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下毒
2024-08-27 19:05:53
作者: 不可麋鹿
守帳篷的兵看了看領頭兵身後的霖黎,隨後就放他們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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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黎看見了熟悉的身影,眼睛微微眯起,心中的想法得到了確認。
卿瑛瀾搖著手中的扇子,唇角勾起。
「陛下讓我在這兒等候多時了。」卿瑛瀾說道。
卿瑛瀾揮了揮手,領頭兵心領神會,立馬彎腰哈背出了帳篷。
霖黎削瘦的身形在卿瑛瀾面前絲毫不失氣勢,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中帶著幾分冷和凝重。
「朕讓你久等?」霖黎嗤笑出聲,「雖說你不是我大庸子民,但久等本就是你這等人該做的事情。」
卿瑛瀾搖扇子的手一頓,他臉上沒有帶著絲毫不悅,依舊是如沐春風,笑面桃花,「大庸如今國庫空虛,君臣不和,早晚都會是卿國囊中之物。」
卿瑛瀾抿抿唇,「而陛下早晚會成為一個階下囚,何來讓我久等之說?」
霖黎不顧卿瑛瀾的話和目光,大步走到前面的披著虎皮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霖黎靠在椅背上,眼神慵懶地看向卿瑛瀾。
「早晚也是早晚,但現在朕依舊是大庸的皇帝。」霖黎說道。
卿瑛瀾搖扇子的東佐微微快了些許,帶著幾分意氣風發的模樣。
「很快就不是了,你前腳離開,便有人發現,如今正擁立霖婉婉當皇帝。」
霖黎閉上眼睛,眉頭微蹙,她早想到的,但沒想到會這麼快。
「嘖。」霖黎嘖了一聲,眼睛一片清明,不苟言笑,「這也少不了卿國三皇子的功勞不是?」
卿瑛瀾輕輕笑笑,「大庸皇過譽了,我不過是在盡我卿國的本分。」
「朕一直知道背後的人是你,但你可知朕為何不及時阻止你?」霖黎反問道。
卿瑛瀾眼中帶上了幾分迷茫,之後很快又帶上了幾分警惕,「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難道還有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嗎?
霖黎緩緩搖了搖頭,唇角微微勾起,「朕並不想做什麼,但朕總不能一直吃虧不是?」
卿瑛瀾的手默默攥緊,眼底划過幾分恨意,「難道這一切都是你讓我順勢而為,後面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卿國?」他恍惚了幾下,「不,不對,這不可能,大庸朝臣無一擁護你,國庫也一驚空虛,現如今來糧餉都……」
卿瑛瀾努力在腦子裡尋找自己哪裡出了錯,但這個計劃,五年,他一點一點的滲透,一點一點的掏空大庸,計劃周密,不可能讓霖黎做出防患。
「呵,你果真是霖君雲的女兒,和他一般狡詐,像一隻老狐狸。」卿瑛瀾諷刺道。
霖黎皺眉,提到霖君雲,不愉快的記憶又出現在她的腦子裡揮之不去,她小臉一垮。
「關他何事,不過是動作太大,朕也不可能不知道,你在大庸做事,朕怎麼不會處處提防著你?」霖黎開口。
「原是如此。」卿瑛瀾了解了。
卿瑛瀾眼神一厲,「就算你知道了,那又如何?如今大庸已經成為一具空殼,只要卿國動手,那便能輕而易舉拿下。」
霖黎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是不可否認的。
她沒有要放過那些朝臣和霖婉婉的想法,只是可憐了大庸的百姓。
霖黎看向卿瑛瀾,眼中帶著一絲真切,「那便拿下吧,對於朝臣來說,朕是昏君,是暴君那又如何,朕沒有對不起他們。」
對於卿瑛瀾來說,這倒真是一個諷刺的說法。
卿瑛瀾掩蓋不住眼底的嘲諷。
「大庸皇現在還搞什麼大公無私?你應該清楚為什麼大庸的百姓們叫你暴君。」卿瑛瀾說道。
霖黎手撐著腦袋,打了個哈切,「趕了這麼多天,朕也累了,該休息休息,你下去吧。」
卿瑛瀾眼中更多了幾分疑惑,他咬咬牙,「大庸皇,這可是在我卿國的地盤,你別太囂張!」
而且這個帳篷明明是他的。
霖黎擺了擺手,「既然邀請朕過來,那就要好好伺候朕不是?」
卿瑛瀾銀牙磨得嘎吱響,「你!」
霖黎閉上眼睛,不再搭理他。
卿瑛瀾自顧自的說道:「今日霖婉婉登基,卿國如今已經潛入大庸,等待時機動手。」
霖黎不為所動,闔著眼,沉靜地坐在椅子上。
卿瑛瀾輕哼一聲,甩袖離去。
走後,霖黎才睜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誰知路上會殺出個程咬金呢。
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小將士半跑到霍風祁的面前,「將軍,京都傳來密信。」
卿瑛瀾接過他手中的信封,是京都中安排的安偉寫的,他心中早就多了幾分隱隱測測,十分不安,他快死打開那那張信封。
信封攤開後,心中震驚,霖黎怎麼會突然不見了呢,而如今霖婉婉登基?
