的孩子，想要平安在這個家族待著，還得依靠這個祖父，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太鋒芒畢露的好。

  「爺，不是我不說，只怕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的。」喬小小垂著頭，聲音有些委屈的道。

  她越是這樣說，喬老頭兒的好奇心就越盛，幾乎是催促著她道，「放心，爺一定相信你，你說吧！」

  「爺，我剛才昏迷的時候做了一個夢，夢裡我還是被大伯他們送到了那個徐老爺家裡，大伯當上了縣丞。可是後來不久，那個徐老爺突然被朝廷查出犯了重罪，最後被殺了頭，大伯也因為這件事被抓進了大牢里，還被奪了功名，家裡為了救出大伯，把鋪子和地都賣了，一家人最後都被餓死了……」

  喬小小聲音雖然不大，但是話說的有條有理，喬老頭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而她最後的幾句話直接戳到了孫氏的心窩子，不等喬老頭兒說話她便大聲的嚷嚷道，「你這個喪門星，竟然敢詛咒親人，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看我不打死你……」

  「閉嘴！」喬老頭兒被孫氏喊得頭疼，用手裡的菸袋狠狠的敲了炕沿一下，厲聲喝道。

  孫氏不情不願的閉了嘴，喬老頭兒再看了一眼垂著頭站在屋子中央的喬小小，最後嘆了口氣道，「你走吧，回去好好休息，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再胡來了。」

  喬小小聞言鬆了口氣，轉身一步一歇的離開了上房。

  喬小小知道，喬老頭兒並非完全被她說服，但應該也相信了一些，畢竟作為一個七歲的「孩子」，那些話不像是她能編的出來的，不是嗎？

  喬老頭兒多少還是怕做過了分，老天爺降下懲罰吧。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也是喬老頭兒最擔心的，那就是這件事如果傳出去的話，可以說喬志遠的名聲就算是毀了，就算最後能當上縣丞，恐怕官路也到頭了。

  喬老頭兒早些年因為勤勞肯干，加上腦子也比較靈活，過得還不錯，所以早早的就把大兒子送到鎮上的私塾讀書。

  後來又接連生下兩子兩女，加上要供養一個讀書人，生活一下子變得艱難起來，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也咬緊牙關將麼兒喬富康送去讀書了，至於喬實忠，自始至終都不在要送去讀書的考慮範圍內。

  誰叫喬老二天生一副老實憨厚相，看著也不是讀書的料呢。

  後來，因為喬富康也就是喬小小的三叔，實在是不喜歡讀書，那麼多年連個童生都考不過，便輟學回家娶妻生子了。

  也正是因為這樣，老大喬志遠便承載了喬老頭兒所有的期望，他這輩子唯一的願望就是看著老大功成名就光耀門楣，好讓一家人過上好日子。

  可以說，喬老頭兒比喬志遠本人更在乎他的名聲和前途，也正是因為這樣，雖然喬小小的話在旁人看來根本是無稽之談，可是喬老頭兒卻十分在意，並如她所願放棄了這個喬志遠十分重視的「機會」。

  回到西屋後，喬小小被喬實忠抱到床上，周氏一邊抹眼淚一邊照顧她，喬小雪也守在她的身邊默默的哭。

  喬小小見狀強打起精神來安慰了兩人幾句，在得知她不會再被賣掉之後，一家人的氣氛才好起來。

  眼光在一家人面上轉了一圈後不由得苦笑，這對父母就像麵團似得，那一大家子誰都能將她們捏圓搓扁，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喬小小躺在炕上，想著剛才的事情，雖然從結果上來看，好像她贏了，其實並沒有，經過她一番努力，也不過是爭取到了自己的人身自由而已，那些設計想要賣掉她的人一點懲罰都沒有受到。

  抬手揉了揉額頭，這個家的情況比她想的還要複雜，有些事情也只能慢慢來了。

  這邊喬小小還沒有理清楚所有的事情，便有人闖了進來。

  「老二，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這麼好的機會，你們寧願放棄？」喬志遠一進門便衝到喬實忠的面前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