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重振旗鼓

  「裴兄，哦不，應該是說裴大人。」蕭無忌臉上帶著和熙的笑容，「前幾日我們才剛聚到一起討論治水的事宜，沒想到轉眼間你便要南下治水了。裴大人得以實現抱負，真是可喜可賀。」

  宋好對他頂多是有些看不穿而已，不知怎麼的，這會兒對他卻又些看不慣，真不知道他是真的道喜，還是故意說風涼話。

  「蕭公子，我們還要收拾行李，實在是無暇招待你，你請回吧。」宋好聲音悶悶的，離別近在眼前，她實在是難有好心情。

  這話頗有些無禮，蕭無忌聽後卻無任何不快，而是面露詫異。

  「宋娘子也要一同南下？」

  不等人回答，他又自顧自嘀咕了起來。

  「看來還得多安排幾個人才行。」

  「你在嘀咕什麼呢？」

  宋好不滿的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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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心而論，蕭無忌幫了他們許多，她是不該這般對他的，可是方才他的那個笑容實在讓她不舒服，因此總也按捺不住脾氣。

  此話一出，蕭無忌跟突然回過神來似的，道：「是這樣的，我得知裴兄即將南下，因此準備了幾個得力助手給他，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語罷，看向身後，身後幾人同時往前移了好幾步，紛紛抱拳低頭與裴彥卿的行禮。

  「我不知宋娘子也要一同前去，所以只準備了這幾個，好在現在還未到出發的時間，我這就回去，再安排三五個侍女，讓她們貼身照顧宋娘子。」

  蕭無忌轉身便要走，宋好趕緊出言制止。

  「不必了，我不去，你不必費心思。」

  得知蕭無忌是來送人的，她的火氣一下子就消了不少，同時還有些自責。她不該把分離的苦轉成火氣撒在蕭無忌身上的。

  「宋娘子不必自責，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若是我遇到了這樣的事，心情也難免不快。」蕭無忌天生一顆七竅玲瓏心，怎會看不穿宋好的心思。

  說實在的，他確實有些看熱鬧的成分在，宋好得到了不舒服的反饋，也不算單方面把氣撒到他身上。

  此話一出，宋好更為羞愧，支支吾吾道：「抱歉，我只是一時難以接受……」

  蕭無忌笑而不語。

  裴彥卿攬著她的腰肢，以此給她傳遞力量。

  「你不是放心不下我嗎，眼下蕭公子安排了這麼多人保護我，你應該高興才對。」他低下頭，迅速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末了又看向蕭無忌，道，「蕭公子的美意，我便收下了。」

  宋好耳尖泛紅，裴彥卿低頭的時候，嘴唇蹭到了他的耳朵，眼見的人勢必已經看見了。

  蕭無忌眼底本就含著笑，眼下更是笑得更濃，審視的意味這麼壓也壓不住。

  裴彥卿離京之後，宋好依舊是早出晚歸忙於經營鋪子，唯一不同的是心裡總是落空空的，以往都是累得沾床就睡，現在卻是怎麼也睡不好，面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憔悴下來，胃口更是一日比一日差，得虧鋪子裡還有孫興撐著，否則早晚都得關門大吉。

  柳元英本已經做好了回鄉的打算，眼見她如此，實在放心不下，回鄉的行程也跟著耽誤了。

  「裴生若是知你如此，肯定會分心的。」柳元英勸道，「又不是再也不見了，你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他不帶你去就是不想你受苦，你現在這樣，與受苦何異，這不是存心辜負他的好心嗎。」

  宋好神情懨懨。

  道理她都懂，只是難以做到而已。

  「昨天晚上，我又夢見洪澇了……」宋好重重嘆了口氣，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從她的表現當中也不難看得出來，多半不是什麼好夢。

  柳元英沒有陪她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如實說出生意的近況。

  「滿京的人都在為水患之事出謀劃策，好幾家鋪子打著救助災民的名義推銷新品，好興鋪子在這方面卻是一點表示也沒有，長此以往下去，少不得要落得個沒有作為的名聲，你當真還要繼續這樣下去？」

  孫興能做的畢竟有限，再者宋好不發話，他就是想做也不敢做，只默默盼著她趕緊打起精神重振旗鼓。

  「一日醉的楊虹，還有那個即將嫁給太子的謝蘭若，她們可是沒有一人盼著你好，你要是就這麼頹了，第一個鼓掌的便是他們。裴生不讓你跟著，就是為了讓你全身心投入當中，你到倒好，全是反其道而行。」越往下說，柳元英便越有些口無遮攔，「說句不好聽的，他能在這麼利索的離你而去，你為什麼就不能專心做自己的事？這會兒他正在江南實現他治世的抱負呢，可不是如你這般，滿腦子都是情愛之事！」

  「……那、那不一樣。」宋好想要辯解，但又覺得無力，或許她說的是對的。

  「怎就不一樣了？他若是消極懈怠，江南的災民就會流離失所，你若是消極懈怠，靠著鋪子營生的那幾個人就會沒有飯吃。勿以善小而不為，只因員工的數量遠遠低於災民的數量，你便不當回事了？」

  柳元英又道。

  相識多年，她最是了解宋好，也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說才能說得動她。

  「我沒有這樣想……」

  「你是不是這樣想的一點也不重要，都說君子論跡不論心，你覺得論跡之時，你算個問心無愧的好人嗎？」

  柳元英不讓她有辯解的機會。

  宋好重重嘆了一口氣，放棄掙扎般的道：「你說得不錯，我確實是做得不對。」

  「我這樣說，可不是為了讓你承認錯誤的，而是讓你趕快振作起來。」想了想，她又道，「你若真想早一日與他團聚，便更應該好好經營鋪子了，要是一口氣便能捐出十萬八千兩，裴生也就功成身退了。」

  一口氣捐出這麼多錢是不可能的了，只不過積少成多，有總比沒有好。

  經過短暫的低潮之後，宋好終于振作起來，改掉胡思亂想的毛病，努力研製新品，不放過任何推廣的機會，能掙一點便是一點，同時還推出了活動——

  所得盈利皆以客戶的名義捐出，好興鋪子決不占任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