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何須馬革裹屍還
2024-08-28 10:50:47
作者: 求求你了讓我火吧
南方訓練營因為被蕭逸兩三下破壞得不成樣子,接下來一個多月的時間,南方訓練營就處於人員休整,基地修復之中。
在蕭逸的趁機要求下,南方訓練營的營區在修復的同時,也展開了擴建,把周圍三千米全部納入訓練營管轄範圍。
藏鋒谷用作營區,而藏鋒谷之外的地方,做訓練場。
這三千米的管轄範圍,自然是把青銅地宮也納入進去了,那些在地宮入口處逗留的山民,也是直接被蕭逸親自驅趕離開了。
到此,青銅地宮可以說是短時間內,任何人都無法靠近了。
而蕭逸也並沒有急著去查看青銅地宮,他很清楚,青銅地宮只是暫時的沒有人靠近了,在青銅地宮的消息傳出去之後,後續肯定會有許多強者過來,而他雖然強大,但還並沒有達到最強的地步,所以,為了應付之後可能會出現的情況,他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儘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默默積攢力量。
一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南方訓練營在蕭逸就任總教官之後,遲遲沒有展開訓練,最開始被蕭逸留下來的阮正弘,慢慢的有些坐不穩了。
他是相信蕭逸能夠完成承諾,才願意拼著丟臉的風險留下來的,但蕭逸這一個月每天除了吃飯,連人影都見不到,其他天兵預備役也是整天不訓練,遊手好閒,整個南方訓練營唯一的改變,就是伙食變得更好了,而且在蕭逸的要求下,每天每人還會喝一份味道古怪的藥水。
這輕鬆的日子,甚至就連阮正弘自己都長胖了十斤,原本黝黑的皮膚也變得白嫩了不少。
安逸的生活自然是誰都想要,只是,對軍人來說,這種安逸,顯然是不可接受的。
就因為營房和訓練場在修建就不訓練了,這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隨著訓練場修建逐步進入尾聲,蕭逸還是沒有要讓眾人訓練的意思,想著還有兩個月就要冬季大比武了,這天,阮正弘也是終於忍不住了。
「咚咚咚!」
阮正弘沉著臉,敲響了蕭逸辦公室的房門。
「進來。」
蕭逸的聲音響起。
阮正弘咔嚓一聲擰開門。
辦公室內,蕭逸雙手枕頭,雙腳搭在桌子上,大大咧咧的玩著嶄新的遊戲機,在一旁,身材曼妙,容顏美艷的譚靜正半跪著,拿著她剝好的蜜糖橘子,一瓣一瓣的餵蕭逸。
蕭逸這姿態,簡直就是一個輕浮紈絝,哪裡有半點總教官的樣子?
阮正弘雖然知道自己沒資格數落蕭逸,但是心中依舊是升起了十分的不滿,他實在是不明白,蕭逸明明有能力,怎麼會這樣散漫,這樣貪圖享受。
就這樣子的態度,蕭逸這小子拿什麼完成三個月的承諾?
「喲,是阮副總教官啊?要吃橘子不?這橘子是進口的,可甜了,汁水也特別多。」蕭逸笑著問了一句。
譚靜連忙把一個剝好的橘子遞給阮正弘,也笑道:「阮叔叔,嘗嘗吧?」
阮正弘看著他倆這樣子,簡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小靜,他胡鬧也就算了,你也跟著一起瞎搞嗎?你們自己算算,我們訓練營有多久沒有訓練了?連我這個平日裡很注重鍛鍊的人都長胖了十斤,底下那些預備役士兵們,得變成什麼樣子了?」
「阮叔叔,你別著急,師父有他自己的打算。」譚靜笑著解釋一句,也沒多少。
而這顯然是無法改變阮正弘的想法的。
阮正弘可以說是當場就怒了。
打算打算,蕭逸的打算就是廢掉這一批預備役苗子嗎?
訓練場和營區在修建,難道就不能去別的地方訓練嗎?
就不能想想辦法嗎?
非要停止訓練足足一個月嗎?
這像話嗎?
