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爭鋒相對

  宇文智及的兒子，自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看宇文成豐剛剛來勢洶洶，在一眾人中目光直指東方明，明顯有備而來。恐怕和一進長安就消失不見的李密有關。

  東方明和崔寧一路追來，精神一直專注在李密身上。李密能這麼快的消失在長安，如果說沒人在暗中幫助他，東方明是不信的。若要說長安城裡誰有這個本事讓一個人瞬間消失不留蹤跡，東方明第一個就想到那個人——宇文化及。

  上次，遠在長安千里之外的地方，東方明和宇文化及過招，東方明險勝。這次，站在這個處處布滿宇文化及勢力的地方，宇文化及顯然不打算放過這個好機會。宇文成豐的出現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這一次東方明和宇文化及的交鋒顯然更加艱難，更加危險。長安是宇文化及的大本營，東方明卻是和崔寧兩人孤身來到這裡，既不了解這個地方，也不了解這裡的勢力。不管宇文化及要對他們做什麼，都很難抵禦。

  

  之前他剛到長安的時候，就想傳信回滑縣告知秦瓊王伯當他們，把一切事務安置妥當之後帶人來長安支援。但是考慮到他們在明、李密在暗，貿然傳信萬一反被李密利用，得不償失。所以他們一直沒有採取行動，現在看來是十分明智的。

  如果容留李密的是宇文化及，那東方明根本沒可能傳信出長安城。

  唯有正面接觸宇文化及，才能知道宇文化及到底打的是什麼算盤。但是東方明一介平民，如何和高貴的丞相大人接近。這次宇文成豐找上來挑釁，倒是個了解宇文家的好機會。

  「那你有什麼事嗎？」東方明心中思緒流轉，面上不顯。只要宇文成豐不說明來意，他也沒必要接茬，就繼續裝傻。

  「這次武舉我有事沒有參加比賽，這才讓你得了頭名。我要與你一決高下，重新選舉本次武舉的狀元。我們大隋朝的武舉狀元，可不能被一個，不知道哪裡冒出來不知身份的野小子。」宇文成豐高傲地說，上下打量東方明，最後那句話幾乎是明晃晃地侮辱東方明。

  這是個很無禮的要求，但宇文成豐是宇文家的人，再荒唐的要求在他這裡都輕而易舉地可以實現。這就是宇文家的滔天權勢，在長安城裡他們一手遮天。

  堂堂宇文家的嫡系，真想謀取官名地位，需要通過武舉？宇文成豐這話其實擺明了就是要來找東方明的麻煩。

  東方明心知，現在他形影單只，沒有拒絕的權利。崔寧也不知道去哪裡找線索了，就算她在這裡，也沒法做什麼。他們勢單力薄，而在長安城，宇文化及能讓他們孤立無援。

  旁邊的官員，都知道宇文成豐在長安的身份地位。

  東方明是外來人不知道，宇文成豐在長安出名不只是因為他的家世顯赫，還是因為他的身手了得。不說天下高手，至少打遍長安無敵手，單論身手在長安高手如林之中亦可排前列。一身武功極其霸道，與他過招之人，除非是壓倒性的優勢戰勝宇文成豐，不然很少有人能全身而退完好無損。

  但是，長安城裡又有幾個人敢與宇文成豐全力相拼呢？

  輸了，或許受點內傷，好好修養幾日，總歸沒有性命危險。贏了，卻要面對宇文家層出不窮的報復手段。不論入仕、入伍，朝中軍中遍是宇文家的門徒。哪怕只是想在市井裡好好生活，宇文家也總有辦法叫你在長安過不上安生日子。

  宇文智及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如何能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打敗，受盡旁人的嘲笑成為別人的笑柄？

  總之，避開宇文家的人，是在長安安身立命的不二法則。

  有一些心善的官員，憐惜東方明的能力，不忍這樣難得的人才就這樣毀在宇文成豐的手裡。

  忍不住在東方明身後善意地提醒他：「東方公子，郡公大人（宇文智及）在長安背靠宇文家，有權有勢，不好相與。宇文公子自己的身手也是上等之流。你還是拒絕或者認輸吧。」免得日後招致殺身之禍。這話他們還不敢當著宇文成豐的面說。

  宇文成豐身上尚沒有一官半職，也還沒有考取功名利祿，嚴格來說只算個平民。但是礙於宇文家的勢力，全長安都尊稱宇文成豐一句公子。

  習武之人，五感都比常人強上許多。

  宇文成豐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話，瞪了那些官員一眼。那些官員們瑟縮一下，不敢再說話，退到人群中。再如何惜才，也要先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誰知道剛剛他們出聲提醒東方明會不會已經被宇文成豐記在心裡日後報復。

  不過就是這樣些許的善意，也讓東方明側目，心生幾分好感。惜命是人的本能，這本就無可厚非。但在明知宇文家不好惹的前提下還願意提醒他，可見朝廷雖亂，也還有不少正直善良之輩。這些官員並非只是尸位素餐，一無是處。

  見東方明遲遲不作聲，不由得不耐煩：「你不會不敢接受我的挑戰吧？鄉野村夫，是知道我的家族和我的身手嚇得不敢接受挑戰了嗎？」

  拒絕宇文成豐是不可能的。如果真的拒絕就是不給宇文家面子，在宇文成豐看來，是對宇文家的折辱。有可能會招致更可怕的報復。

  眾人都覺得這時東方明應該會認輸，畢竟民不與官斗自古以來都是百姓的共識。誰活膩歪了會去和位高權重的丞相大人相鬥呢？

  出乎意料，東方明一口應下：「認輸？不可能！我接受你的挑戰。畢竟，人也不是天天都能像宇文公子一樣人貴事多。可以理解。」話里話外都在諷刺宇文成豐沒事找事強行編個藉口。

  「你！」宇文成豐手背上青筋暴突，好歹還是忍下來。東方明已經答應他的挑戰，他有的是辦法在挑戰時光明正大地讓東方明吃苦頭。此時動手，就達不到羞辱東方明的目的了。

  「好，那你可好好準備，別被我打趴下了。」宇文成豐露出個咬牙切齒的笑來，面目有些猙獰。

  東方明從容應對，甚至還反過來挑釁宇文成豐：「我不僅要和你比試，我還會用一招把你擊敗。」

  宇文成豐怒極反笑，仰天大笑的模樣能讓看出他對東方明的話十足輕蔑，「就憑你？你也配？那我倒要看看你怎麼用一招把我擊倒。」

  宇文成豐的手下也紛紛諷刺東方明不知天高地厚。一時之間各種陰陽怪氣難聽的話語都衝著東方明。

  東方明依舊泰然自若，完全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