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交心

  「原來是這樣？」

  沈妍嘆了口氣，她突然釋懷了。

  似乎也沒有那麼糾結過往了，「那我和費正謙呢？我和他之間又是怎麼回事？」

  「妍妍，你一定要打聽這件事麼？」

  白四不想說，當年發生的一切都太突然，昕薇意外死亡，妍妍也差點難產而死，用一個妹妹的心臟換得另一個妹妹的新生，這於白四而言，是不願再想起的噩夢。

  沈妍聽出白四語氣中的痛苦。

  她想，也許四哥不是不想告訴她真相，他只是無法說出真相，因為如果要告訴她這些，勢必還要再去回憶一番過往。

  那對於他而言，是一種折磨。

  「好啦，不逼你說了，我會想辦法自己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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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妍和白四道別後，便掛斷了電話。

  外面的天空開始變得陰沉，沈妍打開窗戶，仰頭看了一眼天空，好像要下雨了。

  她看見院子裡，還有李阿姨曬得衣服。

  李阿姨大概是出門買菜去了。

  她的衣服平常都是晾在院子的角落。

  沈妍好心地走到院子裡，墊腳把衣服收了起來，也就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外面下起了大雨。

  她抱著衣服回到客廳，將衣服放進李阿姨的沙發上。

  外面傳來幾隻野貓的喵喵叫。

  沈妍心頭一動，看到廊檐下，幾隻小野貓被雨打濕，凍得瑟瑟發抖，不知為何，她心裡有些觸動，找了一把雨傘走出去，為小貓在樹下做了一個臨時的小窩。

  她沒有發現，雨水打濕了她的裙擺。

  正低頭認真修葺貓窩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略顯低沉的嗓音，「你在這裡做什麼？」

  沈妍一愣，撐著傘，站起來，看向費正謙。

  易容以後，她的五官十分的平庸，可是一雙眼睛卻還是如從前一般清澈明亮。

  費正謙看著這雙熟悉的眼睛，心頭微微一動，不由皺眉，將手中的雨傘往前送了送，遮住她頭頂的雨水。

  「下雨了，這些小貓很可憐。」

  「你多管閒事的特性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費正謙冷嗤一聲，可是緊接著便又咳嗽了幾下。

  沈妍一怔，「費先生，您淋雨了？快點進屋吧，別感冒了。」

  她推搡著費正謙進屋。

  然後手忙腳亂地找到了毛巾地給他。

  費正謙冷眼旁觀地看著她。

  她換了一張臉，沒有那麼直觀的刺激，但身上那熟悉的溫和的氣息還是慢慢地滲透到了屋子的各個角落。

  費正謙明明應該討厭的，可是在這熟悉的氣息中，他一直繃緊的神經竟然莫名其妙放鬆了下來。

  他看著她進入廚房忙碌，沒過一會兒，她手中端著一個砂鍋走了出來，「熬了點薑湯，你喝一口吧？」

  沈妍語氣中透出一絲討好。

  費正謙抿唇看著她，這次卻反常地沒有拒絕，而是接過了沈妍遞來的薑湯。

  熱辣的薑湯流入肺腑，他的身體緩緩暖和了不少。

  「爺爺以前最疼我。」

  他坐在沙發上，自顧自地說道。

  沈妍沒做聲，認真地聽著。

  費正謙瞥了她一眼，然後道，「他也最疼你。可惜，你都忘了。」

  沈妍有些無奈地摸了摸頭，「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可以告訴我嗎？如果是我的錯，你能原諒我嗎？我一定會努力改正的。」

  她從不曾如此軟糯溫順，從前的她即便順從他，也是擰巴的，身上帶刺的。

  可是如今的她，卻如同一塊洗盡鉛華的玉石，溫潤沒有稜角，散發著令人安心的光澤。

  費正謙卸下了防備，他伸出手，撫上女孩的臉，「那天，我們吵了一架，在你臨盆之日，公司出了大事，我拋下你去忙工作了，你很生氣，所以，你生下兒子，便消失了。」

  沈妍愣住，很是怔愕。

  她想了很多種可能，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原因。

  這個理由聽上去有些無厘頭。

  即使是尋常夫妻，大約也會因為一些突發事件，而造成妻子臨產的時候，丈夫不在一旁。

  雖然丈夫做的確實不對，但妻子一氣之下拋夫棄子，玩失蹤，未免有些兒戲。

  沈妍覺得事情不可能這麼簡單。

  她下意識地提醒道，「費正謙，那我為什麼會失憶呢？如果事情如你所說這般順利，我又怎會失去五年前的所有記憶？我做過一場心臟手術，疤痕還在這裡，可是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做了這場手術。費正謙，有沒有可能，我不是自願消失的呢？」

  費正謙呼吸一滯，他看著沈妍這雙清澈的眼睛，忽然想起兩天前，尹歡在樓下對他說的那番話。

  她說沈妍其實有先天性心臟病，她本不適合懷孕。

  費正謙喉結滾動，冷聲說，「我不知道。」

  他不想往深處想。

  原本，他對沈妍便沒有了感情，又何必再去追究當年的對錯？

  「好吧。」

  沈妍有些失望地垂下眼睛，「費正謙，我真希望我能早日恢復記憶。」

  她的這番話，卻莫名引起了男人內心的一陣恐慌。

  費正謙想起了尹歡那天的警告，她說，費正謙，你該慶幸妍妍忘記了一切，但凡她記起過往的經歷，你根本沒有機會再見到她。

  她一定離你遠遠的！

  費正謙深吸了一口氣，「夠了，我不想與你寒暄過往，沈妍，你只要記住，你如果想留在你兒子的身邊，就乖乖的，安分守己做好他的幼教老師。這樣你我都相安無事。」

  丟下這句話，費正謙便起身，大步流星地上樓回房。

  沈妍站在樓下客廳，望著費正謙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當初，她只因臨盆時，費正謙不在場，便毅然決然地拋夫棄子，離開了費家，想必那時一定也是被這個男人的絕情傷透心了吧？

  沈妍自嘲地笑了笑，她也慶幸自己沒有恢復記憶。

  記不起自己愛費正謙時卑微的模樣。

  現在，她更不會愛上他，費正謙說的很對，她只要把目光放在兒子身上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