看到蕭逸還在打遊戲,一點兒都不重視問題的樣子,阮正弘越發憤怒了,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拳把蕭逸的遊戲機砸了個稀巴爛。
「你身為總教官還非要這麼亂搞,那我只有辭職走人了!」阮正弘根本不怕得罪蕭逸,甚至還要跟蕭逸干一架的架勢。
他一貫都是老好人,今天明顯是被逼急眼了。
蕭逸放下遊戲機手柄,錯愕的看向他:「阮副總教官,你這麼激動幹嘛?我答應了你的事情,我自然是會完成的,難道我還會食言嗎?」
「不會食言?是指你在這裡一邊享受著小靜的伺候,一邊玩著最新款的遊戲機?」
阮正弘怒道:
「訓練營的經費是給預備役天兵訓練用的,不是給你用來享受的!」
這帽子扣得有點大了。
譚靜連忙拉了他一把,苦笑道:「阮叔叔,你錯怪師父了,這一個月的休整時間,是完全在他的訓練計劃之中的必要過程......」
「什麼狗屁訓練計劃能讓人休整一個月?總共才三個月的時間,他可是說了,要在冬季大比武之前,讓我看到一個全是九轉地仙的訓練營,用整整三分之一的時間休息,這不是開玩笑,糊弄人嗎?」
阮正弘一點兒也不信譚靜的話。
譚靜見狀也無奈了,轉頭,眼巴巴的看向蕭逸。
得蕭逸點頭,她才能把蕭逸的訓練計劃跟阮正弘挑明。
實際上也就是因為知道了蕭逸的訓練計劃,她才迫不及待的,在蕭逸還沒有答應收她為徒的時候,她就死皮賴臉的纏著蕭逸喊師父了。
因為蕭逸的訓練計劃真的驚為天人,同時也讓她見識到了蕭逸的恐怖之處。
若是搭上蕭逸的大船,一頭豬都能變成強者。
「小靜,應該是明天,靜默期才結束,對吧?」
蕭逸這時候也看向譚靜。
譚靜連忙點點頭。
蕭逸頷首:「既然明天靜默期就結束了,那訓練計劃也遲早會公布出來,倒也可以明說了。當然,這計劃本來也不是什麼重大機密,我只是不希望在還沒有成果之前,就被人指手畫腳而已。」
「你是總教官,誰能對你指手畫腳?」
阮正弘哼道。
蕭逸瞥了他一眼:「你現在不就是在指手畫腳嗎?」
「我......」阮正弘一噎,怒道:「我是看不下去了而已。什麼狗屁訓練計劃,居然要休整一個月,開玩笑呢?」
「嗯,我就是知道這一個月的靜默期會讓很多人質疑,甚至那些預備役天兵都不一定會配合我,所以我才暫時保密,先斬後奏。」
蕭逸笑道:
「要想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訓練營的實力,自然不能用常規辦法,只能劍走偏鋒。而這種棋行險招,顯然不是所有人能接受的。」
「而一旦有一個人質疑我的訓練計劃,那麼就會造成很不好的影響,到時候也必定是會影響到我預計的訓練效果的。」
「不過現在,一個月的靜默期已經過去了,最重要的時期已經過去了,我把這些挑明出來,也沒關係了。」
阮正弘聽得皺眉不已。
「阮副總教官,別皺眉,我這就向你挑明一件事。」
蕭逸突然從抽屜里摸出了一把手槍,笑吟吟的指著他。
阮正弘一驚:「你幹嘛......」
砰!
蕭逸開槍了。
阮正弘心頭生出驚慌,南方訓練營的槍械都是經過了特種升級的存在,使用的彈藥也都是專殺武者的特製子彈,即便是他身為偽指玄,在不調動靈氣護體的時候遇襲,也都是很有可能會重傷斃命的。
此時蕭逸突然出手,他自然是毫無準備,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子彈已經是狠狠的撞擊在了他的身上。
鐺——!
一聲脆響。
讓阮正弘震驚的事情發生了,那特製子彈竟然只是在他的身體上擦出了零星火花,連一點兒傷痕都沒有在他身上留下!
