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給女兒留個全屍吧

  仵作清了清嗓子，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蘇晚婉婉：「還是儘早驗屍比較好！這樣，結果也會更準確！」

  正在哭的農婦，精準的捕捉到了這句話，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抬起了頭。

  「什麼？驗屍？」

  

  「死的蹊蹺，不得不驗！」蘇婉婉皺眉。

  聽到這句話的農婦，一下子大哭大喊起來：「你們弄死我的女兒！現在還要將她開腸破肚，不留一個全屍，你們還是人嗎？」

  看她哭的傷心，甚至在原地打起了潑那一股子潑辣的樣子，讓人看著都心驚膽戰。

  芳菲怕她傷到了蘇婉婉，更傷到龍胎，更是小心的把蘇婉婉護在了自己的身後，沉聲說道：「放肆，這是皇后娘娘，豈容你在這裡撒潑？」

  農婦一聽，臉色慌張起來，但還是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爬到了蘇婉婉的腳邊，一邊叩頭一邊說道：「就算素秋這姑娘得罪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要就算殺了她，那也該解氣了，能不能給我們留個全屍，否則很不吉利！」

  蘇婉婉看著她哭的臉色蒼白的樣子，悠悠的嘆了一口氣，心裡也有些不忍，但還是沒有改變主意：「素秋姑娘，非是本宮所殺，所以本宮想要查清楚她的死因，為她還一個清白！」

  農婦一聽，又開始撒潑打滾起來了，抱著素秋的屍首，淚如雨下：「如果皇后娘娘非要這麼做的話，那就讓我陪著我姑娘吧，把我先殺了！」

  她的嗓音很大，大到外面的人都進來看熱鬧，蘇婉婉一陣頭疼。

  「本宮沒有為難你的意思……」

  農婦依舊不依不饒，雖然不敢僭越，但是這一樣撒潑的手段，一時之間，蘇婉婉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是好了，總不能拉開農婦，就讓仵作手起刀落，開始驗屍吧，她也不是那種強迫別人的人。

  古代好多人迷信，死了也要留個全屍，哪怕就算是現代也是如此，所以警方若是不能確定一個人是否是死於兇殺，也不可以強制驗屍，除非有證據或者是取得家屬的同意。

  她正在糾結的時候，外面忽然傳來了小內似的唱喏聲。

  「皇上駕到……」

  一行人立刻退居一旁，農婦更是拉著自己的丈夫跪倒在地，嚇得瑟瑟發抖。

  蕭也身著一襲玄色繡金龍的袍子，快步走了進來，那袍子襯得他身姿更加的挺拔，一副氣宇軒昂的樣子！

  【人模人樣！】

  沒人敢說話，蕭也自然知道這一道聲音是來自於何方，不由得皺了皺眉頭，一揮手說道：「平身！」

  蘇婉婉站直了身子，故意說道：「皇上怎麼有時間到這裡來了？臣妾記得，皇上似乎並不關心此事呢。」

  「你鬧得合宮大亂，就不允許朕過來看看了？」蕭也皺眉。

  那個農婦倒是機敏的很，見皇上對這件事情的態度是這樣的，便立刻撲了上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哭訴道：「皇上，求您大發慈悲，留素秋一個全屍吧。」

  蕭也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或許是沒有辦法站在蘇婉婉這邊，所以他話里話外多多少少有些心虛。

  「這宮中屍檢，的確不妥，你們既然已經入了宮，就把屍體領回去吧，好生安葬，素秋也勤勤勉勉伺候了朕許久，雖然因錯罰至浣衣局，但朕也感念她的辛苦，來人，賞一包銀子。」

  「皇上！」蘇婉婉果然著急了，若是放在平常，她肯定要大罵蕭也是狗，但此時此刻，只能壓著心中的怒氣，一一陳情：「您可聽到宮裡宮外的流言蜚語？」

  「不過是一些丫鬟婆子亂嚼舌根罷了，命令下去，此類謠言，當止於後宮。」蕭也雲淡風輕的說道。

  「他們嘴上是不說了，可他們心裡難保不會這麼認為？」蘇婉婉抬眸，一雙清亮的眼眸，緊緊的盯著他。

  蕭也皺了皺眉頭，幾乎是壓低了聲音說道：「流言蜚語只要能夠止住便好，無論用什麼辦法！」

  看著蕭也很久很久之後她才苦笑一聲：「素秋應該也想知道，殺了她的人是誰。」

  蕭也沒有回答，只是讓他們一家趕緊收斂屍體，隨後拉著蘇婉婉快步走了出去：「婉婉，你到底想幹什麼？素秋死了，是不是因為你在這宮裡查的太深的緣故？」

  蘇婉婉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

  「你這是在怪我嗎？」

  【我只是想查到底而已，人命就如此輕賤嗎？】

  蕭也皺了皺眉頭，沉聲說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兩個人看到女兒死了已經很傷心了，再加上他們的想法十分的封建落後，又怎麼可能對女兒被開膛破肚而無動於衷。」

  「那怎麼辦？」蘇婉婉問。

  「總有其他辦法的，你就算知道他是怎麼死的，也不一定能夠查到兇手了，還是罷了，別入戲太深。」蕭也沉寂的說道。

  最後一句話，是徹底的傷害到了蘇婉婉，蘇婉婉苦笑一聲，冷然說道：「行，我總有辦法的！」

  說完，她正準備轉頭離開的時候，小姑娘忽然跑了出來，還是哭著的！

  蘇婉婉以為，她是知道姐姐的死訊，便招手叫過了她：「別哭了小姑娘，你姐姐只是……」她支支吾吾的，還真不知道編出什麼樣的理由。

  【真可憐啊，這么小就要面對死亡，我那會兒還不知道死亡是什麼含義呢！】

  小姑娘一邊抹眼淚一邊抹鼻涕：「姐姐她食言，她說了，要給我一個大鈴鐺的！」

  原來是這樣，這一切對她而言，或許是太過沉重，不知道的好！

  「原來姐姐要給你一個大鈴鐺啊。」蘇婉婉看著啊軟糯的樣子，心裡也生出了幾副憐惜之情，想了想，從頭上摘下了一根素銀簪子，塞到了小姑娘的手裡，「把這個融了，找銀匠就可以打個更大的鈴鐺了，是你姐姐讓我給你的。」

  小姑娘天真懵懂的點了點頭，接過了簪子，就在這個時候農婦沖了出來，一把抱起了小女孩，跪倒在地。

  「皇后娘娘，小女不懂事，衝撞了娘娘！」

  「無妨！」蘇婉婉心中苦澀，他聽出了農婦對她的惶恐害怕，原不應該如此的。

  或許是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