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走馬薦楊烈

  北軍五校，乃是北軍五營禁兵統兵官的合稱。前漢本有北軍八校，但到了光武帝時候，精簡官兵，於民休養生息，所以只編組五校尉。即省中壘營，保留屯騎、越騎、步兵、長水、射聲五營。並將原胡騎營併入長水，虎賁營併入射聲營。五營校尉秩比二千石，官顯職閒，而以秩六百石的北軍中候一人，監五營禁兵。每校尉下屬有司馬一人，秩千石。

  其中，屯騎營，以漢人騎兵為主要士兵來源。越騎營，以歸附越人騎兵為主要士兵來源。步兵營，西北材官為主要士兵來源。長水營，全為長水宣曲胡騎。射聲營，統了領輕裝弓弩兵。

  

  而鮑鴻正是以兩千石大員身份，調入北軍屯騎，做了屯騎校尉。

  可到天子宣召，鮑鴻不敢怠慢，直接來到天子新修的西園，覲見天子靈帝劉宏。

  「這次平叛，美陽之後，一場大敗，損失不輕吧？」

  但剛一見面，行禮的鮑鴻，連腰身還沒直起來，就聽天子平靜的問道。

  聲音雖然不高，聽不出天子話語裡面的含義，淡化與裡面的內容，確實讓鮑鴻一驚。要知道，他們在張溫幕下文士的提醒下，大家齊心合力，用春秋筆法，隱瞞了那場大敗，反倒用西涼叛軍退回涼州，編造了一場大勝，來稟報朝廷，有暗地裡打點過後，滿朝文武都在為談們說話。

  天子也欣然認可了那份奏章，但今天天子的話語，明顯是知道那份表章後面的隱情的。

  「陛下明鑑。臣等罪該萬死。」

  「算了，大軍那裡，你勢單力孤，即便反對，也是無濟於事。而且，美陽之戰，你的部下首先破營，可見你對於朝廷還是忠心的，再說了，不管怎麼說，你們也把叛軍趕回涼州，保住了長安三輔，功不可沒，就這樣吧。但你知道，這次調你回京，擔任屯騎校尉一職，一來是北軍五校，如今連番出征大戰，已經徒有虛名，更不用說，還有一些還在西涼。二來麼，西涼那裡，有著董卓在，張溫坐鎮，已經可以了，那攤渾水，你不要去趟。明白麼？」

  「臣感激陛下。」

  「不用如此，起來說話。」

  「是。」

  聽到天子並不追究自己，反倒溫言相勸，鮑鴻感激涕零，這才直起腰身，卻又聽天子說道。

  「我原本想著大將軍能夠為我分憂，但他畢竟出身不高，居然和一些人攪合在一起，言聽計從，不說，糊塗的緊。所以，你這裡一定要儘快成軍，護衛京城，須知道，如今黃巾雖平，但餘孽猶在，一旦死灰復燃，可就指望北軍五校了。」

  「是，臣一定加緊動作，補足屯騎兵員。隨時聽從陛下號令。不過，臣也請求一事，還往陛下恩准。」

  「你說。」

  「臣在美陽，有一部屬，當初破營受傷，所以臣等排他回京稟報，如今卻已經做了雍門的城門候。當初破營，就是此人先登破營，卻被西涼樊稠搶功，不得已，他對抗樊稠，雖然拼著重傷，傷了樊稠，卻也不能再戰，故而臣為了保全此人，才讓他離開美陽，回了京城。今天卻在雍門意外遇到。他不但恢復如初，還輕鬆打敗了樊稠，逼得董卓不得不出言求情，才放過樊稠，此人不但弓馬嫻熟，而且極會練兵，屬下騎軍，精銳至極，所以，臣想。。。」

  「你想調他進入屯騎？」

  「正是，他當初本就是徵召前往，所以，屬下兵馬也是他的舊部，如今在雍門屯兵，正是原本隨他破營先登之人，有他的加入，屯騎不但能夠在很短時間恢復實力，而且，就此人家世來說，不會和別人有所瓜葛。」

  「額，那此人出於何家？」

  本就警惕豪門大族的天子，一聽鮑鴻舉薦之人。不會和那些他所警惕的人，同流合污，終於動容問道。

  「此人出身宜陽楊氏，卻和弘農楊氏不是一家不說，而且此人祖上，在武帝時期也曾做到兩千石，位列列侯。」

  「朕知道了，你說的是宜陽楊氏的將梁侯後人，武帝時樓船將軍楊仆的後人？」

  「正是此人，楊仆和臣一樣，做過主爵都尉，被人詬病，雖說一樣做過兩千石，還是列侯，確實被人列入酷吏之列，所以，那些假道學，絕對不會和這等存在，同行並列的。而且當初楊仆可是奉武帝照明，輯錄過兵錄的大才，所以，此人極善練兵。屬下兵士，不下於北軍任何一部，極為精銳，今天列陣於此人身後，就是西涼那些董卓屬下悍將，也為之動容。可見此等騎軍之精銳。以此人家世，如果能夠入我屯騎做一司馬，絕對會大才得用不說，對朝廷，忠心耿耿。絕對不二的。」

  「武帝時的主爵都尉，將梁侯的後人，酷吏之一？哈哈，有意思。此等家世，確實不會和那些人有著糾葛，不過，朕對此人，到是有了興趣，調入屯騎，倒也可以，不過朕倒想見識一下你的這我舊部，雍門的城門候。鮑鴻。」

  「臣在。」

  「明天有你帶兵護衛，隨朕上林苑圍獵一回如何？」

  「敢不從命。」

  「那好，傳令下去，明天一早，朕要圍獵上林苑，也好見識一下你口中的那位大才。」

  「謹遵聖命。」

  洛陽雖然為光武帝所建都城，確實處處仿照舊都長安興建，所以，長安舊帝都，所有的一些建築園林，洛陽同樣也有，靈帝口中的上林苑，就是出雍門，洛陽西面，直到漢函谷關那裡的一處皇家園林，是明帝所建，也是天子圍獵之所在。

  所以，正好藉助圍獵上林苑，天子也好見見鮑鴻口中所說的精銳，只要所說不虛，一個屯騎司馬，又算得了什麼呢？

  但鮑鴻看天子高興，也湊趣說道。

  「陛下可知，上林苑鄰近的函谷關，卻也和這位宜陽楊氏有著極大地關聯。」

  天子一聽，一愣之後，啞然失笑，開口說道。

  「樓船移關，從此成為關內人。不就是說的楊仆麼？居然還有這等關聯。極是有趣，安知不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