阮正弘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身體,問蕭逸道:「這,這是為什麼?」
「阮叔叔,你看看這是什麼?」
譚靜這時候笑著遞給阮正弘一個白玉小瓶子。
阮正弘接過,打開,一看,微微愣住:「這不是這一個月以來,每天一份的藥水嗎?這種是香非香,是臭非臭的古怪的氣味,聞一次就忘不了......」
「這是菩提金剛涎,採用多種藥材熬製提煉而成,長期服用,能夠強化筋骨,煉體強身。」
蕭逸隨意解釋一句。
「菩提金剛涎?」
阮正弘心頭微微一震,有些吃驚的看向蕭逸:「所以這就是我挨了一槍卻什麼事情都沒有的緣故?」
「練氣先煉體,沒有強健的體魄,沒有打下堅實的根基,拿什麼提升?」蕭逸平靜道:「你們所有人的體魄都太弱太弱,要想三個月以內練出神兵,這是必須的築基步驟。」
阮正弘心頭震動。
築基,原來這一個月看似在休整,其實是在給眾人築基!
萬丈高樓從地起,如果沒有一個堅實的根基,萬丈高樓自然也能是搖搖欲墜。
阮正弘看著手中上的白玉小瓶子,有些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這藥水竟有如此強大的築基效果,而且一個月以來,幾乎沒有人察覺到這藥水的效果,幾乎是潛移默化的,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就把他們的體魄增強了至少十倍。
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這是何等恐怖的效果?
若是放到外面,這菩提金剛涎,估計是要被那些外界武者打破腦袋的哄搶了!
「倒是時間也差不多了,命令全體成員,基地大門口集合。」
蕭逸淡淡吩咐了譚靜一句,譚靜點點頭,立馬出門而去。
而蕭逸從抽屜中取出一份資料,站起身,笑著看向阮正弘:「阮副總教官,現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訓兩句話?」
阮正弘看著蕭逸手上厚厚的資料,心頭明白,這一個月,蕭逸恐怕也是並沒有閒著,做足了準備。
他有些恍惚的點點頭。
「那就走吧。」
蕭逸哈哈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牛鐵生!」
「趙三石!」
「王二蛋!」
「......」
南方訓練營營區大門前,隨著譚靜一個一個的點名,一名一名的預備役天兵神情肅穆的喊到。
應到預備役三百零三人,實到三百零三人,全體到場。
人數清點完畢,譚靜退下,蕭逸背對著訓練營的大門,淡然上前兩步,目光平視面前的三百餘號預備役。
靜靜打量眾人許久,蕭逸才淡淡開口:
「既然你們能夠入選預備役,自然也都是天賦異稟的存在,只要用功,遲早能夠成為天兵。」
「不過,我要說的是,成為天兵,不是你們理解中的榮耀,也不是功勳,更不是成就,而是一份責任。」
「天兵,為戰爭而生,為守護而生,為十四億人民而生,成為天兵之後,即便是面對天傾地覆,你們也不能再退縮半點。甚至,你們即便是遍體鱗傷,揮灑完最後一滴熱血,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們的名字。」
「你們是永夜中的守望者,是長城上的無名氏,成為天兵不是你們升官發財的捷徑,也不能讓你們名垂青史,你們得不到任何好處,會為了一群陌生人,甚至還有可能是嘲笑你的人,攻擊你的人,你們會為了他們,在某次戰鬥中,孤獨的死去,如此,你們還要堅定的做一名天兵預備役嗎?」
沉默,前所未有的沉默。
蕭逸的話,赤裸裸的揭示了天兵的殘酷現狀。
和平年代,他們這樣的戰爭機器永遠不能被放到明面上,他們的犧牲也永遠不會有人銘記,甚至他們在退伍之後,也要因為保密條例,嚴格保守自己曾是為國戰鬥的天兵的消息。
所有預備役成員,面對蕭逸的問話,此時全都沉默了。
而蕭逸這時候突然緩緩退進了南方訓練營的大門。
站定之後,他胸膛慢慢挺直,輕聲,但卻震耳欲聾的說道:「升官發財請去別處,貪生怕死莫入此門!」
譚靜順勢搬來了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個文件夾,白玉瓶。
阮正弘翻看一個文件夾看了看,瞳孔地震,這竟然是天階功法!他有些手抖的又拿起一個白玉瓶,輕輕打開瓶塞,裡面的藥液馥郁芬芳撲鼻而來。
雖然不知道是什麼藥液,但他卻能感覺到,這藥液一定是某種能夠提升實力的東西。
因為他只是嗅了這麼一嗅,竟然感覺自己的修為提升了一絲!
