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精力

2024-08-28 07:44:58 作者: 蘇七七

  傅伍非常有眼力說:「沈總,我先回房歇息。」

  沈靜好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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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伍上樓,蕈昭容請沈靜好到客廳坐下,而後為她倒了杯溫水。

  蕈昭容在她的對面坐下,形色安靜,就是眼尾漫起淡淡的紅,「我想不到沈總這樣快就曉得了,還當能再拖幾年。」

  沈靜好沒碰桌上的玻璃杯,明眼動也不動的看著她看,「到底是怎回事?」

  蕈昭容擱在身前的手交叉合緊,緘默了半響,低聲說:

  「燕總有非常嚴重的心臟病,負擔「白光」已非常累了,進你公司後兼顧造型跟設計幾近掏空他的全部的精力。」

  「我勸過他,叫他早點回來接受治療,什麼全都別再管了。可那時蕭總出事,他擔憂你一個孤立無援,怎麼全都不肯回來接受治療。」

  言辭停住,望向她的目光中滿滿的無可奈何。

  沈靜好擱在身前的手攥成拳,指腹掐入手心,緊抿著嘴唇沒講話。

  「後來你為寰球要簽對賭協議,他就叫我和你簽約!這份合約不只是貼上了他多年的心血,也掏空了他全部的積蓄。」

  「幫你解決了寰球的危急,他的身體再也撐不住,繼續留在花都只會叫你親眼見著他的死亡,因此他選擇回。」

  沈靜好聽著蕈昭容的話,感覺自個的喉嚨像是給什麼堵住了,吞不下去也吐不出。

  卡在那裡,難熬至極。

  「回來後他便住院了,雖說我已找了專家團隊,但是沒合適的心臟他做不了心臟移植手術,只可以在醫院中一天又一天的等死。」

  蕈昭容說著指甲不禁的扣住了自個的手面,聲音也逐漸帶著哭腔,「在醫院時,他還放不下心你,每一天都要畫設計稿,我怎麼勸都沒用。」

  「他說要乘他胳膊還有力氣時,多畫些設計稿,這樣就算他不在了,你的公司每一季都會有新品,可以幫你早點完成對賭協議。」

  沈靜好呼吸微僵,眼圈的眼淚不禁的向下掉,低下頭時拳抵住了自個的腦門,把全部的傷心都隱藏起。

  「大半年後他的身體終歸撐不住了,連畫筆都拿不住,醫生給他插上氧氣機,儘量延續他生命。即使是這樣,他還是惦記著你。」

  蕈昭容聲音哽住,抑制住自個的哭意,「後來終究等到適合的心臟,可以做心臟移植手術,但是他的身體真的太羸弱了,他沒有撐住……」

  沈靜好一直低著頭沒講話,就是單薄的肩頭不停的在抖動,哽噎聲細微的瀰漫在哀默的氣氛中。

  蕈昭容也緘默了好久,深吸氣,繼續向下說:「他走後,還留下一部分設計稿,依照他的意思,定期發給粟梅,還有寄回國內的那些禮物也全是他事先備好,我就是負責幫他寄回了。」

