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牢獄之災1

  左牧沒有回家。

  羅本收到左牧的聯絡後，等了超過兩小時都不見他回家，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他打開ＧＰＳ確認左牧的行蹤，卻發現定位顯示的位置離警局沒有多遠，而且還是在什麼都沒有的路邊。

  不需要開口說明，羅本和兔子默契地同時衝出家門，坐上羅本的重型機車，前往ＧＰＳ的位置。

  羅本連闖好幾個紅燈，短短不到十分鐘就抵達目的地。

  然而他們看到的卻是警車和團團圍繞的封鎖線，以及車頭扭曲變形的──左牧的車。

  看到這個場面，羅本不由得皺起眉頭，但第一時間他最擔心的不是左牧的安危，而是兔子會不會暴走。

  沒想到兔子異常冷靜，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一直盯著看而已。

  羅本有些擔心地對他說：「兔子，別擅自行動聽到沒？」

  兔子沒有理他，仍緊緊盯著左牧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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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警察有點多，他們沒辦法隨便靠近，只能遠遠觀察。

  兩個人的視力都很好，即便夜色昏暗、距離有點遠，他們仍然看得見警方在做什麼。

  左牧的手機被放進證物袋，除此之外只有做現場採證的幾位警察，沒有見到左牧的身影。

  羅本和兔子在暗中等候警察們完成採證、將車子拖離現場後，才重新回到馬路周邊，在車禍發生的位置進行調查。

  兩人都是經驗豐富的追蹤專家，即便無法採證，但仍有一些能搜集的線索。

  地上的車痕、散落的尾燈碎片、被破壞的監視器，以及最後車禍的位置，他們很快就意識到，左牧的車曾遭受其他車輛追趕並撞擊。

  羅本順便去了趟路口的便利商店，詢問店員關於那場車禍的情報。

  這家店正好面對車禍地點，而在說明那場車禍的駕駛是自己的朋友後，店員也很乾脆地將當時看到的狀況告訴他。

  「我看到有輛黑色的車子逼車，然後就直接撞上去，我還以為會燒起來。」

  「駕駛呢？」

  「好像找不到，救護車來的時候沒有找到人的樣子。」因為不久前才向警察回答過相同的問題，店員的記憶還很深刻，就將剛才告知警察的話全都說給羅本聽，「可能是被黑色車子裡的人帶走了，我隱約有看到他們拖什麼東西上車，但那個位置剛好沒路燈，所以我也沒辦法確定。」

  「黑色車子後來直接離開？」

  「對，沿著對向車道開走。」

  跟店員交談完畢後，羅本走出超商，而兔子也已經在騎樓等他了。

  羅本戴上安全帽，示意他上車。

  「左牧八成是被那些傢伙綁架了，這種手法我看過很多次，不過還是得去調查左牧的車才行，我有想確認的事。」

  兔子和羅本騎車前往警察局，由於左牧的車也需要仔細搜證，所以被送往鑑識科的專屬停車場。

  這裡戒備森嚴，但對羅本和兔子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兩人輕而易舉地溜進倉庫，在眾多撞爛的車子和大型物件中，很快就找到左牧的車。

  還沒接近，光是看到車子的狀況，兩人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擋風玻璃破碎、車頭扭曲、後車箱變形，更重要的是，雖然不是很明顯，但車頂有著些微凹陷的痕跡。

  他們只能用肉眼尋找線索，所以能得到的情報有限，不過兩人已經在短時間內大概抓到了方向。

  「兔子，是那些傢伙乾的吧？」兔子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直接傳訊息回答羅本的問題。

  「先攻擊再撞車。」羅本摸著下巴思考兔子的意思。

  他原本以為是之前想盜走屍體的混混們幹的好事，但兔子懷疑的似乎是其他對象，難道左牧在調查的案子，沒有想像中單純？

  「車內有血跡，以血量來看不太妙。」

  「我們去問你抓來的人。」

  「問他？他會有我們要的情報？」

  「利用他。」羅本終於看懂兔子想要做什麼，驚訝之餘也開始考慮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他原本是想說可以去問王學承，對方應該正在為左牧的失蹤而傷透腦筋，或許可以互相幫助。

  不過，兔子的方法似乎更快。

  「就照你說的來。」羅本領著兔子離開後，直接騎車前往某棟廢棄房屋，這是他暫時安置那名竊盜阿豪屍體未遂的黑衣人活口的地方。

  屋內除了破舊的床墊之外，只有準備一瓶水和從超商買來的幾個麵包，環境又臭又潮濕，甚至還有蟑螂爬過，完全不是人能住的地方。

  被羅本棄置在這裡一天的男人，雙手戴著手銬，被釘在牆壁中的鐵鏈栓住。

  雖然他能夠在房間內自由移動，但沒辦法接近窗戶，只能在床墊周圍活動。

  明明已經給了對方足夠的空間和糧食水源，可是當羅本及兔子回到這裡的時候，男人卻已死亡多時，屍體上爬滿蟑螂和蒼蠅。

  羅本看著躺在床墊上，雙眼翻白、口吐白沫，已經沒有氣息的男人，只覺得頭痛不已。

  兔子原本是想從這傢伙口中問出唆使者的相關情報，再喬裝成黑衣人的一員，假裝已經取得阿豪的屍體，直接和主謀見面。

  想要回收阿豪屍體的人和抓走左牧的人，有很大機率是同一位，所以羅本才會認為兔子的辦法可行。

  但如今好不容易活捉的線索就這樣沒了，他們也就沒有任何手段可以找到左牧了。

  「嘖，居然被殺了。」羅本撬開屍體的嘴、轉動頸部，在後頸位置找出死因。

  有藥物注射的痕跡，看來不是事先藏在體內的毒藥，而是由旁人注入。

  從男人骨折的肩膀和手腕上的瘀青，可以判斷應該不是出於自我意願。

  簡單來說，男人是被人殺害的，為的就是不讓任何情報外泄。

  他把人帶來這種偏僻的地方，照理來說不可能被發現。

  更何況他轉移黑衣人的時候都有留意，不可能留下任何線索。

  對方到底是怎麼知道的⋯⋯「抱歉，兔子，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兔子低頭傳訊息給他。

  「我知道是誰。」羅本很驚訝，考慮到兔子不同尋常的態度，他合理地產生懷疑。

  「你該不會打從一開始就知道左牧在找的人是誰？」

  「不是誰，而是什麼。」

  「意思是非個人，而是兩人以上的犯罪團體？」兔子有些猶豫，遲疑許久才又傳訊息給他。

  「困獸。」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羅本立刻抬頭盯著兔子。

  「媽的，你沒在開玩笑吧！」

  「沒有。」

  「你怎麼會知道那個組織？不⋯⋯應該說你怎麼能這麼確定？」

  「屍體的傷口、手法、行動力。」兔子慢慢打出這幾個詞，接著寫道：「只要他們想，沒有殺不了的人。」羅本咽下口水，忍不住打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