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九章 他的初心,從來都只有無憂而已
2024-05-04 02:42:09
作者: 醉櫻落
溫弦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一片,一顆心沉到湖底,痛到痙攣。
永生無嗣,生子無命。。。。。。
明明只有幾個字,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無憂,他的無憂。。。。。。
為什麼?
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殘忍?
看著自家兒子難受的樣子,端木汐也忍不住眼角微濕。
「有解除地可能嗎?」
溫弦抬眸,眼睛已是通紅一片,卻愣是沒有一絲淚光。
端木汐鼻子一酸,不忍地搖了搖頭。
君家地魔咒已經幾十億年了,如果有辦法解除,當年她的娘親就不用轉世。
「這次你舅舅去精靈族或許就是為了找辦法,只是。。。。。。」
端木汐張了張嘴,終是沒能說下去。
「被我毀了是嗎?」
溫弦突然笑起來。
那狀似癲狂地笑容,刺痛了端木汐地眼,也刺痛了她地心。
溫弦緩緩轉身,像無魂的軀殼一樣木木地走了出去。
「不忘初心。」就好。。。。。。
低沉堅毅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溫弦身子一僵,突然眼裡重新有了光彩,沉重的腳步也變得輕快很多。
從雪瀾殿出來,溫弦便到了無憂閣。
寬大的羅漢床上,小小人兒正閉著眼,睡得香甜。
看著那如嬰兒般可愛的睡顏,溫弦忍不住俯身在她光潔白皙的額上,輕輕地印上一吻。
無憂卷翹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弦哥哥。」
溫軟的聲音里滿是歡喜。
溫弦一愣,看著那雙惺忪的水眸,臉上閃過歉意。
「吵醒你了?」
無憂搖頭,「沒有,我在等你。」
等你來找我。
看著溫弦臉上的青紫,無憂鼻子一酸,抬手輕輕撫上那大片的紅腫。
「爹爹又為難你了?」
沙啞的聲音帶著些哽咽。
溫弦勾唇,愛憐地抹去她眼角的淚珠。
「沒有,舅舅對我很好。」
無憂撇嘴,明顯不相信溫弦的說辭,從懷裡摸出藥膏,默默地抹著溫弦臉上那些紅腫的傷口。
看著無憂可愛的表情,溫弦眸中閃過一抹笑意。
「真的,他同意我們成親了。」
擦藥的手一頓,無憂眸光倏地變得晶亮。
「真的嗎?」
溫弦輕笑,「當然是真的,三天後,婚禮在魔界舉行。」
在魔界?
無憂皺眉,臉上的笑意瞬間減了幾分。
「在魔界成親,弦哥哥,你,沒關係嗎?」粉色水眸歉意地望著溫弦。
溫弦勾唇,將無憂輕輕攬進懷裡。
「我很喜歡在魔界,那裡是你長大的地方。」
她長大的地方,他又怎麼會不喜歡?
聽到溫弦喜歡魔界,無憂又重新歡喜起來。
太好了,她終於能跟弦哥哥成親了。
「以後我可就是無憂的人了,無憂一定要對我好哦!」
戲謔的慵懶聲音響起,竟帶著絲撒嬌的味道。
無憂勾唇,伸出小手捧起溫弦的俊臉,及其認真道,「弦哥哥,我一定會對你好的。」
很好很好。。。。。。
看著無憂認真的小臉,溫弦心神一動,情不自禁地俯身吻上那嬌艷的唇瓣。
無憂緩緩閉上眼,伸手攀上溫弦的脖頸,學著他的樣子,伸出小舌,與之交纏。
微黃的燭光下,兩道身影親密重疊,延伸出無比幸福的味道。
房間外面。
「咳。。。。。。」
葉冰凝俏臉通紅地輕咳了一聲,「那個,弦小子挺不錯的。」
君無邪黑沉著臉,一副別人欠他很多錢的樣子,所有的不爽全都寫在臉上。
「關鍵是憂兒喜歡啊。」
葉冰凝倒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的模樣。
「哼。。。。。。」
君無邪不爽地冷哼一聲,一甩衣袖,回了房間。
溫弦那小子就是欠揍,等明天看他不揍死他。
第二天一大早,君無邪就到了白弦軒。
「舅舅。」
看著黑臉的君無邪,溫弦有些心虛地抿了抿唇。
君無邪冷冷地瞥了眼溫弦,越看越惱。
一顆赤色的果子飛了過來,溫弦下意識地接住。
「吃了。」
冷冷的聲音里滿是不耐煩。
溫弦一愣,聽話地拿起丹藥想要塞到嘴裡,卻猛地被君無邪拉住。
溫弦疑惑地看向君無邪。
君無邪有些彆扭地道,「你,你想清楚了,這可魔界最毒的絕育果,這東西可不會有解藥。」
不僅沒有解藥,還會痛不欲生。
房間外的嬌小人影,聽到君無邪的話,差點驚叫出聲。
絕育果?
為什麼?
為什么爹爹要逼弦哥哥吃絕育果?
