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還是苦肉計好使!
2024-08-27 20:07:25
作者: 陰山雲鸞
在場之人立馬跪地叩拜。
靖帝道:「平身。」
湛星瀾和傅玄麟因為背對著皇城綁在刑具上,絲毫動彈不得。
但他們依舊聽得出來是靖帝和岳後的聲音。
岳後輕咳一聲,俯視著謝世林。
「謝宗正卿,你若下不了手,不如由本後掌刑罷。」
「皇后殿下金尊玉貴,豈能做此等粗魯之事,還是有微臣來掌刑吧。」
天知道皇后掌刑會把他們打成什麼樣子,還不如他自個兒來呢。
「也好。不過謝宗正卿可千萬別因為翎王妃的父親是你從前的恩師,你就手下留情,從輕責罰呀。」
「是……微臣自當秉公執法,不徇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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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世林咬牙說道。
他給身邊兩個施刑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馬會意。
而他再看向人群中的湛家父子時,他們的目光則皆狠狠凝視著城樓上的皇后。
岳後得意的瞥了一眼他們,旋即妖媚的紅唇微微揚起,「謝宗正卿還等什麼?繼續!」
「十一!」
「啊——」
這一杖明顯比之前的下手重了不止一倍。
湛星瀾有一剎那幾乎要疼暈了過去。
她每叫一聲,就在傅玄麟的心上狠狠扎一刀,甚至超越了脊杖之刑。
他不能壞了湛星瀾的計劃,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受苦。
但這筆帳,他已經盡數算在了皇后的身上!
「十二!」
滲出鮮血的皮膚不斷被重杖擊打,就像一團肉泥被反覆捶打一般。
湛星瀾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了。
樊狂和珈凝看得緊蹙眉頭,聞人琢已經快要把後槽牙咬碎了。
昨日他們相伴去為翎王夫婦求情,可是靖帝以探望皇后為由拒絕見他們,靖帝的聖意如何,他們已經很清楚了。
而傅閱馨和傅洛襄站在他們身後左側的位置,甚至能看得見刑杖打下去時幾乎變形的後背,以及刑杖抬起時與鮮血黏連的瞬間。
「十……」
「夠了!不要再打了!」
傅閱馨和傅洛襄雙雙衝上行刑台,打斷了謝世林繼續喊下去。
她們衝著皇城城樓跪了下來,梨花帶雨的說道:
「父皇,母后,母妃,女兒求求你們了,不要能打了!再這麼打下去,他們就要被活活打死了。」
「父皇,母后,洛襄敢以性命擔保,翎王妃絕非妖類!自洛襄與其相識以來,便得蒙翎王妃多次解困相救,若非她善心純良,洛襄早已踏入了鬼門關。還請父皇母后明鑑啊!」
傅洛襄一向是個不願冒尖的人,可她今日為了救他們,必須豁得出去。
剛聞訊趕來不久的傅凜緒和秋楚言見到如此場景,也立馬上前跪了下來。
「父皇母后,兒願為十一弟與十一弟妹承擔剩餘脊杖之刑。」
「臣女自知人微言輕,但同樣敢以性命作保,瀾兒絕非妖女!臣女也願替他們受刑,請陛下放過他們吧!」
岳後看著他們四人,淡淡道:
「瞧瞧,這妖女的魅力多大啊,把簡王和簡王妃兩位公主都給迷得神魂顛倒了。簡王,德安公主,十公主,你們都被她給騙了。正因為湛星瀾是妖女,所以她才更加會籠絡人心吶。」
聞人琢望著幾乎奄奄一息的湛星瀾,又抬頭看看滿臉不屑說著風涼話的岳後。
心裡一團怒火熊熊燃燒。
「夙寒陛下,不知本王能否說兩句公道話!」
「聖闌王請講。」
「自本王入京以來,所見皆是夙寒百姓和樂,國泰民安之景象。本王以為,夙寒國之所以昌盛,乃是因夙寒陛下的仁政。是以冤假錯案甚少發生,百姓心中皆有公道二字長存。」
聞人琢垂眸看了一眼湛星瀾,眼底滿是心疼。
「可如今,本王所見,卻是良善之人遭受酷刑,而無正義可伸張的場景。本王愚鈍,難道夙寒國就是這樣折磨好人,而任由造謠生事者肆意猖獗的嗎?」
「如若這般,夙寒當真令人小瞧!」
聞人琢咬牙怒道。
一番言論正說中了樊狂和珈凝的心裡話。
他們也紛紛站出來為傅玄麟和湛星瀾求情。
由於兩位公主和三位異國王爺公主的求情,百姓們也覺得翎王夫婦不該被打。
剛才那個被老婦牽著的小女孩再度開口,說道:
「如果這兩個哥哥姐姐被打死了才發現他們是無辜的,那我們袖手旁觀不就是害死他們的同犯嗎?」
這一次老婦沒捂她的嘴,而是心虛的咽了咽口水。
湛星瀾抬起被汗水打濕的睫毛,見周圍的百姓一個個面露心虛,心想:
【就是現在了!】
她的嘴微微動了動,一股血腥立馬在口中爆開。
「噗——」
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瞬間嚇壞了在場所有人。
就連皇后也不由得抖了一下。
「瀾兒!」
聞人琢趕忙上前:「星瀾,你醒一醒啊,別嚇我!」
場面頓時亂作一團。
百里墨趁此機會一劍劃開了傅玄麟身上的繩子。
傅玄麟立馬朝湛星瀾而去。
可他的後背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巨大的疼痛幾乎要把他撕成碎片了。
「瀾兒……」
他踉踉蹌蹌衝進人群,從聞人琢懷裡摟過了昏迷不醒的湛星瀾。
顫抖的手溫柔拂去了湛星瀾嘴角的鮮紅。
他猩紅著雙眸質問道:
「瀾兒不過一個弱質女流,卻被奸人說成了妖女。如今她挨了打,留了血,證明她不過是肉體凡胎而已,你們那些說她是妖女的,還有揚言要打死她的,滿意了!」
靖帝雙手扶在城牆上,斜睨著岳後,問道:
「皇后,可還繼續行刑嗎?」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渾厚,足以在場之人聽得一清二楚。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岳後的身上。
畢竟她才是被施加厭勝之術的受害者。
岳後擰著眉,對上了傅玄麟視若仇敵一般的目光,心底突然一陣惡寒。
「既然是陛下親自下的旨意,便有陛下定奪吧。」
「此事關乎皇后,自然是由皇后做主。」
靖帝饒有興味的瞥了一眼岳後,輕鬆捕捉到了她臉上那一抹不甘心的表情。
「怎麼?皇后覺得還打得不夠?」
「妾豈會有這種想法。既然翎王妃並不是妖女,那便不必再打了。」
岳後說罷,腦袋一陣眩暈。
眼前不過四丈高城樓突然變成了萬丈深淵一般。
她忍不住眉晃了晃頭,一睜眼看向傅玄麟的方向,卻發現惡狠狠盯著她的不是別人,正是文戍!
