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蘇默默對他來說是恩人
2024-05-04 02:29:54
作者: 染娘
顧予笙步伐加快,遠遠的走在易於焱前面,不想過多的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在易於焱面前。
易於焱看著顧予笙悲傷背影,他明白顧予笙此刻的心情,他的心也跟著疼,默默的跟在她後面。
很快,到了單元房,顧予笙直奔臥室,並將臥室的門給反鎖住。
「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予笙一回來就這個樣子?」
廖姨疑惑的看著易於焱,擔心的盯著顧予笙的房門處。
「予笙今天好不容易找到工作,卻被一個女人給誣陷了,她被關到了警局,所以有些難過。你現在不要去打擾她,等她哭夠了會自己出來的。」易於焱解釋。
然而顧予笙真正傷心的原因,他知道。
不是被誣陷,而是遇見江夜寒。
廖姨也就沒有過多追問,詢問易於焱要不要留下來吃飯,易於焱以公司有事情拒絕。
他顧予笙臥室門前站了一會兒,選擇離開。
他怕自己的情緒會爆炸。
他無法一次次看著顧予笙為了江夜寒傷心難受。
明明是一個傷害她的男人,為何她總是念念不忘。
所以他選擇暫時離開,希望顧予笙能夠好好想想,想明白到底江夜寒值不值得她去愛。
臥室內,沒有開燈,連窗簾都被拉上了,一片漆黑。
顧予笙將自己的整張臉埋進了被窩裡,淚水在她的臉上肆虐,最後全部都被床上的被子吸走。
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嘴唇,忍住哭泣的聲音,她不想讓廖姨為她擔心。
她不明白為什麼現在的生活會亂成一團糟,是因為自己不夠好?還是說自己不值得被愛。
這段時間,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江夜寒,連一直相依為命的母親也離開。
她突然覺得老天特別的不公平,奪走了她所有在意的。
顧予笙的手緊緊的抓住被子,仿佛只有這樣子才能緩解她的痛苦。
她哭了許久,哭到最後,眼淚都流不出來了,只發出哽咽聲。
悲痛,是她現在唯一的感受,未來的日子還有那麼長,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勇氣可以堅持下去。
其實不止顧予笙一個人心裡難受,江夜寒心裡也不好受。
江夜寒在離開酒店之後,就駕著車回去,路上他將油門加到最大。颯颯的風吹亂了江夜寒的頭髮,呼呼作響的風在他耳畔響動,迷亂著他的心,似乎只有這樣子,他的心裡才能平靜一些。
開著車繞著A市轉了一圈才到別墅,蘇默默已經在客廳里等著他。
見江夜寒回來,她立馬推動著輪椅走了過去,「夜寒,你今天怎麼回來那麼早?」
蘇默默看著江夜寒,今天的江夜寒似乎與平時不一樣。平時的江夜寒冷雖冷,但是戾氣不重,今天的江夜寒身上還有著戾氣肆虐翻滾,而且他的眼睛也有些紅。
「我沒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江夜寒說完後就不再搭理顧予笙,直接去了樓上。
蘇默默看著江夜寒的背影,臉色略微陰沉了下來。
她抓住輪椅的手暗暗握緊。
她當然能夠猜到為什麼江夜寒不開心。
都是因為顧予笙那個賤人!
