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破冰

  沈靜好小心謹慎的掰開他的手指而後放進被子中，悄悄下床，走向客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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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一輪弦月高掛，沈靜好來到陽台將玻璃門拉上，撥通韓容音的電話。

  韓容音在聽完沈靜好的話後，15分鐘後抵達獨立公寓。

  沈靜好給她開門，壓輕聲音，「不好意思，這樣晚還麻煩你跑一趟。」

  韓容音露出知性的淺笑，「沒事兒，明日孫特助會來和我買單。」

  沈靜好靜默兩秒沒有接話，帶她去臥房了。

  臥房中只開一盞燈，勉強能看清趴床上大睡的男人，如同一個沒有心沒有肺的大男孩。

  韓容音從手提包中拿出支注射劑，熟稔的注進男人的靜脈。

  沈靜好眼光隱隱擔心，可沒有講話。

  韓容音掠她一眼，把注射劑擱在手提包中，低聲說：「沈小姐放心，這藥物對蕭總的身體沒傷害，就是抑制人格作用。」

  沈靜好心中一顫，心想：果然是學心理學的。

  「明日醒過來的會是蕭聞笙麼？」

  韓容音提起包，抬起頭看她淺笑：「小九非常乖，出來玩一會便會安靜好久。」

  頓了頓，又沒忍住多說：「沈小姐，恕我多言，蕭總的狀況非常特別，他有燥鬱症跟人格分裂，因此不要刺激他。」

  沈靜好眨眼，「你是說，只要他一受刺激，不是犯燥鬱症，就是蕭九兒會出來？」

  韓容音頷首：「能這樣理解。」

  沈靜好望向男人熟睡的臉龐，眼中凝起擔心，「難不成便沒辦法治癒麼？」

  「蕭總的燥鬱症這多年控制的很好，至於人格分裂……」韓容音言辭停住，沒繼續向下說。

  沈靜好揚眉，「人格分裂沒有辦法消滅……麼？」

  說最後一句時，聲音莫明澀啞起，乃至感覺背後陰涼森森。

  她乃至感覺自己是個殘酷的，殺人犯。

  韓容音眼睫快速顫了下，斂眼說：「沈小姐，人格分裂並非不可消滅，就是蕭總的狀況特別。」

  沈靜好望向她沒有講話，聽她說下去。

  「有人格分裂的人，只要聽從醫囑接受治療加上照時服藥，時間長了當然能消滅另一人格，雖說也可能再犯，可機率不大。」

  「蕭總一直就是用藥抑制，而且情緒不穩定，即使治癒也非常難不會再犯，再分裂出的人格會是什麼模樣的，誰也不可以保證。」

  沈靜好的呼吸一窒，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涼透。

  「你是說……他不肯接受治療？」

  韓容音輕輕地點頭，「我雖說是心理醫生，但也要尊敬病人的意願，不可以強加干涉。」

  沈靜好眼光越來越複雜晦澀，到底是發生過什麼，才會叫他執著的不肯接受治療？

  韓容音做完應該做的要回了，沈靜好送她到門口後，轉過身回房。

  為他拉好被子，在床邊坐下，凝眸他的目光中滿載著心疼。

  「你到底還有啥事瞞著我，不可以叫我知道？」

  ……

  次日，蕭聞笙醒過來，體會到熟悉的頭痛，轉頭看了眼自個的胳膊。

  捲起的袖子下胳膊上有著個明顯的針眼，意識到什麼眼光倏地幽暗起。

  起床走出房間便看見沈靜好將早飯端到飯桌。

  看見他起床，沈靜好面露淺笑，「快去洗漱吃早飯。」

  蕭聞笙在她白淨的小臉盤上看不出什麼異常，喉頭滾動幾下，最後一言不發的去衛生間洗漱。

  等他出來時，沈靜好已換好衣服坐飯桌前，把一個水煮蛋擱在他前邊，「吃掉。」

  蕭聞笙喉頭一緊，深幽的眼睛看著她，聲音微緊，「我，不是他。」

  沈靜好眨巴眨巴眼：「叫你吃雞蛋跟你是誰又什麼關係？」

  蕭聞笙看著她，沒有講話。

  沈靜好拿起雞蛋便往他的腦袋上一嗑，蛋殼裂開，他痛的蹙起眉頭，異常的目光看她。

  「以後要每一天吃一個蛋補營養。」纖瘦手指邊熟稔的剝好雞蛋擱在他前邊的盤中，邊說：「西餐沒有營養，吃中餐吧，我給你做。」

  蕭聞笙目光從她的臉面上移開，落到剝殼雞蛋上，喉頭一動，「我還是搬回住。」

  沈靜好聽言沒有問原因，也沒有阻擋，「也可以，那我每一天做好給你送去。」

  「靜好。」蕭聞笙側目看她。

  沈靜好滿臉的安靜：「怎麼了？」

  男人薄削的嘴唇輕啟：「我不想叫你見他。」

  沈靜好點頭：「我知道！」

  頓了頓，又說：「可是你不願接受心理治療，他就必定要夾在我們兩個間不是麼？」

  蕭聞笙吸氣一窒。

  「還是你想只要他一出，你就找個地方躲起，十天半月不見我？」

  蕭聞笙嘴唇抿成直線，緊繃著面色沒有講話。

  沈靜好放下手中的勺子，望向他的目光漫著溫軟，低聲說：「我也不想哪天一睜眼便看見跟你長一樣臉卻不是你的人，可我也幫不了你，左右你的決斷。」

  蕭聞笙吸氣輕輕急促，長臂伸長直接把她從凳子上抱到懷中，使勁的圈住，「不好意思，我不是刻意隱瞞你，就是……」

  沈靜好纖瘦的手輕輕的抱住他的脖頸，手指摸了下他柔軟的頭髮。

  「我沒生氣，也沒怪你，你不想說當然有你不想說的苦衷，我絕對不會逼你。」

  在知道他的處境後，沈靜好早已明白了，這男的肯定承受著她不知道的重擔。

  她已25歲了，不是18歲，談個戀愛便要什麼全都知道，什麼全都刨根究底。

  成熟的思想叫她理解也尊敬蕭聞笙的選擇。

  蕭聞笙沒講話，就是緊抱住他，貪婪的吸汲她的溫度。

  沈靜好拍了下他的背後，「吃早飯。」

  蕭聞笙抬起頭低眼見著她小臉盤，確認她沒生氣，喉頭微動，聲音喑啞，「親親！」

  沈靜好一愣，反應過來低下頭就在他的嘴唇上啄了下，飛速下。

  「快吃飯。」

  男人緊鎖的眉心放開了，「我送你去公司。」

  沈靜好埋頭喝粥，紅著臉「恩」了聲。

  ……

  蕭聞笙開車送她到公司，傾身來幫她解安全帶。

  「下班接你。」

  沈靜好迎上他溫情的目光，心中不禁燙起，朱唇挽笑，輕輕的說了聲好。

  她推門下車，蕭聞笙幽黑的眼睛便一直看著她的身影，直至她的影子進入公司，才依依不捨的收回。

  不遠處兩個穿黑色西服的男人走來，恭敬說：「蕭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