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誅心只是為了賺錢

  廖莊突然瞪大了眼珠子，青筋暴起，配上慘白的臉色，仿佛要吃人的惡鬼。

  吳啟冷笑道：「禍不及家人，對吧，可你滅人家滿門的時候，可想過這道理？這次你滅的可不止霍家，另外幾十家跟著遭殃，滅你滿門那叫替天行道懂嗎。一個殘廢而已，還在這跟我張牙舞爪？」

  廖莊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沒有耍橫的資本，氣勢頓消。

  他深吸了一口氣，勉強穩住情緒，道：「原來，你就是殿裡放在六扇門的暗影！」

  吳啟淡笑道：「我只是個錦衣衛，不過我的戲份，比你的重要，還比你的多。」

  

  廖莊內心已經沒有之前那麼堅定，作為殺手，他見過不少卸磨殺驢之事，但他從未想過這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現在他感覺不太妙。

  「你這時候來，到底是什麼意思！」

  吳啟一聲輕嘆，道：「刀口舔血，無非是為了錢，我冒風險來此也一樣！」

  「殺我？」廖莊試探性的問著。

  「殺你，只是任務！我來六扇門，也是任務！」

  「不可能，他絕不會殺我！絕對不會，我跟了他十幾年。」廖莊十分的堅定。

  「不會殺你？」吳啟的臉上不禁湧出滿滿嘲諷之意：「此次你竟然冒這麼大的風險前來自首，說明那位開價不菲。你肯定是想著，幹完這單就不幹了，找個陌生地方匡塊地，帶著哥哥妹妹，娶妻生子，安度餘生。不然你也不會下狠心廢掉自身武功。」

  說到這，吳啟故意停頓，廖莊沒有接話，但眼神的變化足以說明問題。

  於是，吳啟繼續推進：「但我勸你別做夢了，無論誰花錢，都會把錢花在有價值的事物上，以前你提刀能殺四方，但現在能幹什麼？你告訴我你能幹什麼？那位為什麼還要保你出去，還要給你大筆錢？他腦子應該沒壞啊！這裡的事你辦成了，他會誇你一句，然後叫你去死，你沒辦成，就直接讓你死！」

  「他答應我了，他答應我了...」廖莊低沉地吼著，身軀止不住的顫抖，他已經開始信了。

  實際上，這些都是吳啟的猜測，但很大程度上都是真的，hei吃hei的路上，有多少誠信可言？

  吳啟冷哼一聲：「答應又怎麼了？答應一個死人，他難道還怕你的鬼魂回去索命嗎？」

  這一句，是絕殺！瞬間抹殺了廖莊所有幻想。

  「我不信，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那樣的人，不是那樣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埋頭在地痛哭。

  崩潰之後的大哭，最是撕心裂肺。

  突然間，廖莊猛地抬頭，眼神中充滿了兇狠之意，然後，他張開了嘴，咬上了酥脆金黃，用力咀嚼，臉上全是男人的堅毅。

  吳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竟然真吃啊，怎麼下得了口？

  這麼狠的人當真頭一次見，他不禁把頭轉向一邊，生怕自己也吐了。

  然而，背身過去聽著吧唧吧唧的聲音，想像力立馬自由發揮，好傢夥，比當面看著更恐怖。

  「噦...噦...」最終還是沒扛住啊！

  霍雲可是死了好幾天的，根本沒吃過東西，只能嘔點苦水。

  這一刻，吳啟才意識身體餓了，又餓又噁心的感覺，頭一次切身感受到。

  他連忙吼道：「喂喂喂，能不能別吃那麼香啊！你明明又憤怒又悲傷，而且那是你的手，怎麼吃的下去！」廖莊正在火頭上，立馬吼了回去：「你都要來殺我了！我還不能隨心所欲嗎？我吃我的手，關你鳥事啊！」

  「喲呵！」吳啟當年可是出了名的細心暴脾氣，頓時火冒三丈：「老子要去滅你家的門，關你事嗎？」

  廖莊的火立馬就滅了，眼神無處安放，他慌了，亂了，完全不知該怎麼辦？

  好一會，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突然眼皮一抬，看著吳啟：「你方才說，殺我是任務，來六扇門，也是任務！意思是，幹這些任務，都只有基本報酬，對嗎？」

  吳啟長舒一口氣：「你個鱉孫終於反應過來了。浪費我這麼多口水！」

  「你想賺我的錢？」廖莊似乎不敢相信。

  「當然！」

  「那位真的會放棄我？」突然就跳到這了，感覺神經錯亂了似的。或許是捨不得錢啊！

  吳啟無語地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壓住怒火，然後語重心長道：「當然不會，他會把你接出去，把錢給你，等你新居落成，娶妻生子之時，還會給你包個紅包，去喝喜酒，然後殺光所有賓客，當著你的面，虐殺你娃，弓雖jian你妻子和你妹，給你們放一把火，讓你們永生永世融合在一起。」『

  這...一字一句，殺人誅心啊！

  廖莊眼神的中的驚恐猶如黃河決堤般潰泄，他捨不得錢，捨不得哥哥妹妹，更捨不得死啊！

  越是殺手，越知道自己會面對怎樣悲涼的結局，見識了無數的殺戮，以為自己已麻木，直到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才知道竟是如此恐怖。

  一會後，廖莊道：「你，開價吧！」

  「這個行當里，你也幹了十幾年了，我不要多，一半就行。我按你們的平均工資算了一下，然後刨去生活開支，寄回家的補貼，五萬兩就成！」

  此刻，廖莊眼中滿是憤恨，這可真是鐵打的血汗錢，直接五萬兩，猶如奪命啊！好一會才道：「我能活？」

  吳啟從容道：「六扇門死囚那麼多，換個人不叫事！」

  「張遼既然看出來，如果他選擇對抗，我該怎麼辦？」

  「那還不簡單，你只要多加一成，也就是六萬兩，我現在就帶你走！」

  當真是說話留一手啊，

  「現在？」廖莊有點吃驚。

  「對！案卷庫燒著了，夏侯寅跟張遼正忙著救火呢！這次機會要是錯過，便會有諸多不確定因素！你也說了，萬一張遼不按套路出牌，就今天這架勢，你在手下能撐到幾時，到時候你想給錢都沒機會呢！」

  「好！」

  說干就干，吳啟將廖莊拎了出來，門口就幾個守衛，三兩下就能解決，大搖大擺出去就行。

  「開門！」

  咯吱咯吱，門開了，吳啟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門口多了一個人，跟張遼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