恨意在眸中翻湧。
一旁的傭人見氣氛有些詭異,也不敢上前。
「你們把我推上去。」蘇默默暴怒低吼。
傭人聽到蘇默默的話,急忙把蘇默默連同她的輪椅給搬到了樓上。
蘇默默上去之後直接去了臥室,她以為江夜寒會在臥室,卻沒想到臥室裡面並沒有一個人。
蘇默默氣憤的在樓上尋找江夜寒的身影,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找。
她沒有想到的是江夜寒就在陽台上抽菸,陽台上的窗簾被江夜寒拉上,蘇默默自然是找不到江夜寒。
江夜寒聽到蘇默默輪椅碾壓地板發出的聲音蹙了蹙眉,不過此刻的他並不想理會任何人。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雪茄,輕輕的放在嘴邊,然後點燃。
灰白色的煙霧將他俊美的容顏掩蓋在其中,他的思緒也在這若隱若現的煙霧中迷失。
夕陽的餘暉落在江夜寒的身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淺金色,但這層光芒卻讓他看起來更加孤獨。
江夜寒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離開了臥室,去了顧予笙之前住過的房間。
房間裡的擺設還是和顧予笙住在這裡的時候一模一樣,只不過裡面落了一些灰塵,似乎是許久沒有人打掃了。
床頭的桌子上還擺放著江夜寒和顧予笙的婚紗照,照片裡的顧予笙笑的很是甜蜜。只不過現在的相冊上面已經布滿了裂痕,一如兩人的感情。
江夜寒修長而白皙的手指拈起相冊,仔細的看著,他的思緒飄回了過去。
曾經那個親昵的拉著他的手,喊他夜寒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這段感情也在歲月的侵蝕下變得醜陋不堪。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願意放開顧予笙,可能是因為自己心有不甘吧。曾經這麼愛自己的人,忽然有一天說不愛了,這讓他有點難以接受。
江夜寒在心裡嘲弄了自己一番,顧予笙這個不貞潔的女人有什麼好。
可是就算她再不好,他也忘不了。
江夜寒想了許久,也想不懂,反而想得頭疼。
他又在顧予笙的房間待了一會兒,走到樓下拎了一瓶酒和一個高腳杯上來。
透明的液體散發著清冽的酒香,不過江夜寒此刻也沒有什麼心情來品酒,他追求的不過是一醉。
常言道一醉解千愁,說不定醉了之後就能想通這一切。
江夜寒抬手,將高腳杯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自喉嚨處迸發,整個喉管都如同燃燒了一般。灼燒之後,一縷芬芳自唇齒間溢出。
江夜寒不由得迷醉在這種奇妙的感覺里,一杯接著一杯的,從喉管里灌下去。
蘇默默推著輪椅來到顧予笙的房間。
她剛到門口,就聞到房間裡散發著濃濃的酒味,她微不可聞的找了皺眉,推著輪椅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她看到江夜寒一手端著高腳杯,另一個手裡拿著一個相冊。
那個相冊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當初她都把這個相冊給摔碎了,江夜寒還不把相冊給扔掉,非要把相冊擺到顧予笙住過的房間裡。
一想到江夜寒在顧予笙的房間裡待了很久,蘇默默的眼底就浮現出憎惡的神色,不過她很快就收起這種眼神,轉換為單純無辜的模樣。
「夜寒,你怎麼在這裡呢?我找你找了好久呢!」
蘇默默的話將陷入回憶之中的江夜寒給拉了出來。
「我為什麼不可以在這裡呢?」
江夜寒醉眼朦朧的看著蘇默默。
「夜寒,我現在才是你的妻子,你有什麼事情都可以跟我說,我和你一起分擔,你為什麼要待在顧予笙的房間。你難道不清楚顧予笙傷你有多深,害我有多慘嗎?而且顧予笙這個賤女人已經背叛了你,你為什麼還要來她的房間,你是不是還對她念念不忘?是不是我的存在影響了你們,我才是最多余的那一個,對不對?」
蘇默默質問江夜寒的同時,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溢出。她推著輪椅在房間裡轉了一個方向就要離去。
江夜寒並沒有發現背對著他的蘇默默眼底閃爍著惡毒的光芒,那眼神幾乎想把這一切都給毀滅。
他立馬追了上去,安慰。
蘇默默對他來說是恩人。
單元房內,顧予笙哭著哭著,或許是累的的緣故,睡了過去。
她睡得並不安穩,渾渾噩噩,半夢半醒。
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和江夜寒是那麼的幸福,可是突然畫風一轉,回到了母親被車撞死的那一刻。
那迸濺的鮮血,母親淒楚的尖叫……
蓋著白布的屍體……
「媽媽——」
顧予笙小臉霎時變得慘白,立馬驚坐起來,喘著粗氣。
她無助的身子微微顫抖,雙手抱著膝蓋,一雙晶瑩的淚眼掃了一眼空蕩蕩的房間。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才恍然發現不過是做了一場噩夢。
顧予笙從床上站起來走到陽台上。
她赤著雙腳爬上陽台,坐在陽台上,蒼白的小臉抬高看著灰濛濛的天空笑了起來,那眼底的晶瑩在灰濛中格外的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