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悔不當初卻也晚

  儘管後悔，但是士燮卻也清楚交州目前的實力。對於目前發的一切，他是無能為力，只能向孫權求助。很明顯，這些蜂擁而來的蠻部後面有著如今駐紮在零陵桂陽的法正在指使，至於孟獲，還用說麼？跑不了諸葛亮的暗示。

  自從東漢立國以來，對地方支配力一直走下坡，常年奔波於解決羌亂的中央政府，根本無力加強交州的統治。

  故而以交州的經濟、文化、建設、交通而論，在東漢末年沒有爭奪天下的戰略價值。這才讓士燮乘機割據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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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儘管士燮稱雄於交趾，可從來沒敢往外擴張一步，他是有著自知之明的，以交趾的實力不足以爭雄於天下。

  所以士燮僅僅是提高了落後地區的文化水平，哪怕士燮不服孫權也打不過孫權，最多能依靠道路遙遠割據一方。

  全國以河洛、河北是經濟發達地區，巴蜀、江南、荊州次上一等，再往南中、建安郡去就是一片荒野，人口由一個一個落後的部落所組成，不懂文字，不懂生產技術，並且民風有些兇悍，不好控制。

  諸葛亮即便平定南中也沒能把南中發展為有力的經濟區，偏生還要提防那裡的人造反，處理這種民族矛盾可謂吃力不討好。

  交州在南越王趙陀建國的基礎下，又由馬援一舉平定，情況顯得比南中、建安郡稍好。

  交州沒經歷過大規模戰爭，同時也並無大規模開發，人口不過保持在二百多萬。

  以交州的面積而言，這人口實在過於分散。交州以交趾為治所，鬱林郡和蒼梧郡作為大郡，人口最多在五十萬以上，三個郡加起來就已代表了交州實力的總合。

  在經濟力以支配力低下的地區，不適合進行大規模軍事作戰。以當地後勤力量難以支持，過於消耗財力來發展武力，那是要崩潰的。

  諸葛亮在《隆中對》中的確把交州化為戰略目標之一：「荊州北據漢、沔，利盡南海，東連吳會，西通巴蜀。」——指的是割據荊州以後，南海也是目標之一，南海郡與桂陽郡相連，並且掌控珠江流域之便，其交通問題不至於太差。不過諸葛亮的算盤在南郡之戰以後就行不通了，孫權於南郡之戰同時命步騭進入了交州，並將州治設立在南海郡。並在那裡募兵駐守。

  對於孫權而言此地戰略價值勝於別處萬分，孫權水軍可以直接從柴桑出發，入鄱陽湖直達番禺，控制了蒼梧郡和南海郡又等於控制了大部分珠江流域。若非江東水軍較為發達，孫權大概不會想控制交州。

  孫權命鄱陽太守步騭為交州刺史。步騭一路南行至交州蒼梧郡，蒼梧太守吳巨原本是劉表所置，與交州本地士燮兄弟不合，然後步騭設了場鴻門宴，把吳巨給砍了。自此，交州就在士燮兄弟與步騭的共同管理下。

  交州百姓厭其安樂，好為禍亂。發動叛亂是日常之事，兩漢以來都不能久安，不過相對羌、鮮卑的騷擾，就沒那麼嚴重。經濟較發達的南海和交趾海陸並通，比較好治理。

  其餘地方瘴氣橫行，都是窮山惡水兼刁民，確實有些難度。陶璜率七千多人治理十年，最後只剩二千多人。又廣州南岸，周旋六千餘里，不賓屬者乃五萬餘戶，及桂林不羈之輩，復當萬戶。至於服從官役，才五千餘家。

  步騭入交州，只帶了武射吏千人，等他返回長沙時，已有交州義士萬人，此後步騭軍事地位越來越高，成為孫權開國將軍之一，靠的就是一萬交州義士做班底。

  隨後呂岱、陸胤先後入交州鎮壓叛亂，應該也收降了不少兵源。

  呂岱憑藉在越南中部斬獲萬數，威震中南半島，令各國向孫權朝貢。昔年馬援平定交州叛軍，也只是「斬首數千級，降者萬餘人。」--「進擊九真賊徵側餘黨都羊等，自無功至居風，斬獲五千餘人，嶺南悉平。」

  吳巨之死，意味著孫權完全控制住了蒼梧，能夠隨時進入士燮統治下的越南北部。吳巨死後，劉備失去了進入越南北部的通道，這意味著士燮無法繼續在孫權和劉備之間玩平衡策略。留給士燮的選擇只有兩條：歸順東吳，或與東吳軍隊死戰。

  士燮清楚自己根本不是東吳的對手，決定歸順孫權。至此，士燮統治的交州南部歸入東吳的版圖。

  士燮歸順東吳後，雖說交州已經歸屬東吳，但孫權並沒有將士燮調離交州。士家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加上士燮的多年經營，導致孫權統治交州還得依靠士燮，只好對其加官進爵，讓他繼續統治交州南部，孫權也不過度干涉士燮統治區域。就這樣，士燮統治下的交州南部，成為東吳境內的一個半獨立政權。

  但是，畢竟孫權的主要敵人都在北方，精力也都放在北面。至於交州，不過是孫權予取予求的一個吸血的地方而已。

  所以，步鷙在把交州治所從廣信遷往番禺之後，在交州招募了一萬交州兵馬之後，就直接去了長沙。

  這雖然讓士燮的心頭去了一塊大石頭，但是卻也失去了被人庇護的便宜。

  現在三方蠻部直接都在蜂擁進入交州，進行劫掠，士燮當然感覺到勢頭不妙。

  「莫不是益州那裡，趁著孫權和曹丕開戰，想要一舉攻占交州？」

  他可並不以為有了和議，孔明鎖代表的益州就會和孫權和平相處，再回到當初聯盟抗曹的時候。

  所以，疑神疑鬼的士燮，不但向著孫權發去了求救的文書，更是同時派人前往成都，通過當初曾經在交州避難，與他相談甚歡，意氣相投的許靖和劉巴，打探孔明的真實意圖，想著是不是能夠通過這兩個人，和孔明拉上關係，從而停止對於交州的進攻。

  哪怕是讓交州他所控制的地方，來一個左右逢源，也比大戰將起，吧交州拖入戰亂來的要好得多。

  「就是不知道，現在這麼做，會不會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