這,不可思議!
「訓練營,不只是要讓這些預備役實力變強,也要讓他們有為家國決死的覺悟,願入門者,此後,我蕭逸自當全力指教,不願入門者,我也不怪他們,在這個人人自私自利的時代,他們做出對自己有利的抉擇,是再正常不過的。」
蕭逸輕輕說道。
阮正弘放下他準備的東西,苦笑道:「你說了那番話,難道就不怕沒有一個人進來?誰會願意沒有一點好處的犧牲?」
「是啊,哪有一點好處都沒有就無私奉獻的蠢人?」
「但國家和人民需要這樣的人,不計代價,不計後果,拋頭顱灑熱血,去犧牲,去付出。」
「也只有這些人,才能真正的讓我們的國家強大起來。」
蕭逸幽幽看著大門外,那些猶豫不決的預備役們:「這也是我正式訓練他們之前,給他們設置的最後一個考驗,如果真的沒有人進來,那就沒有人進來罷,重新招人便是。至於冬季大比武,南方訓練營不參加了便是。」
重新招人?
不參加冬季大比武?
阮正弘瞳孔地震,艱難的看向蕭逸:「蕭總教官,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種壓力......」
「無妨,看他們會不會讓我們失望吧。」
蕭逸擺擺手打斷了阮正弘。
阮正弘深深嘆口氣,現在都什麼時代了,又不是剛建國那會兒,怎麼可能還有那麼蠢的人?
「報告!葛鐵牛,願入訓練營!」
這時候,突然,一聲響亮的喝聲響起。
阮正弘驟然抬頭看去,一個年輕人排眾而出。
葛鐵牛,阮正弘知道,一個又黑又瘦的小孩,今年才十八歲,兩年前葛鐵牛在家裡的時候,偶然被執行野戰訓練任務的戰區長官發現,覺得這孩子天賦不錯,所以帶到了訓練營裡面。
平日裡的葛鐵牛不吭聲不支氣,完完全全就是小透明一個,實際上他也是最弱的那個預備役天兵,才剛剛晉升武道宗師不久。
「我能成為武者,完全是因為戰區長官慧眼識人,在南方訓練營這兩年,我早已經把南方訓練營看做了是我家,如今蕭總教官到任後,又帶給了我們新的希望,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會離開。」
葛鐵牛站到蕭逸面前,筆直的行了一個軍禮。
他很單純,什麼利益,什麼得失,全都不在他考慮的範圍裡面,只要誰對他好,他就對誰死心塌地。
阮正弘苦笑,還真有這種傻子。
不過,除了葛鐵牛這二愣子,應該沒人了吧?
「報告!傅虎,願入訓練營!」
又是一聲響亮呼喊。
傅虎?
阮正弘一呆,沒記錯的話,傅虎這傢伙向來是斤斤計較,最在意得失的一個人,不管幹什麼都得見到好處才行,精明得跟狐狸一樣。
蕭逸今天給他赤裸裸挑明了天兵的情況,可以說是完全無利可圖,他怎麼還願意站出來?
「蕭總教官,我傅虎是個俗人,大道理不怎麼懂,我只知道一點,跟著您混,肯定有肉吃,希望您批准我入營!」
傅虎咧嘴一笑,向蕭逸行了一禮。
「瘋了,真是瘋了......」
阮正弘不住搖頭。
傅虎這小子,是不是吃錯藥了,真是瘋了......
而阮正弘沒想到的是,這才只是開始。
「報告!趙磊願入訓練營,請求總教官批准!」
「報告!王剛願入訓練營,請總教官批准!」
「報告!劉鐵柱願入訓練營,請總教官批准!」
「報告.......」
一聲聲報告不斷響起。
一個個蠢貨抬頭挺胸走進南方訓練營的大門。
幾十年前,衛國戰爭,大夏熱血青年喊出了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兵的口號。
幾十年後,安逸富足的今天,大夏男兒昂揚姿態,堅定步入南方訓練營。
永夜中的守望者?
長城上的無名氏?
在某一天的某一次戰鬥中,會悄無聲息的死去?
沒有人收斂屍骨,沒有人為自己默哀,沒有人銘記自己的功勳,甚至都見不到家人的最後一面?
無妨。
青山有幸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