真相幾乎呼之欲出,可無憂卻仍然不願意去相信。
溫弦唇角微勾,瞥了眼手裡的赤色果子,風輕雲淡地吞下。
看到溫弦就這樣吞下絕育果,無憂一下歪倒在紅柱上,差點又暈了過去。
沒想到溫弦會這樣乾脆,君無邪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選擇,可以選擇別的女子,選擇有自己的孩子,卻偏偏選了最難走的一條。
以後,他真的終身都不會再有子嗣了。
君無邪神情複雜地凝視了溫弦良久,心裡也頗不是滋味。
「那個。。。。。。」
「避子湯,我想親自餵她。」溫弦強忍著體內翻湧的絞痛,一字一頓道。
「好。」
君無邪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出了房間。
君無邪一走,溫弦就再也支持不住地跌到地上。
那如火海般狂烈的炙熱,好似要把他燒成灰燼,還有那如刀絞般極致的疼痛,仿佛要挖空他的五臟六腑。
好熱好熱,好痛好痛。。。。。。
身子不自覺地蜷縮起來,溫弦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到最後只剩下那一個嬌小的倩影。
他的初心,從來都只有無憂而已。。。。。。
子嗣與他,又有何干。
好似心有靈犀,無憂臉色慘白,緊捂著心口,仿佛溫弦承受的所有痛苦,她都感同身受。
強撐著起身,無憂沒有進屋,而是緩緩走出了白弦軒。
無憂偷偷回了魔界,進了爹爹從不讓她進的那間密室。
死死捏著已經泛黃破邊的羊皮紙,無憂雙手不住顫抖。
抱著那張羊皮紙,無憂像溫弦那樣痛苦地蜷縮起來。
整整一天,無憂都待在密室,在凰宮裡的人找她找得快瘋掉的時候,她回來了。
哪裡也沒去,直接進了白弦軒。
院子裡,趴著一個人,像是死了一樣,一動不動,而他身後,是一條直直的血路。
一瞬間,無憂的淚就如斷線的珍珠一樣滑落下來。
「弦哥哥。。。。。。」
無憂哭著跑過去,小心地將溫弦抱到懷裡。
看著那雙血肉模糊的腿,無憂的淚越涌越急。
「為什麼這麼傻,這麼,這麼傻?」
「無憂。。。。。。」
溫弦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無憂一把將她納到懷裡。
「你去哪裡了?」
溫弦抱著無憂,緊緊抱著,臉色滿是失而復得的歡喜。
無憂抬起淚眼,捧著溫弦的俊臉,就狠狠吻了下去。
不同於以往的溫柔羞澀,無憂這次的吻如暴風雨般狂烈。
咸澀的淚,滑進嘴裡,在舌尖纏繞。
無憂瘋狂地汲取著,如脫水的魚兒,仿佛只有他唇間的那一滴甘潤,才能讓她有重新活過來的勇氣。
狂野熱烈的吻,將溫弦徹底燃燒,好像忘卻了所有的痛苦,只沉浸在那難得的幸福里。
銀月當空,微風吹起一片旖旎。
院子裡,兩人痴痴纏纏,好似要吻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急著尋找無憂的眾人,知道無憂進了白弦軒,都安下心來,卻沒有一個人來白弦軒打擾兩人。
兩人相擁,一夜好眠。
清晨陽光灑進來,照亮了整個房間。
無憂睜開眼,看著對面溫弦那眉目如畫的俊臉,忍不住伸出小手。
纖細的蔥白手指,一點點細緻地描繪著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手指倏然定住,愣愣地摩挲在唇角,怎麼也收不回。
唇角微微上揚,兀地張口,含。住那蔥白的手指。
無憂俏臉一紅,立刻收回自己的手指。
「你裝睡?」
小嘴微撅,嬌嗔的聲音裡帶著絲委屈。
溫弦唇角微勾,一個翻身將無憂壓到身下,二話不說,就來了個熱吻,直吻得無憂七葷八素地才停下。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吃的。」
溫弦喘著粗氣,低頭在無憂唇上輕咬了下,然後利落地翻身下床。
看著溫弦的背影,無憂眸光輕閃。
昨天的事,無憂沒有問,溫弦也沒有提,兩人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用過早膳,溫弦就到了紫笙苑,還什麼話都沒說,就被涼笙抓住了手腕。
「你,真的。。。。。。」
涼笙紅著眼,嘴裡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溫弦狼狽地抽回自己的手腕,誇張地笑著。
「你這丫頭,我又沒病,你給我把什麼脈。」
涼笙不說話,只是眼圈更紅了。
「我,我想問你要避子藥。」
溫弦紅著臉,有些別捏地說著。
涼笙深吸一口氣,心痛到幾乎說不出話。
「你,你真的決定。。。。。。」
「要無傷害的。」
溫弦抬眸,看著涼笙的眼裡有著祈求。
涼笙又是一窒,不再問,不再說,轉身到藥房,配了溫弦要的藥,交給他。
「謝謝。」
接過藥,溫弦道了聲謝,便轉身離開。
看著前面孤寂且堅定的背影,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滑落,沒入衣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