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荒野激戰

  其實也沒什麼要帶的，小半包野菜掛在腰間，兩顆野果和那小半瓶水則被鄭重的藏進懷裡。

  火堆倒是不用熄滅，看他們要走，早有其他流民過來搶占，眼中卻是流露出無情的目光。

  沙塵暴雖然變小了，但這樣的天氣出去，和找死又有什麼區別。

  但他們並沒有任何的勸阻，在荒野中生存，只有自己對自己的生命負責，至於其他人，關他們什麼事兒。

  莫棄把鋼盔仔細的綁在小離兒頭上，拿起黑色的木棒，撥開枯黃的野草，鑽出洞口。

  

  外面一片漆黑，已是夜晚。

  沒有陽光的刺痛，莫棄取下黑巾，讓眼睛透個氣，不自覺間，他緩緩睜開眼。

  無數光線頓時進入他的眼帘，他怎麼也沒想到，他的眼睛竟然能看見了！

  他激動的眨了眨眼，眼前的一切，在纖毫畢現，就連遠處樹頂上葉子的脈絡，都看得格外分明。

  這，就是中了毒株的副作用？

  他卻不知道，自己原本灰白的眼瞳在黑暗中竟然幻化出藍裡帶紅的色彩，反射著詭異的光芒。

  莫離看著莫棄的眼睛，驚喜的叫道：「哥……你的眼睛……能看見了？」

  莫棄點頭：「比任何時候都清晰，我連百米開外那顆枯沙棘樹枝上有幾根尖刺都看得一清二楚。」

  莫離一頭就撲進莫棄懷裡：「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

  半晌後，激動的莫離才從親愛哥哥的身上跳下：「哥，我們還去東荒嗎？」

  少年看著遠方：「都行，反正只有我們在一起，哪裡都是家。」

  是夜。

  無星無月。

  在一片漆黑中，有兩道削瘦的身影在狂奔。

  在兩道身影的身後，卻是有無數血紅色的光在低空中一明一滅，是暴鼠們的眼睛！

  莫棄睜著藍紅色的眼，心中暗道一聲倒霉。

  他和小離兒剛出山洞不久，就撞上了這群出來覓食的暴鼠。

  這些暴鼠個頭比貓還大，有著鋒利的牙齒和劇毒，特別是血紅色的小眼睛裡，透露著殘忍的光芒。

  經過了十多天的沙塵暴，這群暴鼠顯然是餓瘋了，竟然一改它們膽小的習性，緊緊的追在他們身後。

  莫棄原本是準備出手的，可當他聽到遠處毒狼的嚎叫聲後，卻改變了主意。

  要殺死它們並不難，卻勢必會讓它們流血，而血腥味，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卻是有著致命的誘惑！

  特別是經過十多天的沙塵暴，許多變異獸都迫不及待的想要出來獵食。

  所以，他們只能逃！

  「哥，我……我跑不動了……」

  經過一段時間的疾跑後，小女孩顯然體力不支，呼吸都已有些混亂。

  莫棄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將小離兒一把拉過，將她拉上自己的背，繼續向前奔逃。

  突然！

  他陡然止住狂奔的腳步，並朝側邊挪動。

  正此時，他原本站立的地面突然破開，一道極長的黑影憑空自地底鑽出，激起一片沙塵。

  在他藍紅色的雙眼下，漆黑中的景物纖毫畢現，已看清眼前突然出現的到底是什麼——那是一條足足有五米多長的沙蟲！

  沙蟲黃色的身軀自地底扭動而出，沒有口鼻的頭部突然張開，發出無聲的嘶吼，露出一張圓形的口器，四周都是細密鋒利的尖牙。

  被沙蟲這麼一絆，身後的暴鼠已是蜂擁趕至，它們睜著血紅的雙眼，嘶嘶的低鳴著。

  前有沙蟲，後有暴鼠，將他們的去路封死。

  雖然沒有血腥味，但長時間的動靜，卻仍是引來了其他捕食者，有沙蟲的存在，想逃幾乎是不可能了，它在泥土裡的速度，根本不是普通人類所能企及。

  現在能做的，也只有戰之一途。

  十餘頭暴鼠剛才還追得甚緊，但真的堵住之後，反而慢下腳步，與沙蟲對立而恃。

  莫棄順勢半蹲在地，右手持著黑棒，將小離兒護在身後，緩緩朝側邊後退，希望能橘蚌相爭，他們從邊上逃走。

  不料這一動，卻是即刻引來暴鼠和沙蟲的同時進攻。

  畢竟不論如何相爭，獵物本身才是它們最大的目的。

  領頭的暴鼠睜著血紅的小圓眼，咧嘴發出一聲嘶叫，露出四顆又長又尖的黃牙，有力的小短後腿在沙地上用力一蹬，拖著細長的尾巴就朝莫棄直撲而來。

  莫棄已然站起，改為雙手持棒，他不退反進，跨出一大步，揮動手中黑棒狠狠的朝暴鼠漆黑的鼻端擊下。

  這鼻端正是暴鼠的弱點所在，被莫棄一棒擊中，頓時嗚咽一聲，掉落在地，隨後迅疾的往後退開。

  而這時，沙蟲也已經攻到。

  它張開圓圓的布滿細小尖牙的大嘴，當頭便朝莫棄頭頂罩下，意圖一口將莫棄和莫離都吞入腹中。

  沙蟲還未臨身，一股難聞的腥臭之氣已經傳來。

  「小心！這沙蟲的口氣有毒！」

  莫棄雖然及時閉氣，卻仍是吸入小半口，被熏得頭腦迷糊，踉蹌著在地上打了個滾，才算勉強躲開沙蟲的大嘴。

  方才他所站立的沙地頓時被沙蟲咬穿，眼看沒有咬中，它後半截身軀馬上就朝莫棄橫掃，激起大片沙塵。

  莫棄躲之不及，只能架起黑色木棒在胸前，被沙蟲橫掃著飛出數米。

  幸好，這種長度的沙蟲也不過是幼蟲，殺傷力並不是很大，莫棄也沒受什麼重傷，只是虎口被震得出血。

  「哥！」

  莫離眼見哥哥被抽飛，連忙追了過去。

  「我沒事。」

  莫棄已經站起，再次將莫離護在身後，並推向遠處：「你退遠點。」

  正言語之間，又有數頭暴鼠撲將過來，它們可不想讓到嘴的晚餐就這麼安然的站立。

  莫棄再次揮動木棒，將當先的兩頭暴鼠擊飛，待他準備第三次擊打時，木棒卻是被另一頭暴鼠咬住。

  而其他暴鼠，已然調轉方向，朝著莫棄疾撲！

  莫棄三面受敵，卻是臨危不懼，只見他右手在木棒處用力一擰，一道銀色的光便亮起，這黑色木棒里竟然藏了把銀劍！

  莫棄馬走龍蛇，銀光如匹練般飛走半圈，三頭撲擊而來的暴鼠的咽喉被劃開，飛濺出數股墨綠血花，暴鼠發著破風箱般的嘶叫聲，嗚咽著倒在地上，只抽搐幾下便不再動，顯然已是死了。

  莫棄卻並不停頓，順手從暴鼠嘴裡取回木棒，然後身形拔高而起，同時發出一聲大喝，手中銀劍狠狠的刺入地面！

  「嘶！」

  地底傳來陣陣沉悶的吃痛聲，這沙蟲躲在地底，明顯是想偷襲，卻不承想被莫棄窺破，一劍將它釘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