  「你……不要說了。」沈靜好輕抿著被咬的破敗不堪的嘴唇,聲音哽噎,「不要說了。」

  蕈昭容嘆息,抽了紙巾遞去。

  沈靜好接過紙巾擦淚,不停的深吸氣,調整自個的心情。

  「沈總,你不必太難受,燕總講過這些事就是由於他想做便做了,不是想要感動你亦或叫你無法釋懷。」蕈昭容低聲寬慰她。

  沈靜好吸吸鼻子,努力抑制住情緒,哭紅的眼望向她,「那晚我救他不是巧合,他是刻意接近我的,他跟蕭聞笙有啥過節?」

  燕青墨的死她非常難過,但是她沒忘記金善苳講過的話。

  金善苳講過蕭聞笙是燕青墨的仇人。

  蕈昭容咬唇,形色猶疑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合盤托出。

  「有些事我原本打算隱瞞你一生一世的,可燕總講過你非常聰明,要是一天你發現他的身份就叫我將事的真相跟你說。」

  「你救他是巧合,可他出現於酒店周邊不是巧合。」

  「什麼意思?」沈靜好蹙眉問。

  「那晚引你去房間的那個服務生是我們安排的。」蕈昭容回答。

  沈靜好泛紅的眼瞳中湧起了訝異,不敢相信的看著蕈昭容,「那個事是你們安排,不是姜臨蕖她們。」

  蕈昭容點頭。

  「因為蕭聞笙?」沈靜好又問。

  蕈昭容:「燕總的母親和蕭總的爸爸曾是戀人關係。」

  言簡意賅的一句直接叫沈靜好茅塞頓開,先前想不通的事都想通了。

  怪不得他們間每一次見面都莫明存著非常大敵意,怪不得……蕭聞笙曾經要求自己辭退燕青墨。

  「他覺的是蕭雲天毀了他的家,他想要打擊報復蕭家,打擊報復蕭聞笙,但是他對付不了蕭聞笙就將矛頭對準了我。」

  「是。」蕈昭容回答的很乾脆,「就是他想不到你那樣聰明的脫身了,更想不到你會救了他。」

  沈靜好回想到那個晚上,全身的血液都涼了……

  她怎也想不到那個事後面真正的始作俑者是小墨,是她的偶像。

  「後來他來我工作室也是為打擊報復蕭聞笙?」朱唇輕抿。

  「他覺的蕭聞笙非常在意你,想要挑撥你跟蕭聞笙間的關係。」蕈昭容低下頭,嘴唇揚起一縷苦笑,「可是他高估了自個的心,對你他狠不下心,無非是越陷越深。」

  「還有啥是我不知道的?」沈靜好問。

  蕈昭容迎上她的眼睛,隱隱體會到她已揣測到了,無非是想聽自己親口講出而已。

  「那場慈善活動潑你硫酸的精神病患者也是我們找來的,可他不是為傷害你,而是博取你的信任。」

  沈靜好深吸氣,再慢慢吐出,胸腔的渾濁卻沒被吐出。

  一時情緒複雜矛盾拼力掙扎極了。

  蕈昭容能理解她的心情,「燕總曾經確實意圖傷害你,這一點連他自己都沒法原諒自個,因此你怨他恨他,他全都不會怪你。他已非常努力為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贖罪,努力的補償你,只是如今他已做不到了。」

  沈靜好掠眼望向她,抿了下嘴,「他有留下什麼話麼?」

  蕈昭容搖頭,「手術前他的身體已非常羸弱,說不了什麼話,並且他以為能瞞你好久,等你知道後感情談了,也無所謂說一些什麼。」

  沈靜好意味不明的笑了聲,「無所謂說一些什麼,他一走了之倒瀟灑,卻連叫我說一句再見的機會都不給。」

  要是燕青墨今日在她前邊,她尚且能罵他一句王八蛋無恥卑鄙,但是燕青墨已死了。

  死了2年了,她還可以怨他什麼?

  在她人生最灰暗迷茫時,是l指引了她的人生方向,縱然他抱著目的來到她身旁,也沒法抹去後來他做所的一切,全是為她好。

  但是她連一句「謝謝」一聲「再見」都沒機會親口和他說。

  這對她來說何其殘酷。

  蕈昭容離開了,沈靜好也沒上樓歇息,而是起身在洋房轉了圈。

  房年代久遠,外邊的漆都斑駁了,閣樓的窗子好久沒清理落上厚厚的一層灰。

  後院種了幾株月季,不是花季,唯有綠葉在空中搖曳。

  屋內的裝修簡約又溫馨,有壁爐,有壁畫,還有個工作室,書架上擺滿有關設計的書籍。

  看的出,他真的很喜歡設計。

  這便是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呀!

  沈靜好站在工作室門口,看著書桌跟工作檯都可以想像出他站在那裡工作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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