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出岔子了
2024-08-28 11:26:05
作者: 細柳蘭舟
悽厲的慘叫聲響起,不像是人能發出的聲音,這多出來的一人摔倒在地上,陳兵不管三七二十一,抓住他的小腿往前爬,要把他壓在身下。
突然一道寒光閃過,我心中一緊,手腳並用往前撲,一把抓住了即將落在陳兵腦袋上的匕首。
「給我趴下!」我發狠大喊,把他的手往下壓。
當匕首觸到地面時,我才發現,抓著的這雙手十分纖細,衣袖上還散出一些黃毛來,看著要麼是猴子毛,要麼就是黃狐狸的毛!
「乖乖,這是什麼鬼玩意兒!」陳兵瞪大眼睛,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我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只見一個碩大的狐狸腦袋在不斷掙扎,看著就讓人感到頭皮發麻。
「何方妖孽!」我騰出手把砍在它腿上的柴刀扯下來,抵在它的脖子上。
它哇哇怪叫,表情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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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我準備用刀背給它腦袋上來一下,把它敲暈過去時,另一名村民大喊:「那,那裡又來了一隻!」
我連忙回頭去看,果然有一個纖瘦的身形從白霧裡沖了出來,當看到對方也是一張狐狸臉時,我已經做好把柴刀飛過去的準備。
「仲謀,住手,別被這些假象迷惑了眼睛。」爺爺的聲音響起。
發出這聲音的,正是從霧裡走出來的狐狸人。
我有些懵了,仔細去看這人,發現它的衣著確實和爺爺今天穿的一模一樣。
就在我還猶豫的功夫,另一名村民站了起來,不知從哪裡搞來一把匕首,捅向新出現的狐狸人。
啪嗒一下,村民被掃了下盤,重重摔在地上,手裡的匕首還沒揮出,便被狐狸人一腳踹開,掉在地上。
我能認出來,這是爺爺的招數,乾淨利落,方圓十幾里內,再沒有其他人有這個能耐。
「爺爺,這怎麼回事,你們怎麼都長變樣了?」我試著問,心裡還是感覺有些彆扭。
只見他拿出一個錦囊,手往裡頭抓了一把,往我們面前一撒。
我只感覺眼睛一疼,再看向周圍時,白霧散了大半,我和陳兵抵著的狐狸人已經變成了另一名村民,不過他臉上滿是兇狠的神色,似乎還被什麼迷了眼。
想到之前我砍了他的腿,心頭一緊,連忙去看他的腿。
他小腿上的傷口,雖然流著血,但並不深,我心中長舒了一口氣。
爺爺也恢復了原先的模樣,手裡捏著短刀和一截狐狸尾巴,沉聲說:「這裡我才一段時間沒來,就被那幫狐狸崽子做了窩,正是反了天了。」
隨即,他來到還發狂的村民身前,把錦囊里的白灰往村民臉上塗了一些,又取出雄黃,掀開村民的肚子,點在肚臍眼上,村民才停止鬧騰,安靜躺在地上,閉上了眼。
我從地上站起,低聲把潭水下的事情說了一遍,爺爺點頭說:「確實是被人算計了,這次想要害我們的人不簡單。」
「是那個黃清嗎?」我低聲問。
爺爺看向我,手落在我肩上,像是有些話難以啟齒,他正在猶豫要不要說出。
我咽了一口唾沫,沉聲說:「爺爺,你和柳姐的關係不一般,有些事我這個做孫子的雖然不該問,但當我該知道的時候,希望您老還是能告訴我,這樣……我就算死了,也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說什麼屁話。」爺爺低喝一聲,隨即搖了搖頭,嘆息著說:「之前我確實有一件事瞞著沒跟你說。阿牛的祖父就是柳姐的情人,為了讓柳姐的魂魄能夠多留在人間一段時間,我特意把他父親的屍體留在了留仙河裡。」
「既然做錯了事,就要接受懲罰,仲謀你能明白嗎?」爺爺看著我,抬了一下眉頭。
我似懂非懂,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從爺爺的這些表現中,我可以看出,他心中對柳姐是有著執念的。
「您老一直教導我,不要把情愛看得太重,我覺得現在,是時候放手了。」我說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的話,一臉認真。
爺爺笑著搖了搖頭,隨後眯眼看著我,點頭說:「對,這事兒爺爺做的不對,仲謀你說的是。」
隨後,他看向水潭,從腰間拿出一個竹筒,讓我帶著它再下去試試。
我接住竹筒,沒有遲疑,來到水潭邊上,深吸一口氣就跳了下去。
雖然我心中依然有很多謎團沒有搞明白,但此刻似乎已經無限接近真相,我能感覺到手腳都變得靈活了許多。
再次潛到水底,那綁在石頭上的紅腰帶還繃直著,我拿著竹筒,伸手去扯紅緞帶。
突然竹筒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住,還不等我反應就從我手中溜走,沉入淤泥之中。
下一秒,我手上用力扯紅緞帶,它不再往下陷,十分輕鬆就被拉出一大截。
嘩啦,大量氣泡和泥沙從水底揚起,一個半人大的紅色包裹浮到水中,我用柴刀割斷綁在石頭上的紅腰帶,扯著紅色包裹浮上水面。
當視線中爺爺等人都安然站在岸邊時,我心裡的重擔才徹底放下。
上到岸上,紅色包裹內的水快速流出,很快就能看到其中隱約透出的人形。
爺爺面色凝重,手上拍打三下,嘴裡默念著我聽不懂的經文,上前解開包裹。
當其中佝僂的屍骨顯現在我們視線中時,爺爺臉色一變,瞪著眼問:「它們的腦袋去哪了!」
我心頭一緊,知道事情出岔子了。
俗話說的好,請神容易送神難,爺爺一輩子和鬼神打交道,也有被鬼神戲弄的時候。
這包裹里的屍身,應該是阿牛祖父和父親的,他們的頭顱不值錢,誰要去了都不會有什麼太大的用處。
爺爺低聲說:「只有一種可能,柳姐還沒離開人間!」
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水潭上有動靜,我側眼看去,不由愣住。
「爺爺,那個,就是柳姐嗎?」我低聲說,有些看呆了。
只見水面上,牛大哥的屍體浮著,眼睛瞪得老大,嘴整個張開,能夠放下一個拳頭,身體浮腫地如同幾百斤的胖子。
讓人吃驚的是,一個女人跪坐在他身上,側著腦袋梳頭髮。
「憑什麼我要入土為安,而他的子孫後代能延綿下去?」清冷的聲音中,帶著無比的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