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3章 殞身

  說完，雀金手一揮，他身後的族人們也不再理會大長老，推搡著就要向外走去。

  雀峰和大長老暗道不好，連忙上前繞到他們前面要阻攔。

  見他們上前，雀金眼底閃過一絲狠意，他聲音有些低：「族長你們是一定要阻攔我們嗎，就像看著我們被詛咒嗎？」

  「我們可不想被祖神懲罰！」

  「你們自己受了蠱惑，為什麼還要搭上我們！」

  他身後人不由跟著叫喊。

  

  雀峰和大長老滿頭是汗，雀峰快要沒有耐心了：「雀金！你夠了，自己想回去就自己回去，哄騙其他人算什麼！」

  雀金沒回話，而是直直的往外走。

  大長老心裡著急一把上前去拉他，卻被他猛地甩開，大長老畢竟上了年紀的，被他這麼一推愣是連連退後好幾步，要不是有個年輕人過來扶著怕是當場就要摔在地上。

  「雀金，你要走完全可以自己走！」扶著大長老的年輕後生惱火道。

  「你們最好不要阻攔我們！」雀金壓低聲音，語氣里滿是威脅，跟在他身邊的人也是一臉煩躁。

  兩方之間氣氛一下就變得緊張了起來，大長老還要勸話，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手，兩邊的人一下就扭打了一起。

  雀峰和大長老連忙上前勸架，但是雙方一時間上頭了，完全聽不進話。

  一群人打群架搞出的動靜很大，不一會便引來了在附近巡查的小李等人。

  小李看到雀族的人竟撕打在一起，連忙帶人上去將雙方分開，消停下來後，雀族的人個個身上掛著傷，輕的鼻青臉腫，重的頭破血流。

  「長老，雀樹長老！好多血！長老受傷了！」一個人驚呼。

  聽到這呼喊，雀峰急忙撥開人群上前探查大長老的情況。

  這會兒，大長老滿臉是血，神志也有些混沌了，嘴裡還念叨著：「別離開……我的錯……」

  雀峰擔心不已，一時也顧不上衛生不衛生，撕下一塊衣料給大長老包紮：「快去喊大夫過來啊！」

  慌亂的族人立馬跑去喊人，其他原本想走的人一時間也猶豫了，想看看是什麼情況。

  沒一會王伯當也帶人過來了，了解到情況後，他沒有說什麼，只是深深地看了眼站在遠處的雀金。

  教主很早就和他說過雀族的人並不安分，如果他們鬧起來，除非他們自己求上來要他出面，就不要插手。

  「團結能團結的，不能團結的反動派，讓他們自己滾。」東方明當時的原話，王伯當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一個時辰後，王伯當帶來的大夫和雀氏自己的巫醫從安置大長老的屋裡走出來，兩人臉色都很難看。

  雀峰迎了上來剛要開口，巫醫便朝她搖了搖頭，跟著他一起出來大夫也朝王伯當搖搖頭：「我也是無能為力，準備後事吧，他年紀太大了，我們已經盡力了……」

  聞言雀峰如招雷劈，本就有些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

  見她臉色極差，旁邊的族人連忙上前攙扶：「族長！」

  「沒事，沒事。」雀峰擺擺手，跌跌撞撞的走進屋裡。

  其他族人站在門外，躊躇著不敢進來。

  屋內，床上的大長老臉色蒼白，雙眼闔著，一動不動的，若不是他胸口還在微微起伏，雀峰幾乎以為他……

  她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坐到床邊。

  似乎感覺到了動靜，大長老眼睫顫了顫，緩緩睜開眼：「小峰……」

  他吃力地轉過頭抬起手，雀峰立馬接住他的手：「我在！」

  「族人……」

  他精神極度萎靡，只是說話就讓他要喘不過氣來，雀峰連忙阻止他：「阿樹爺爺，別說話。」

  她不明白，之前還好好的大長老，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雀樹吐出一口氣，眼睛有些空洞，聲音微弱的幾乎聽不到：「部落現在……就很好……很好……」

  「就很好……」他說完話，便閉上了眼睛。

  雀峰握著他的手，垂下頭，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眼眶發熱有液體溢出來模糊了她的視線。

  屋外忽然傳來一聲嘶啞的鷹鳴，一個陰影從天上衝下來，門外的雀族人立馬讓開——是雀樹的金雕。

  金雕三兩步蹦到床前，它盯著雀樹看了一會，低下頭在雀樹臉上蹭了蹭。

  雀峰想要出言安撫它，金雕忽然仰頭嘶鳴，雙眼發紅，翅膀扇動，猛地沖向放在牆腳的斧頭。

  「快攔住它！」雀峰看出它的意圖，連忙出聲高喊。

  但已經來不及了，族人還未來得及動作，金雕已經一把將脖子壓在鋒利的斧頭刃上，巨大的身軀轟然倒在地上。

  死前它的還視線落在雀樹身上，低低的叫了一聲，闔上了雙眼。

  雀峰瞪大了雙眼，全身顫抖，她放下雀樹溫度漸漸流失的手，踉踉蹌蹌地走到金雕的屍體前跪下：「金雕……」

  屋內的族人皆是低下頭，一些人緊咬著唇，低聲嗚咽，有的直接轉過頭擦去臉上的淚水。

  「雀金！」雀峰怒喝一聲，猛地起身，還不等小李反應過來就拔出他腰上別著的劍，沖向門外的雀金。

  王伯當一看不對：「攔住她！」

  一邊的小李等人連忙的上前拉住發瘋的雀峰。

  「放開我！」雀峰一邊掙扎，一邊拿劍指著雀金：「雀金，你自己要走，就你自己走！為什麼還要煽動別人！」

  雀金臉色鐵青，下顎肌肉緊繃著，他看著雙目通紅，歇斯底里的雀峰，近乎冷酷的說：「這就是受到祖神的懲罰，雀樹的死就是你們一手造成的！」

  「殺了你，我要殺了你！」雀峰被他這話激得失去理智，直接將手上朝他投擲出去。

  雀金偏過身躲過她扔來的劍：「難道不是？都是你害死了雀樹！」

  王伯當看不下去了，他一步向前，抬手擊在雀峰頸後，雀峰眼睛一翻，身子軟了下去。

  「把她帶回去休息。」王伯當吩咐一臉吃驚的小李。

  安排好失控的雀峰後，他的視線這才落到雀金身上。王伯當視線漫不經心的掃過雀金放在身側捏成拳的手，臉上的沒有表情：「你想離開就趕緊滾。」

  說著他的視線掃過其他一身狼狽的雀氏人：「要跟著他的，現在就跟著他一起滾出去，回你們心心念念的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