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那不然呢

  大伯母這麼一叫，章若水都愣在了那裡，這下子所有的事前不由得齊刷刷的落在了她的身上，讓章若水尷尬的差點用腳指頭在地上抓出來一座四合院，現在是大伯母不怕尷尬，但是她嫌丟人。

  她一臉錯愕的看著大伯母，幾乎是脫口而出，「那不然呢？」

  那不然呢！

  這個答案讓人群中爆發出了一聲鬨笑，大伯母氣的臉色漲紅，捂著自己的胸口氣得半天沒說出一句來完整的話，「好你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你爹媽死的早，是我們家把你養這麼大的，現在都不能指望你替我說一句話嗎？！」

  

  「真是造孽，真是造孽啊！你對得起我們家這麼多年給你吃的飯嗎？現在嫁出去了，不僅僅把彩禮都給他們了，掙的錢我們也一分沒見到，就算是條狗吃了還會搖搖尾巴呢，你呢！你個不孝順的白眼狼，賠錢貨！」

  自大上一次丟人丟打發了以後，大伯母這個臉皮厚的程度已經讓她開始覺得欽佩了，畢竟人能夠不要自己的臉面在大街上犯渾和在大街上脫光了有什麼區別？

  雖然丟人，章若水卻一點都不怵她，抱著胳膊沒事兒人一樣的站在一邊，「大伯母，話不能這麼說，我住在你家裡的時候，頓頓飯吃的都是泔水一樣的東西，還得幹活，我爸媽被你們賣了的房子怎麼也值幾千塊錢吧？你們就這麼對我，良心不會疼嗎？」

  事情都已經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了，章若水說話也沒有太給大伯母留下顏面，「現在您到是想來跟我論撫養之恩了，那什麼時候能先把我們家的房子還回來？」

  提起章若水家裡那一套房子，大伯母的表情頓時心虛起來，眼神閃躲多了幾分怨念，咬著牙恨她不會看場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些，把她們家的臉面放在什麼地方？

  「若水，你這說的是哪門子的話？家裡的房子怎麼算都是你爺爺的，你爹死了，你爺爺可還活著呢，你爺爺要把房子給我們，你也不能怪我們是不是？」大伯母找了個自認為刁鑽的角度，陰陽怪氣的說道。

  但是提起這一點來，章若水就有那個發言權了，她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大伯母，您怕是真的有點年紀了，我們家的房子是我爸掙錢買的，但是我爸孝順，寫在了爺爺的名字上，錢還都是我爸媽出的，您現在說房子是我爺爺的，購房錢是我爺爺給的嗎？」

  大伯母顯然沒有想到章若水還知道這個，臉色陰沉著繼續刁鑽的找她的茬，「你說是你爸媽買的就是你爸媽買的，證據呢？你真當你那個窮鬼爹媽死了還給你留下東西來了，大白天呢你就在這裡做夢。」

  「二十四孝你也沒念過，聽沒聽說過養恩比生恩重，雖然咱們家吃的不好，但是總是給你一口飯吃，狗都不嫌家裡窮，我要是你的話，現在至少拿出錢來回來看看我們總行吧，你嫁出去這麼久了，什麼時候回來過？」

  面對大伯母咄咄逼人的質問，章若水仍舊是無動於衷的抱著胳膊，「大伯母，您說這句話就不對了，我哪裡沒回去？那不是我爺爺告病我還回去給治病了嗎，我還給家裡省下了一千塊錢，您不能因為我不是親生的就不記得這一份情吧。」

  混亂的場面中，章若水條理清晰咄咄逼人，那天家裡的醜事已經被整個村子都傳開了，還有誰不知道老章家的人什麼錢都想要，老頭子更是恨不得說出來自己要死的話去掙那點錢。

  現在的章家就是個笑話，舊事重提起來，圍觀的人議論紛紛，大伯母雖然臉皮厚，但也不至於到不要臉的地步，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屁股上的灰塵，指了指章若水又指了指面前的肉攤理直氣壯地說道：

  「伯母也不要你干別的，我今天出來沒帶多少錢，你給家裡買兩斤五花肉，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我們也不跟你計較。」她這樣的口氣和嘴臉算是震驚了所有人，這世界上還有能比她不要臉的人嗎？

  章若水瞠目結舌一臉無言以對，就連肉攤老闆都看不下去了，把刀往案板上一剁：「你到底買不買了，不買滾蛋，我不差你這麼一個買肉的！家裡沒錢就去掙錢，有手有腳的人跟侄女伸手要錢，掙不到錢就去要飯，在這裡還把要飯說得這麼理直氣壯地，我要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做人！」

  這番話算是把大伯母羞辱的頭都要抬不起來了，伸手指著肉攤的老闆和章若水，怒氣沖沖道：「不賣就不賣，在這裡橫什麼！你上次賣給我的肉都要臭了我還沒跟你算帳呢！現在倒是輪到你來跟我耀武揚威了，賠錢！」

  「賠錢？我呸，我賠你哪門子的錢？」肉攤老闆朝她呸了口唾沫，「臭了你拿回來啊，難不成臭了你還給吃了？少在這裡無理取鬧，趕緊滾，往後就算是你要跟我買半扇豬我都不賣你！」

  「不賣就不賣，像你這樣做生意的，還不如早點倒閉！」大伯母當然拿不出來證據，無非就是貪財想要多沾一點便宜是一點便宜，現在誒人戳穿了也沒有臉面繼續賴在這裡，背著手大搖大擺的就走了。

  肉攤老闆把刀拿起來，對著大伯母的背影狠狠地磨了磨，轉頭看向章若水和善的問道：「你今天來買什麼？」章若水家可是他家裡最近最大的生意來源，三天兩頭就回來買一塊肉，讓他掙得可多了。

  章若水拿手對著肉比劃了一下，又挑挑揀揀了一下肥瘦，一下子就選上了一塊最完美的五花肉，「就這一塊，晚上回去我要做紅燒肉。」

  「要是人人都跟你這麼挑，我可就得賠了。」肉攤老闆一邊發牢騷，但誰叫章若水是他的大客戶，也只能直接給稱好拿給她。

  章若水哼著歌拎著肉回了家，就看見陸秉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擼起袖子做下來跟大家一起幹活了，這孩子懂事的未免讓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