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提醒還是警示
2024-08-27 23:33:00
作者: 桑景
徐含煙悠悠轉醒,見自己在床上,一下子驚坐而起。
隨即,她連鞋子都沒有穿,就快步往外走,公孫羽與秦川正在說話,她撲上前去抓住秦川胳膊,「王爺呢?還有王妃?」
「郡主,王爺走了......」
聽到這話,徐含煙也回想起來,那個滿身是血的老人。
眼淚頓時滾落,她又急問,「王妃呢?」
秦川看了一眼公孫羽,公孫羽才道:「煙兒,你先冷靜一下,坐下來。」
公孫羽想拉她過去坐下,卻被徐含煙掙脫開手,「王妃呢?」
她的聲音裡帶著緊張與慌亂,似乎已經想到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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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羽嘆了口氣,「剛剛山谷里傳來的消息,王妃也走了。」
「我們有藥可以,不行,我得去給王妃吃藥,一定可以的,一定......」
她想往外跑,卻被公孫羽給揪了回來。公孫羽雙手抓著她的胳膊,「徐含煙,你給我聽清楚,靜安王妃死了。不是因為沒有藥,而是混戰之中,有人把長劍插入了棺材裡,王妃是胸口中劍而亡。」
聽到這話,徐含煙整個身子都軟了,一下子跌坐到了地上。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都是我,都是我害了他們......」
徐含煙很自責。
要是她沒有弄出這些事來,王妃和王爺至少還能活得好好的。
不,如果一開始王爺和王妃不是為了她,根本就不會回京。
她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失去親人的痛苦,這一刻才體會得如此深。
公孫羽蹲下身來,「徐含煙,你沒有時間哭,你給我聽清楚了,如今皇上下令四處搜捕突勒人,但是,也下令搜捕你。你如果想哭,大可以既然哭,然後等著皇上讓人來抓你。」
「我早就該死。六年前就該死的,不應該活下來,我要不活下來,這些都不會死......」
她嘴裡喃喃自語。
秦川也蹲下身來,「郡主,現在確實不是哭的時候。將軍送了信過來,讓你一定要沉住氣,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她突然停住了眼淚,反覆地拒絕著這四個字。
太安城裡已經開始傳瘋了,說是突勒人已經殺到京城了,有些膽子小的,已經收拾了行囊趕著馬車出城,想在第一時間逃離京城。
給靜安王妃送葬去的官員也都嚇得不輕,能撿了這條命回來,已是老天開眼。
他們聽說靜安王死得很慘。
還聽說,靜安王妃死了之後胸口都讓人插了把劍。
皇宮之中,陸策此刻腦子都要炸掉了。
他已經讓衛尉去抓李繼了。
此刻還未有消息回報,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不多會兒,衛尉來報,說是李繼出逃了。
至於是什麼時候逃的,逃去了哪裡,無人知曉。
這無疑又狠狠地房了陸策一記耳光。
養虎為患,這話真是一點不假。
陸策現在是真後悔,沒有一開始就把李繼除掉。
就在這個時候,史圖還慌慌張張進來,說是太皇太后聽到靜安王夫婦的消息之後,直接就暈了過去。
陸策只得趕緊趕去了太皇太后那邊,太醫已在診脈了,兩宮太后和皇后都在旁邊守著。
「皇上......」太醫搖了搖頭。
「策兒......」
太皇太后剛剛扎了針,人倒是醒過來了,只是大限將至。
她這一聲策兒,陸策趕緊跪到了床榻之前,雙手抓住太皇太后的手,「奶奶......」
「你們都下去吧,我跟皇上單獨說幾句話。」
太皇太后大概也知道自己不行了,抬眼看眾人,眾人只得退了下去。
屋子裡只剩下他們祖孫二人。
「策兒,我這老太婆子不行了。這大南的江山,就交給你了。好好看著,千萬不要學你父皇,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做皇帝,得有一顆足夠強大又包容的心。這把椅子不好坐,我知道,但再不好坐,你既坐上去了,就得承受這一切。江山社稷,交由你的手中,不能斷在你的手裡。你的路,還很長......」
一席肺腑,不是太皇太后對皇帝所說,而是一個奶奶對孫子所言。
說完了那些話,太皇太后也永遠地閉上了眼睛。
這個歷經三朝皇帝的老太太,安然離去了。
鐘聲響,國喪起。
仿佛所有的壞事都湊在一堆了。
此時正是多事之秋,陸策發了詔書,召各地藩王進京奔喪。
「皇上可曾想過,此時召各地藩王進京,怕是再起亂局。」
長陽公主在得到消息之後,立馬進了宮。
「李繼逃去了哪裡,尚且不知,這些突然出現,又突然消息的突勒人還沒有找到,此時讓藩王進京,若是有誰不臣,京城立馬就是戰局。」
陸策揉著有些發疼的額角,「長姐,我如何不知。但,不召這些人進京,就能保證戰局不起嗎?」
「京城說大不大,李繼還只有半條命,就那樣逃了,無人知曉。這可是京城啊,天子腳下,有那麼多雙眼睛,那麼多駐軍,我這個皇帝,光是想想後脖子都發涼。」
陸策這會兒倒是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那你還......」長陽公主不解。
「都在眼前看著,總比放在看不到的地方強。」陸策說道。
雖然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但長陽公主到底是不太認同的。
不過,詔書已經發出去了,此刻也改變不了什麼。
「皇上既然決定了,我也不便說什麼。不過,有件事,我還是想提醒一下皇上。我雖是大南的長公主,但到底是女子,政務軍務原本不該我插嘴,但,在對付突勒人上面,程不言到底是行家。皇上還是把兵符還與他吧,這要真打起來,我怕換個人也指揮不動他的兵。」
陸策看著自己的親姐姐,在奪取皇位這條路上,姐姐確實是幫了很多忙的。
「長姐,你是提醒我,還是警示我?」
「都有。當年父皇有靜安王,如今你有武威侯。父皇多疑,親手斬斷了他與靜安王的情誼。皇上與程不言倒是沒那樣的情誼,信不信的,疑不疑的,皇帝最好心裡有點數。」
「長姐,我實在不懂你的意思。」
「皇上,我也不懂你的意思。爭諸之時,你都沒有動過程不言,為的是給大南留一個能打仗的將軍。如今,你坐到這把椅子,反倒多了些疑心。梁王的事,不怪程不言,他也不過是遵先帝遺詔。
真要怪,那也是怪先帝,死都死了,還得給後來者添麻煩。你想沒想過,梁王藏了那麼久,為什麼偏偏程不言接他進京的時候,就正好被你知道了,還讓你抓了個正著。所謂殺人誅心,殺的是梁王,誅的是皇上對程不言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