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芳心

  不待東方明出言，崔寧一躍而起，腳尖在馬背上輕點，飛身衝到那群身著官服的人中。旁人只見一陣劍光閃爍之後，那群人悉數倒地。

  東方明上前查看，確保沒有威脅。大多已經被崔寧一擊斃命，只留一兩個雖然還有一口氣，但也已經氣若遊絲，命不久矣。

  東方明帶著崔寧走近，詢問道：「方老爺，能不能叫你府里的手下把地上這些處理了。如果仍憑他們丟棄在這裡恐會引起麻煩。」

  方府一眾早被崔寧殺人如切菜一般的功夫嚇傻了。如今看他們倆就跟兩尊供起來的大佛似的。這哪能不答應，忙不迭地就叫手下上前去。

  「多謝恩公搭救。如果不是兩位恩公出手，小女怕難逃那狗官的魔爪。我方家可能也要被他占為己有了。」

  方財主感激地開口道，更多了許多恭敬惶恐。

  「方老爺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是應有之義。若見不平之事無動於衷，和畜生又有什麼兩樣。再說這事我並有沒出什麼力，都是我這小兄弟的功勞。」東方明虛虛地應和著。

  崔寧站在東方明身後小聲地嘀咕：「什麼路見不平，自己就是土匪頭子一個！別是看上了人家的財力又想把人騙進山寨。分明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心！」

  崔寧的音量很小，但是站在她身前的東方明把她的話聽得一清二楚，只覺得腳下要站不住。

  這小妮子總是樂此不疲地致力於戳他的痛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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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還是狀似關切地對方財主說：「只怕那個縣令趙申不會輕易放過你們，方老爺還是帶著令千金趕快離開此地，找個清淨的地方好好安生吧。我聽說往南邊有個日月神教，和一般的土匪草寇不一樣，很受當地百姓愛戴支持。方老爺如果沒有地方去，就可以去那裡看看。我和我的小兄弟還有要事，先走了。」

  崔寧在他背後聽得暗地裡直翻白眼。這東方明臉皮真厚，閉著眼睛吹自己不帶臉紅的。

  崔寧說得沒錯，剛剛東方明看到這方財主豐厚的家財的時候，他是心生了幾分想將人招攬上烏頭山的意思。只是現在確實是有更重要的事，耽擱久了怕日月教那邊又生出什麼事來。

  再加上崔寧剛剛那一番話，東方明要真是說出招攬的話來，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

  不過東方明也不是全然放棄， 剛剛對方財主說那話的時候，多少有點給了他點暗示。至於他會不會去，就看他自己了。

  而一直站在方財主身後的方柔兒，本就被崔寧男裝那俊美無儔的模樣心動，又目睹了崔寧飛身入陣，仿佛輕鬆寫意之間就已將那群惡人擊潰。

  心口如擂鼓一般，仿佛一隻頑皮的小鹿在裡面亂沖亂撞。

  整個世界裡就只剩下心口砰砰巨響和眼前崔寧瀟灑的身姿。含情似水的眼神直追著崔寧看。

  眼見東方明帶著崔寧轉身離去，忙伸手拽了拽父親的衣袖。方財主剛剛便察覺到了女兒看人火熱直白的目光，此時也有些明了。

  果然，方柔兒開口道：「爹，我喜歡那個小公子。您能不能……」

  話未說完，方柔兒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一抹淡紅，滿臉嬌羞。但還是堅持把自己的心意訴說出來：「您能不能幫我向他提親。」

  在家裡時，方老爺一向寵愛這個獨女，要什麼就給什麼。此時面對男女之情，方柔兒倒也不害羞，大膽地向父親說出自己的心意。

  方財主心裡思忖著：這小兄弟，雖然皮膚略白了些，身板單薄了些。少了些男子氣概，看著像是個文弱書生，身手卻不凡。女兒既喜歡他，若把女兒嫁給他，定能保護好柔兒。況且這人看著正氣，不像是貪財好色之人，姑且算是個良配。

  只是片刻，方財主就已經下定主意，要把女兒嫁給崔寧。當機立斷追上前面二人的身影。

  「恩公！兩位恩公請留步！」

  前頭，東方明正和崔寧打著賭，這方財主會不會追上來。聽到方財主追在他們身後大喊，崔寧氣鼓鼓地撇開頭。東方明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有點得逞的感覺。

  不過只消片刻，又重新擺出一副滿臉正氣的樣子，策馬回了幾步，迎著跑過來的方財主。

  「方老爺還有什麼事嗎？」

  方財主體形有些虛胖，乍然急跑這幾步，氣息不穩。

  雙手撐膝，很是喘了幾口氣才道：「小女對那位小恩公一見鍾情，不知崔恩公可有意，娶了小女。我願意將一半家財封為嫁妝，送與小恩公。」

  「如果小恩公願意入贅我方府的話，我便......」說著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我便將家財盡數奉上，送給小恩公。」

  東方明嘴角抽搐，心裡是真有幾分哭笑不得了。

  剛剛方柔兒灼熱的目光他也注意到了，估計在場的除了當事人渾然不知，其他也沒有幾個人沒注意到了。只是沒想到這年代的女子居然這麼奔放，才見過不久的男子也敢大膽示愛。

  上次是劉雀兒，這次是方柔兒。

  男裝的崔寧，唇紅齒白，膚色白皙，身材修長，因為習武行動間也自有一股瀟灑風流的味道。對女子的吸引力還真是大。

  東方明有些嫉妒地想：「自己也算儀表堂堂風流倜儻，每次與崔寧出來桃花卻都惹上她。」

  不得不說，長得好看的人真是有令人嫉妒的天賦。

  不過東方明也能理解，方老爺為什麼答應女兒大膽的請求。

  等東方明和崔寧二人離開，方府一眾失去了庇護，民如何和官斗？漫無目的地逃下去，他們都只是普通人，遲早會被官兵追上的。到時候落入趙申手裡必定生不如死。

  崔寧武功高強，方家定然是有尋求庇護之意。雖然把女兒嫁給他這個決定有些倉促，但眼下情急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小妮子自己招來的桃花債還是讓她自己解決吧。於是他為難地對方財主說：「這是我不能替他做主，我將我的小兄弟叫來，你與他說吧。」方財主點頭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