「啊!」
岳後慌亂向後退去。
可下一秒,一切又都恢復了原樣。
「皇后殿下這是怎麼了?」
賢妃關切的問道。
「沒,沒什麼。」岳後眼神慌亂至極,她在採薇的攙扶下站直了身子,又朝靖帝欠了欠身,「陛下,妾身子不適,想先回宮休息了。」
「皇后大病初癒,自當保重才是。」
「是,妾告退。」
岳後此刻的心砰砰直跳,她方才看見的究竟是鬼還是幻覺?
她已經完全慌了神,只記得下台階的時候,隱約聽到靖帝下旨停止行刑,並派太醫為翎王和翎王妃好生療傷。
至於別的,她也無暇顧及了。
雖然已經證實翎王妃並非妖女,但翎王的身世依舊存疑。
是以翎王和翎王妃還是被送回了宗正府。
不過還在自今日起宮裡宮外再無有關翎王妃是妖女的傳言。
宗正府——
傅玄麟用濕帕子給湛星瀾擦去了嘴角殘留的血跡。
「縱然知道這血是假的,但一想到你吐血的畫面,還是心如刀絞。」
「傻瓜,我就說了不要你陪著了。」
「區區十二杖,對為夫而言不算什麼。為夫不能替你受苦,但至少能與你感同身受。」
傅玄麟黑白分明的懸珠心疼的望著湛星瀾。
「對不起瀾兒,害你為我受苦了。」
「夫君沒有做錯任何事,為何要向我道歉?錯的是皇后,是文戍,是助紂為虐的那些人。他們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
岳後匆匆忙忙跑回了立政殿,命人將所有門窗都關了起來。
章未晞前來送藥,見立政殿上下緊閉門窗,便向採薇詢問了起來。
「採薇,皇后殿下可是出什麼事了?」
「章尚食有所不知,方才在城樓之上,皇后殿下突然像是看見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回來就躲進了寢殿裡,還不許我們進去打攪。」
「想來還是皇后殿下鳳體未愈,身子依舊羸弱不堪,所以才會突然驚厥吧。我進去瞧瞧,你就候在此處。」
章未晞捧著匣子,輕輕扣了扣門。
「不許進來!誰都不許進來!」
「皇后殿下,是婢子來為您送藥了。」
寢殿裡沉寂了一會兒,傳來了皇后稍稍鎮靜的聲音。
「進來吧。」
章未晞進了門,發現整個寢殿黑壓壓的,門窗也封的死死的。
岳後正面色蒼白,坐在貴妃榻上一動不動。
「婢子叩見皇后殿下。」
「免禮。」
「皇后殿下,婢子特意為您研製了白玉珍珠養顏丸,除了美白養顏之外,還有鎮靜安神的效果。」
「鎮靜安神?速速拿來。」
岳後此刻最需要鎮靜了。
她不假思索的吞下了藥丸,一股溫熱的氣流瞬間流竄全身。
「果真是好東西。」
「皇后殿下若是喜歡,婢子便再研製更多的白玉珍珠養顏丸來。」
「甚好,去吧。」
岳後閉上了眸子,神色也緩和了許多。
章未晞離開的步伐邁得不快,離開時正好聽見岳後吩咐採薇宣召賢妃。
片刻,賢妃步履盈盈來到了立政殿。
「妾給皇后殿下請安。」
「起來吧,你不是說有辦法剷除那兩個孽障嗎?」
岳後生氣的質問道。
「如今翎王和翎王妃雙雙挨打,翎王妃更是險些喪命,只不過翎王妃身邊幫她說情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才會功虧一簣。」
「哼,說到底還不是你棋差一招!」
「是,皇后殿下教訓的是。只不過如今已經證實翎王妃並非妖女,那厭勝之術便是那個文寅自說自話誣陷翎王妃了。如此一來,翎王殿下的身世……」
「傅玄麟就是個孽種,就算失了湛星瀾這步棋,他的身世也休想清白!」
「可陛下始終顧及白溶月,只要白溶月在一日,陛下就會一直當傅玄麟是他的親子。可若沒了白溶月,事情就盡在皇后殿下的掌控之中了。」
岳後思索的眸子突然一亮。
「賢妃的意思是?」
「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