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女朋友

  沒有發車的司機，售票員，基本都在休息室里坐著。有的聊天，有的玩手機打發時間。我跟著高平走了進去。

  高平大聲說：「大家安靜一下，我來介紹，這是我們的新同事，秦楓。他來開那趟末班車！」大家面面相覷，然後都鼓掌表示歡迎。

  我看到角落裡坐著個女孩，始終看著窗外，也不跟任何人說話。大家的鼓掌聲，也沒有引起她的注意。我說了一些套話，例如初來乍到，請多關照之類。

  高平有其他事情，先離開了。我走到那個女孩旁邊，跟她打招呼，「你好，你是許曉諾吧？以後，我們是搭檔了！」許曉諾看了我一眼，面無表情的跟我握手。

  「你現在該回去休息，晚上來回跑四趟，夠你喝一壺的！」許曉諾說。我點點頭，「我請你去吃飯，你順便跟我講些車隊的趣聞！」

  許曉諾一口回絕，「謝謝，我還有事！」說著，起身走了。「秦老弟，這個許曉諾，是個出了名的冷美人！高大隊帶了她五年，都沒有嘗到甜頭！」一個司機神秘兮兮的說。

  我笑了笑，離開休息室，去總站旁的公寓。劉雪梅給我安排了一個單間。三樓的最東邊的房間，一室一廳一衛。裡面熱水器，洗衣機，電視機，一應俱全。房間裡一張大床，一個衣櫃，還有張書桌。

  被褥都是劉雪梅給我新買的。我剛躺下沒多久，有人過來敲門。我打開房門，見是許曉諾。「秦楓，我房間裡的水閥壞了，能借你的浴室用一下嗎？」她頭髮濕漉漉的，還微微有些顫抖。

  「可以，趕緊進來，走廊里冷的很！」我趕緊讓她進房間，這已經是深秋了。外面寒風凜冽。我趕緊把暖氣開到最高。

  「我把浴霸打開了！你好好的泡泡，去去寒氣，別凍感冒了！」我打開衛生間的門。

  

  她看了一眼磨砂玻璃門，又看看我。

  我把房門鑰匙給她，「我去買點吃的回來，我們一起吃個火鍋，會暖和一點！」

  我走出去，剛要帶上門。許曉諾叫住我，把鑰匙放在我手裡，「哥，早點回來！」我愣了一下，笑了。

  我在總站旁邊的超市，買了一堆吃的喝的。

  走過服裝區時，想起許曉諾那身舊衣服，就順便買了些女裝。

  離開超市回到公寓，我打開門走進去。

  許曉諾剛洗完，正在用吹風機吹乾她的頭髮。

  長發飄飄，一股沐浴露的味道飄過來。我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哥，你回來啦？」她在浴室里探頭看我。

  「嗯，我給你買了一些衣服，你看合適不合適？」我把衣服遞給她。

  許曉諾看了一下，有點驚訝，「哥！你買的挺齊全啊？尺寸正好，款式也是我喜歡的！你怎麼這樣了解我？」

  我苦笑，「不是我了解你，是你和我熟悉的某人太像了！就連洗髮水，沐浴露，都是同一個牌子，同一個香型！」

  許曉諾笑了，「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花心大蘿蔔！」我大呼冤枉，「那個人是我的前妻，她曾經也是售票員，現在開公司做老闆了。」

  許曉諾圍著我轉了一圈，「哥，我怎麼看，你也不像窩囊男人！怎麼能讓老婆跑了啊？」

  我看著她，「你就這麼喜歡八卦？好吧！等有時間了。我慢慢給你講故事！」

  許曉諾挽著我的胳膊，坐在沙發上。

  因為暖氣很足，她裹著一塊大浴巾。曼妙的身材和香氣，讓我有點恍惚。

  「哥，我現在告訴你，為什麼大家都不願開這趟車！」她說。

  我們面對面坐著。許曉諾看著我。

  「這趟末班車經過的地方，會發生一些怪事！」她娓娓道來。

  二十五路，有大大小小三十多個站點。

  十點之前，沿途的情況很正常。但十點以後，膽子不大的人，會被嚇個半死。

  「我除了膽大，就沒有其他的優點了！」我說。

  她笑了，「雖然你有吹牛的嫌疑，但我信了。」

  我走到她背後，拿梳子幫她梳頭。

  「哥，你這梳頭的手藝相當好了！練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她說。

  我嗯了一聲，幫她梳了個好看的髮型。

  「從今往後，我每天幫你梳頭。我在濱海，有兩套出租的房子，三輛私家車。中州那邊，我名下還有一個農莊。這些，都給你了。」我從包里拿出一個證件袋，和一串鑰匙，放在她手裡。

  「哥，你這是什麼情況？我們認識，還不到二十四小時，你就準備以身相許了。你了解我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嗎？」許曉諾看著我，很是吃驚。

