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宏大的目標

  徐含煙待在別院裡，除了養傷，也是無事可做。

  

  她確實也惦記著皇家獵場那邊，但她不敢跟徐錚聯繫，哪怕知道徐錚可能會四處找她，也會很擔心。

  長陽公主要殺她，她最好的歸處就是暫時躲起來，看看接下來的局勢再說。

  她只要不出現，長陽公主就能當她死在林子裡了。

  但她若是出現了，那就又是長陽公主的眼中釘，肉中刺。

  閒著無事，她便拿了紙筆來，把那刺客手臂上的紋身畫了下來。

  畫完之後，拿給姬輝看，「把這個傳回京城給東方鴻，讓他查一查，這圖案是哪裡的標誌。」

  「女公子是想查那些刺客的身份？」

  「雖然大概能猜到誰想要我的命，但猜測是一回事，這件事還是得弄清楚才行。」

  她其實還有一句潛台詞，那畢竟是她喜歡的男人的親娘，總得更仔細一些，做到證據確鑿。

  不管她跟徐錚最終會怎麼樣，但事情不能稀里糊塗。

  「好。」姬輝折好了紙就要往外走，徐含煙又提醒了一下，「提醒東方鴻，讓他查的時候小心些，別讓人發現了，可能會要命。」

  程不言的別院不算大，但後面那兩座山倒是足夠大。

  不能去別的地方，徐含煙吃了飯沒事就去山裡溜達。

  姬輝跟著她，只是大多數時候姬輝都不說話，那是個挺悶的人。

  徐含煙走著走著就到了之前與黃覺發現硝石的地方，硝石在大南只作為一種藥材，還沒有用作他用。

  一硝二磺三木炭，這三種東西加在一起，就可以製作成黑火藥。

  如果有了火藥，並把火藥用於戰爭，那以後誰還敢入侵大南，定然把他們炸得粉身碎骨。

  徐含煙從懷裡掏出一張絲帕來，撿了塊硝石礦包在裡邊，然後遞給姬輝，「把這個帶別院，咱們反正也在這裡閒著，弄點有意思的東西。」

  姬輝不知道她說的有意思的東西是什麼，但徐含煙讓他拿著，他便拿著。

  「輝大哥，知道哪裡能弄到硫磺嗎？」她拍了拍手上的礦石殘渣。

  「硫磺是什麼？」姬輝沒聽說過。

  徐含煙一時不知道怎麼解釋。

  因為她也不知道這種東西在大南是什麼叫法，但硫磺也能入藥，找個大夫問問，大概能知道。

  「咱們先回別院，然後你去附近的找個大夫問問......」

  「女公子可是手臂上的傷？為何不早說，我立馬去請大夫。」

  姬輝有些急，轉身就要走，卻被徐含煙給拉住，「輝大哥，這跟我的傷沒關係。我就是想弄個新鮮的玩藝，但一句兩句話跟你說不明白。總之，不是要治傷，別擔心。」

  姬輝這才鬆了口氣。

  兩人回了別院之後，姬輝便去找了管理別院的老婦人，那老婦人聽說要找大夫，也以為是自己那藥有問題，趕緊尋了徐含煙來。

  聽徐含煙說了才知道，她是要尋一味叫硫磺的藥。

  「我倒是沒有聽說過有這一味藥，但聽女公子剛才的所說，像是說的九靈黃童，那東西就出在噴火的山口，有些臭，也有一定的毒性，但又有解毒殺蟲的作用。」老婦人懂得倒是不少。

