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有一就有二4

  左牧倒是沒什麼反應，冷靜地對兔子說：「你們的速度會不會太快了點？虧對方還這麼有自信，說什麼這些傢伙每個人的能力都跟你差不多。」

  兔子把這句話當成讚美，笑得很開心，完全忘記自己臉上全是別人的血。

  左牧看了眼滿地的屍體，接著往屋子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趁著這場混亂，王學承早就不知道逃到哪去了。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兔子和黑兔的實力與自己人的差距有多大，因此果斷選擇逃跑。

  不得不說，王學承判斷危機的態度還算正確。

  「沒辦法了⋯⋯這樣勉強算是目的達成，我們回去吧。」說完，左牧便轉身打算離開這片血跡斑斑的草叢，但沒過多久，下山的想法徹底破碎──因為他們開過來的車子，四顆輪胎不知道在什麼時候被人戳破了。

  車體雖然沒有什麼問題，引擎和油箱也都沒受損，可是沒有輪胎的話，就無法「安全」開下山。

  羅本眼看計劃不如預期，轉頭看向左牧，想問接下來該怎麼做，沒想到左牧竟然冷靜地對他們說：「看樣子，我們的危機還沒解除。」

  揪出王學承只是左牧的其中一個目的，他並沒有直接把王學承逮回警局的想法，只是要讓「困獸」對自己出手罷了，所以本來就打算放他走。

  在知道自己組織的情報泄露的情況下，對方肯定會在短時間內出現在左牧面前，只要能讓躲藏在暗處的組織「主動」現身，這個計劃就是成功的。

  原本左牧以為會需要幾天時間對方才會找上門，沒想到會是「現在」。

  兔子和黑兔的表情也變得十分認真，似乎也感覺到周圍的氣氛有些不同。

  明明除了護衛王學承離開這裡的幾名殺手之外，其餘人全都被他們兩個殺光了，但是仍然無法大意。

  這感覺，他跟兔子都再熟悉不過，是「同類」的氣息。

  相較於這些戴面具的殺手，這些「殺意」的氣氛更加令人恐懼──這正是讓黑兔擔心的狀況。

  「⋯⋯先退回去屋裡。」黑兔向左牧提議，左牧也點點頭，四人就這樣慢慢退回那棟雙層平房。

  他們關好門，並用沙發把正門堵住，羅本找到屋內總開關位置，將電源關閉，利用屋內的黑暗來掩蓋四人的身影。

  外面的燈光也跟著暗了下來，看樣子那些照明使用的也是屋內的電源。

  利用夜色來隱藏雖然能夠讓人短暫地感到安心，但同樣的，他們也沒辦法清楚看到敵人的位置。

  羅本忍不住問左牧：「躲在這裡真的沒問題？」

  「總比在空曠的區域好，不過時間越長對我們越不利。」左牧當然也不想這樣做，他很清楚危險性有多高，但這樣做至少能夠為他們拖延一些時間。

  他不是沒想過「困獸」會跟在他和王學承的屁股後面行動的可能性，只是覺得機率偏低，低到他還來不及思考要如何應對。

  羅本嘆口氣，「我現在沒武器，這樣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事情，也幫不上忙。」

  話才剛說完，兔子就像是恍然大悟一樣，「咚咚咚」地跑走，幾分鐘後拿著沾滿鮮血、扳機上還掛著手指的狙擊槍回來。

  兔子乖巧地將狙擊槍遞給羅本，羅本也只能苦笑。

  他連問都不想問這把狙擊槍是從哪來的，不過從槍枝的狀況來推測，大概原主人就是剛才狙擊左牧的那名狙擊手吧。

  羅本開始研究這把狙擊槍，還不忘碎碎念，絕大多數是抱怨這把槍保養得有夠糟糕，以及光有槍沒子彈有什麼屁用這些話。

  兔子或許只是認為他需要狙擊槍而已，根本沒想到子彈的問題。

  羅本的武器問題暫時解決，左牧也利用這段時間，稍微在屋內逛了一圈。

  他特意避開窗口，帶著黑兔和兔子爬上二樓，簡單地搜查完這個地方。

  結論，這只是間普通的民宅，什麼也沒有。

  眼看事已至此，左牧又沒有什麼可靠的辦法能改善現狀，令黑兔深深嘆息。

  是他選擇錯誤嗎？

  左牧並不如他想的那樣，能夠對付「困獸」。

  果然，想與組織為敵，本來就是愚蠢至極的選擇，無論是因此被獵殺的同伴，或是充滿自信要他們協助自己的阿豪，到最後，都只是一場空。

  「抱歉，如果我當初沒有答應阿豪，要幫他揭穿組織的話，也不會變成這樣。」黑兔突如其來的道歉，令左牧驚訝不已。

  他眨眨眼，看著黑兔糾結的表情，只差沒笑出聲。

  「⋯⋯原來你們不是所有人都跟兔子一樣，像個沒常識的小孩子。」

  「大部分的人都在組織的訓練下變得沒有自我想法，就像你剛才看到的那些戴著面具的殺手，少部分的人才依舊保有人性，繼而做出選擇。」

  「你也是『少部分的人』之一？」

  「嗯，但也有像三十一號這樣，單純是為了某種執著而行動。」

  「別那樣叫他，現在這傢伙叫兔子，而你則是黑兔。」左牧皺緊眉頭，糾正黑兔的言詞。

  黑兔愣了幾秒，看著兔子用充滿愛心的眼神盯著左牧，這肉麻的氣氛讓他覺得自己不該再繼續待在兩人身邊。

  於是他主動提議：「我到屋頂去看看狀況，敵人已經靠得很近，但是沒有行動，這讓我覺得有點詭異。」

  說完黑兔就想離開，卻不知道為什麼被左牧緊緊抓住手腕。

  「等等，現在出去的話太顯眼，再等一陣子。」黑兔冷汗直冒，因為兔子正用著要把他碎屍萬段的忌妒眼神狠狠瞪著他。

  為什麼情況越變越像他是小三，被正宮抓個正著的感覺？

  明明是左牧自己主動抓住他，又不是他出的手！

  「呃，我知道了，你先放手，不然三十一號⋯⋯」話還沒說完，突然有人從旁邊的窗戶撞進來。

  誰也沒有事先注意到，敵人的出現，在瞬間打破他們之間的緊張氣氛。

  黑兔立刻抽出手槍，而兔子也迅速單手環住左牧的腰，與敵人拉開安全距離。

  對方穿著深色大衣，全身披著玻璃碎片，慢慢把頭抬了起來。

  背對月光的身影，以及那戴著防毒面具的臉，令左牧回想起在島上的糟糕時光。

  ──他的運氣，果然有夠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