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危險暗生①
2024-08-28 13:52:30
作者: 恆河沙數
這邊金漫帶著洛川在東梅苑裡到處溜達,看看格局,看看房間和房間。金漫本來想著讓洛川自己挑選中意的房間,走了兩三圈,洛川也沒開口說自己到底喜歡哪處,金漫索性給他指了一處大屋,誰知道這孩子死活不肯點頭,只推脫說這裡不好,那裡不好。
看出金漫有些不悅,洛川垂下眼,手指悄悄勾住自己的髮帶輕輕鬆了松,果然他束好的發就鬆散了些許,垂在一旁。
「你要住哪裡?」洛川故意走到金漫前面的位置,散開的頭髮掃過金漫的肩頭。金漫下意識伸手一摸,觸手潤滑冰冷。
「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束髮還束不好?過來。」金漫扭斷了掛在主屋上的鎖頭。
那裡曾經是她父母住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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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屋,雖然去世多年,但金申命令下人每天都來打掃,掃過就要上鎖,防火防盜防梅若。
房間幾乎保留了原貌,以至於金漫進去的瞬間,一些隱藏的模糊的記憶從腦海里爭相噴涌而出,像是潮水要把她淹沒。一些晃動的從前的殘影,出現在眼前。金漫慌忙按了按眉角,將那些恍惚的場景從眼前甩開。
「金二爺他並不像表現的那麼冷酷。」洛川看著房間整齊又乾淨的樣貌,忍不住說道,隨即瞟了一眼神遊天外的金漫,「你早就發現他是個好人了,是不是?」
金漫做出一副高深的模樣,「他要是像梅若那樣,反倒容易了。」
「你……」洛川欲言又止,「金申人多,我們二對一也打不過這裡所有人。你清醒一點。」
金漫在待客花廳的圈椅里坐下,招呼洛川坐在自己近前,洛川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從善如流的坐過去,背對著金漫。
金漫給他解開發帶,手指從他濃密的黑髮中間穿過,嘴裡叼著髮帶的一頭,兩隻手忙著給他的長髮整理好,一邊含混不清的說著,「所以,做人還是不要做好人,你看看,金申心裡是個好人,所以他就註定被金家拴住,一輩子累死累活,為了名譽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活著。真倒霉。」
「而且我打定主意,要狠狠欺負二叔,你說他倒霉不?」金漫笑得見牙不見眼,手裡的髮帶纏繞著,不一會兒就梳理得整整齊齊。
她身上有一種好聞的味道,在她身前坐著,洛川時常躁動的心情就能得到平復。見她這麼快梳好了頭髮,洛川有些戀戀不捨的起身。聽她說要欺負二叔,他心裡莫名一動。
被她欺負,會是怎樣的感受?
又聽金漫說道,「對了,雖然有金申替我撐腰。但是,咱們也得配合點,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以後你在府里就叫我姐姐吧。」
金漫想著比自己高出一頭的洛川乖乖的對著自己叫姐姐,心裡忍不住有些雀躍。
行吧,她果然對乖巧帥氣時候的洛川有些懷念。
想到這兒,金漫忍不住朝他招了招手,洛川從善如流的低下頭看她,「嗯?」
金漫的手落在他的頭上,在剛剛束好的頭髮上順著髮絲摸了又摸,「沒什麼,有點想你小時候的樣子。」
洛川噎了一下,「我遇見你的時候,也沒有很小了。」
「不管,反正你小時候超可愛的。」金漫懷念似的捏了一下他的臉。
這孩子越髮長得出挑,帥氣是翻倍的長,但卻沒有一點小時候的可愛了。
洛川啞然失笑,他從京醫館出來的年紀,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被稱為「可愛。」
「我看過了,主屋外有個偏房,我就住這裡。」洛川直起身,他看中了旁邊的那個小房間,和金漫的房間只有一牆之隔。
「這?這房間不會太小了嗎?」金漫無語的走到那個小屋子,看那巴掌大的地方只能放一張床。
「你喜歡這兒啊?」金漫托著下巴,「那我叫人來拆了重新蓋大一點好了。」
「好。」洛川點頭,忽然把手放在了金漫的頭頂上。
金漫一愣,抬頭看他,「不要摸我的頭啦,會長不高」。
「現在剛好啊。」洛川笑了起來,少年一笑,便如雪嶺上的冰花盛開,晃得人心裡冰雪燦爛一片。
「什麼剛好?」金漫忽然想起,一把拍開他的手,「搗亂鬼,我都忘了去找帳房提銀子了,今天的零花錢還沒著落!」
「你自己找身衣服換了,在我回來之前沐浴更衣哦!」金漫邊走邊叮囑。
「郡主,連梅若夫人都被趕出來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吧。」大侍女紅蓮對著藏在門外偷看的金丹說道。
但是金丹的目光卻直勾勾的落在洛川的臉上。
她剛才怎麼沒發現,這少年竟如此俊美。尤其是在笑起來的時候,唇角的弧線像是兩把帶著勾子的劍,勾住了她的心角。
那麼多年沒有動過的心,忽然劇烈跳動起來。
但隨後,她便看到金漫嫌棄的拍開了洛川放在頭頂的手,轉身出去。這女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這麼好看的弟弟……
金丹怕她發現自己,立刻帶著紅蓮走了。
而在她背後的洛川俯下身,一隻手似乎捏起別人的下巴一樣動作,輕輕吻了吻空氣。
「如此,剛好。」洛川輕聲道。
早晚,他會讓她知道他倆的身高差,有多天衣無縫。
之前金漫在大街上和一眾大姐大嬸們聊的火熱,金家大小姐,那個名副其實的大郡主回來的消息如同插了翅膀,很快在京城圈子裡傳了開來。
皇城之中,也有人早就接到了消息。
白公公站在一地的白瓷碎片裡,看皇后娘娘將又一隻精美的茶碗,砸了過來,躲也不躲,徑直砸破了他的額頭,鮮血順著眉骨落了下來。
「金漫怎麼能活著回來?小白子,你糊塗了。」皇后娘娘一手提拔起了白公公,用的還是從前的稱呼。
「她八字與太子相剋,從前她在的時候,你忘了太子是如何日日病榻纏綿嗎?」皇后氣的紅了眼尾,但是看起來更有風韻,配上那一身的鳳樣長裙,既風流又端莊。
但白公公卻一眼也不敢看。
「小白子,你如今做事越來越不像樣。」皇后忽然哀嘆了一聲,語氣轉為幽怨,「你忘了,你從前做事有多得本宮的心意,還是說你如今翅膀硬了,不打算聽哀家的話了。」
白公公跪倒在地,毫不在意那些瓷片。他在地上跪行著,到皇后的腳邊,慢慢把頭靠了過去,貼在她的小腿邊,一隻手脫去了皇后的靴子,撫摸著她的玉足,「奴才,永遠是您最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