  我看著她的臉。

  她的臉型，不是陳珊那種很圓的小臉。也不是賈倩倩的瓜子臉。她的臉是稍顯橢圓形，她的天庭飽滿，兩腮圓潤，是很好的旺夫相。

  她的眼睛很大，很亮。從她的眼睛就看得出來，她是個沒什麼心機的女孩子。「你這麼看著我幹嘛呢？」她被我看得不好意，兩腮飛起了紅霞。

  我在她額頭親了一下，「曉諾，你太美了！做我女朋友，好不好？」她的身體抖了一下，「哥，我能來你的房間，就是我信得過你！不過，你是不是也有點太著急了？」

  我看著她的眼睛，「你既然相信我，我也信任你。這不就說明，我們能走到一起嗎？我已經錯過了兩次，不想再錯過這最後一次，也是最後一個有緣人了！」

  許曉諾拉著我的手，我坐在她旁邊。她鄭重其事的看著我，「哥，你給我點時間，我們互相適應，時機成熟了，我就做你的女人。好嗎？」

  我點點頭，她把證件袋和鑰匙還給我，「這個不急，等我成了你的女人，再給我也不遲！」

  我點點頭，「行，你先去試試衣服合不合身，我得先躺會兒。」實在沒料到，就因為這句話，能讓我在接下來的時間，根本睡不著了。

  「哥，你看這個內衣顏色怎麼樣？」

  「哥，這個裙子是不是太短了？」

  「哥，你睡著了嗎？你看我穿這吊帶好看嗎？」

  「哥，你幫我把後面的拉鏈拉上，我的手夠不到！」

  「...」

  我被迫看著她的個人時裝秀。

  我身上的熱度讓血液都沸騰起來了。

  我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口水，「諾諾，你穿什麼都好看！我去洗個澡，離發車時間還有三個小時，你休息一下吧！」

  我走進衛生間，打開花灑。讓水流幫我的頭腦保持清醒。二十多分鐘後，我穿好衣服出來。卻發現，許曉諾躺在我的被窩裡。衣服都疊好了，放在床頭柜上。

  我尷尬了，準備躺在沙發上去。「哥，快點來睡吧！司機不能疲勞駕駛的！

  她小手招招，我走了過去。

  她把一條被子卷在身上，讓出了另一條被子。

  「哥，我跟你約法三章：一，沒結婚前，不能有肌膚之親！二，你給我買東西的錢，我會還給你。三，你和我談戀愛期間，不能再跟別的女人有關係！」

  看著她忽閃的大眼睛，水潤鮮紅的嘴唇，我弱弱的問一句，「親吻，算不算肌膚之親？」

  她看著我，搖搖頭，「那，可以不算！」

  還沒有等她繼續說下去，我迫不及待的俯身，封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滯了，所有紛亂的思緒都被拋在腦後。

  窗外，呼嘯而過風聲，掩蓋住了所有的不安和躁動。

  「哥，你相信有一見鍾情嗎？」她捧著我的臉。

  「我們，不就是一見鍾情嗎？」我說。

  她收回手，拉了一下被子，閉上眼睛。

  「我們？或許就是兩個無聊的人，做的無聊的事！不是愛，也沒有情，有的，是一種感覺而已！」

  我把手伸進她的被子裡，握著她的手，「我的文藝小青年，別多愁善感了！我們明天就去領結婚證！然後，我帶你去海邊拍婚紗照！」

  許曉諾側頭看著我，「是不是急了點？要不這樣，等過幾天休假的時候，我帶你回家去見我媽。然後，我們再領結婚證！」

  我點頭，「好，我都聽你的！」我的手不安分起來。她動了一下身體，默許了我的放肆行為。「你真是個壞蛋！得寸進尺！」她嗔怪道。

  我呵呵一笑，「約法三章，是約束談戀愛期間的行為，訂了婚就解除了！」她也笑了，「歪理邪說！」然後，她像條美人魚一樣，鑽進我的被窩。

  到這時候，我才發現，不能疲勞駕駛純粹是句廢話！這個許曉諾，就是個磨人的小妖精！她蹙眉的樣子，她微顫著的長睫毛，她的各種表情，她的各種肢體動作，都在撩撥著我的神經。

  兩個人纏纏綿綿，不知不覺，就到了準備發車的時候。「諾諾，快點起來吧！我不能第一天上班就遲到的！」我把睡眼惺忪的小妖，從被窩裡拉起來。給她穿衣服穿鞋，洗臉梳頭。

  許曉諾打了一個哈欠，「哥，有時間我帶你到東新鎮，我請你吃大龍蝦！那是東新的特色美食！」我抱著她狠狠親了一下，「好，你請客，我付錢！」

  我們兩人趕到總站停車場。現在剛好是最繁忙的時候。我們一起走進了值班室。值班室里只有高平一個人坐在那裡。

  他跟我打招呼，「先坐一會兒，發車時間還早！」我在他對面坐下，許曉諾坐在了我旁邊。

  「高隊，你怎麼下了班還在這裡？」我問他。

  高平說：「我家裡沒人，閒著沒事幹，就在這裡坐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