  「那嬤嬤知道這九靈黃童哪裡有賣嗎？」徐含煙又問。

  「那個倒不用買，後山的山頂上就有那個，女公子若是想要，我讓人去取一些來就是。」

  徐含煙一聽這話，簡直大喜，忙道：「那麻煩嬤嬤得空了讓人去取一些來，順便再幫我準備些木炭備上。」

  老婦人不知道她拿這些做什麼用，但武威侯臨走前吩咐過了，不管她要什麼，能滿足的都滿足，不需要多問。

  所以老婦人下去安排了。

  徐含煙高興之餘，又有點犯難了。

  雖然知道一硝二磺三木炭加在一起就可以做成黑火藥，但這比例是多少，她完全不知道。

  這玩藝也不比別的東西，弄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沒有網絡的時代，真是想查點什麼，太難了。

  姬輝見她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又犯愁的樣子，想說點什麼，但他嘴又笨，不知道該說什麼才能讓徐含煙高興。

  第二天上午，徐含煙的院裡便多了一筐硫磺礦，那東西有股子自雞蛋的味道，往那院子裡一放，感覺整個院子的味道都變了。

  姬輝圍著那黃黃的石頭看了看，「女公子，是這個嗎？」

  徐含煙點點頭。

  她其實沒有看過實物的硫磺，但上學的時候看過圖片，應該就是這個東西，而且味道也對。

  「這個要怎麼用？」

  徐含煙看了看自己受傷的手臂，「暫時先放著，等我手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再來弄。我其實也沒有弄過，所以......」

  心裡也沒有底。

  但如今不是閒著嘛。

  不找點事來做，那不是白瞎了。

  要是她把這玩藝弄明白了，給自己裝備一支軍隊，看誰還敢小瞧了她。

  當然，目標很遠大，現實很骨感。

  傍晚的時候，程不言從京城那邊傳來了消息，說是皇上第二天便要起程回京。

  就這麼一句話，說了也等於沒說。

  徐含煙坐在院子裡看著夕陽西下，回想起在皇家獵場的那場搏殺，心有餘悸。

  姬輝拿了件衣服給她披上，怕她著涼了。

  她拉了拉，示意姬輝坐下。

  「輝大哥，你第一次殺人是什麼時候？」

  姬輝側頭看她，對於那場林子裡的搏殺，徐含煙隻字未提，但姬輝是看過現場的，知道當時的兇險。

  「五年前，跟侯爺去突勒草原。」

  五年前？

  那不是因為她......

  「輝大哥，你當時，害怕嗎？」徐含煙又問。

  「沒顧得上害怕。突勒人殺過來的時候，只想著怎麼殺死敵人，自己不死，沒功夫想別的。」

  當時，她讓姬輝跟著徐錚去的草原，讓姬輝保護徐錚。但她萬萬沒有想到，她的護衛其實也是第一次上戰場。

  雖然，徐含煙在草原上差點丟了命，但她在草原上還真沒有殺過人。

  在皇家獵場是第一次。

  就像姬輝說的，敵人殺過來的時候，只想著怎麼把敵人殺死，沒機會想別的。但對方的血濺到身上的時候，是溫熱的，她能感受到那種溫度。

  「害怕嗎？」姬輝見她垂下頭去，一隻手下意識地護著受傷的手臂。

  「害怕。但不想死。第一次殺人，我以為我......」她說了半截，吐了口氣，「我以為我會夜不能寐，會做噩夢，但好像都沒有。好像，我的承受能力還不錯......」

  姬輝猶豫了一下，還是伸出手去，攬住了徐含煙的肩膀，「是我不好，不該讓你孤身犯險，以後，絕對不會了。」

  徐含煙趁勢倒在他的肩上，「輝大哥，我跟你說過，我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吧？」

  姬輝嗯了一聲。

  她喝多了的時候說過，但姬輝後來從未問過。

  「我的那個世界跟大南不一樣。我偶爾會想，沒準哪天我死了，可能就能回到那個世界去了。但那天，遇到殺手要我命的時候，我真不想死。

  來到這個世界五年多了，這裡有很多我捨不得的人。侯爺、將軍、王爺王妃，還有我最值得信任的輝大哥，我要是就那樣死了，那我不是白來這一趟。不能死，一定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