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同樣是你的兒子

  「我這個二哥，就是只紙老虎而已，平時只會跟在大哥他們身後虛張聲勢，現在大哥不在了，他狂不起來的。」孟司宸給孟川做了一個總結，然後說：「你不用擔心什麼了，他一回家，也就只有哭的份了，搞不好我爸還得費心安慰他。」

  葉晚想想還是擔心。

  她不多說什麼，只把擔心放在心底。

  「老婆，我這邊有點事情要忙，先掛電話了。」孟司宸說。

  「你快去忙吧，我這邊看著辦。」

  「嗯。」

  隨著孟司宸掛了電話，葉晚也放下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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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不安，在門口繼續徘徊著。

  門內，父子見面，場面煽情。

  孟川這次回家，一看見了孟建業，這些日子受的委屈悉數爆發了。

  明明是個大男人，孟川還是一下子跪在了孟建業面前，喊了一句「爸」後，哭得跟個孩子似的。

  哪怕他什麼都還沒有說，孟建業也明白了，兒子這是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

  孟建業沒有心情訓斥兒子什麼了，查看著孟川臉上新鮮的傷痕，不住問：「你這是怎麼了？被誰打了？哎，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你倒是說話呀！誰敢欺負你，我讓他好看！」

  平日裡嘴上罵這個兒子沒用，真有事兒的時候，孟建業還是心疼兒子的。

  他著急，不停的問。

  越問，孟川就越是哭得厲害。

  無奈，孟建業只能等他先哭上一陣，宣洩好情緒，父子二人再聊聊。

  等孟川委屈巴巴的哭了一會兒，才終於止住情緒。

  「爸，我和哥哥也是你的兒子啊！你為什麼要對我們這麼殘忍，為什麼？」孟川滿臉是淚，仰頭用絕望的眼神看著父親：「現在我一無所有，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手裡也沒沒錢了，連可心都跟我離婚了！同樣是你的兒子，為什麼三弟就能得到一切，我和大哥就該落得個一無所有的下場？」

  這些問題，孟川想不明白。

  他覺得自己就是全天下最可憐的人，是妥妥的受害者。

  孟建業長嘆一聲，反問他：「阿川，你只會問我，為什麼這麼對你，你為什麼不問問，這些年你都做了什麼，對司宸又做了什麼？」

  孟川一愣。

  「你不能只看你受到了什麼懲罰，而不看你做了什麼啊。」孟建業說著，也是恨鐵不成鋼，「如果你們母子三人沒有一直針對司宸他們，做了那麼多錯事，我又怎麼會這樣對你們？不管我和你媽關係如何，你和阿澤也仍然是我的親兒子，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冷血？」

  「爸……」

  「阿川，你現在就在這裡好好想想，你這些年都做過些什麼！」

  孟川跪在地上，喉頭不住的滾動，卻說不出什麼來。

  他不斷在腦海中，回憶著往昔歲月。

  從小到大，他都自認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孟家二少爺，所以他自信的覺得他這輩子都不需要努力奮鬥了，而且不管闖出什麼禍來，也有父母幫他兜底。

  後來，這個家多了孟司宸兄妹。

  他不滿父親的寵愛又多兩個孩子來分，於是處處針對他們，明著暗著欺負他們。

  他就這樣長大，成了母親和大哥的應聲蟲。

  不管他們針對孟司宸兄妹搞出什麼陰謀詭計，他都百分百支持，恨不得少點人爭家產……

  如果他能穩穩噹噹的當一輩子孟家二少爺，那他真的命好，可惜他沒有這個好命，被趕出孟家之後，他才發現自己有多沒用，靠自己簡直能餓死。

  多年來荒廢學業，貪圖享樂，讓他根本沒有生存的本事。

  就連母親精心挑選的老婆沈可心，也因為他成為了依附了沈家的吸血蟲而嫌棄他，冷酷無情的跟他離了婚。

  他從來不曾懷疑過母親和大哥對他的好，現在，他仔仔細細的回顧這一生，他真不知道，母親和大哥到底是對他好，還是生生的害了他？

  慚愧之情，染上面容。

  孟川垂著頭，越發不敢抬眼看父親一眼。

  他心虛極了，也追悔莫及。

  這樣的沉默意味著什麼，孟建業清楚。

  自己的親兒子，他能不了解嗎？

  孟建業長嘆一聲。

  他伸出顫抖著的手，按住了孟川的肩頭。

  「阿川，你真的覺得，你現在這樣，是我和你三弟害的嗎？」

  這番靈魂拷問，拷問著孟川的內心。

  孟川恍然的心神歸位，抬眼看著孟建業的雙眼，瞬間淚崩。

  「爸……我錯了……」他再次哭出聲來，說：「我還記得小時候，你對我們兄弟三個都是一視同仁的，你的嚴厲，是希望我們成才，只有司宸好好念書學習，我和大哥卻辜負了你的期待……」

  孟建業動容。

  難得啊，孟川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和大哥根本就不是什麼可造之材，我們只是被寵壞了的廢物，若是孟氏交到我們手裡，怕是很快就要破敗了，這就是為什麼，你看好三弟……」

  孟川哭著，承認了他一直以來都不想承認的一件事。

  那就是他真的很沒用。

  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承認他們兄弟沒有孟司宸這麼有能力。

  因此，他總是習慣於把一切推到孟司宸的身上。

  怪孟司宸手段多，怪父親偏心，反正錯的都是別人，不是他。

  「爸，我想明白了，是我們沒用，我們從來都不學好，自然難當大任，配不上你的期望！可我們偏偏還沒有自知之明，還嫉妒三弟得到你的重視，處處針對三弟……」

  「阿川，你真的想明白了？」

  孟川拉著父親的手，仰著頭，淚流滿面，說：「自從被趕出家門後，我才明白從前的我有多自大狂妄，可心自然也是看不上我這樣的人的，就算結了婚，也是說離就離！因為我不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男人，我連一個小家都支撐不住，跟別說孟氏了！」

  孟建業老淚縱橫。

  他的二兒子，總算是想明白這些事兒了。

  而他的大兒子孟澤，卻到死也沒想明白這些道理。

  「還有我媽……」孟川哽咽了幾分，「我看得出來，你雖然不愛她，但這些年一直呵護她尊重她容忍她，從來是把她當妻子對待，是她性子驕縱傲慢，生生把你逼著離開了這個家，去了白薇那兒……」

  這一次，孟川終於徹底看明白了一切了。

  他的母親，並沒有那麼偉大。

  而孟建業卻難過道：「阿川，對不起，如果當初我發現跟雅茹實在過不到一起去，不管怎樣都先把這個婚離了，再去找從前的愛人，也不會發生後來這麼多的紛爭，這件事是我背叛了這個家，我對不起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