心中的霖黎不見了不停的在霍風祁腦海中盤旋著,揮之不去。
他的長眉緊縮,黑沉的眼眸幽深可怕。
小將士抿抿唇,半天沒有敢開口去問他。
霍風祁隨手把信封扔進火堆里燒得一乾二淨。
他站在城牆上,看著死寂的沙場,那火堆在霍風祁面前燃燒的劇烈。
霍風祁開口,言語冰冷,不夾雜著絲毫的感情,「現在糧餉還沒有過來嗎?」
小將士微微愣了愣,回答道:「回將軍,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
霍風祁淡定地搖了搖頭,不,不可能,如今都在忙著立新皇的事情,怎麼可能還能想到邊境的戰事。
看樣子,他和他父親守了十幾年二十幾年的邊境,要沒有了。
守了這麼多年的大庸也要覆滅了。
可霖黎在哪兒,他心中微悸。
若是卿國能消停,他恨不得馬上就出現在霖黎的面前,完成那霖黎給他的諾言。
而不是僅僅靠通信來知道對方僅有的事情和問候。
他心中苦澀。
「你派人快尋找陛下,最好卿國去境內。」霍風祁吩咐道。
小將士睜著眼睛,十分疑惑,「卿國?境內?」
他撓了撓自己的腦袋,為什麼是卿國境內呢?這又和霖黎消失有什麼干係?難不成是卿國的人綁架了霖黎不成?這也沒證據啊。
霖黎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消失那便一定有其他理由。
什麼理由能夠讓她離開大庸,而且以她那麼聰明,不可能是被霖婉婉陷害才失蹤的。
霍風祁攥緊拳頭,錘在城牆上。
霖婉婉登基了,卿瑛瀾收到消息,唇角揚起,把密信燒毀。
天陰沉下來,本是太陽落山,卻沒有見到一點霞光。
卿瑛瀾步伐輕快走到了霖黎的帳篷。
霖黎坐在長椅上假寐,聽到動靜,紅唇輕啟,「你又來做什麼?」
卿瑛瀾走到霖黎的面前,往霖黎面前放了一個小瓷瓶。
霖黎慵懶地半睜開眼睛,「你這是作何?」
卿瑛瀾輕輕笑了笑,「這小瓷瓶里裝著的是一種叫做余月的毒藥,就和它的名字一樣,吃了之後,最多能活一個月。」
卿瑛瀾繼續說道:「這毒藥會慢慢侵蝕你的肺腑,就算是神仙都難救,也是普通大夫看不出來的。」
霖黎皺緊眉頭,「有事就說事,別在這兒拐彎抹角的,也就那麼幾個字還要輾輾轉轉,浪費時間。」
卿瑛瀾眼睛眯起,「看來大庸皇是個爽快的人,我只不過是要放你離開罷了。」
霖黎嘴角輕勾,「吃了這藥?」
卿瑛瀾點了點頭,「吃了它,也只有最多一個月的活命時間,諒你也翻不起什麼大風大浪來。」
霖黎聳聳肩,滿不在乎,「不止這個吧,你還想要什麼結果?」
卿瑛瀾笑笑,「大庸皇多慮了,你應該也清楚,你的存在總會造成威脅的。」
霖黎眯起眼睛,淡淡地看著笑著跟一隻狐狸似的卿瑛瀾。
「大庸皇,也算是我大發慈悲了,畢竟大庸早在我掌握之中了。」
霖黎但笑不語,掩蓋不住眼底的諷刺之意。
霖黎動手拿起了那個白玉小瓷瓶,「沒想到卿國三皇子如此善良心腸。」
卿瑛瀾說道:「那你便這麼認為吧。」
這當然不是他想看到的結果,它倒要看看霖黎能搞出什麼大風大浪來,有沒有別的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以防萬一,再看她如何七竅流血悲慘而死。
在卿瑛瀾的注視下,霖黎倒出了那紅色的小藥丸,直接吞進了嘴裡。
霖黎出現在了邊境的城牆下,被兩個小兵攔住了去路。
「你是何人!」
霖黎皺了皺眉頭,「我是要進城的。」
小兵狐疑地打量著霖黎,霖黎穿著一席華貴的衣袍,一看就不是什麼普通人。
小兵說道:「夜黑風高,你告訴我你這時候進城?別是卿國的奸細吧。」
霖黎看了看高高掛起的眼睛,抽了抽嘴角,「你聽我說,不是每一個半夜進城的人都是奸細。」
小兵眨了眨眼睛,「我看你這著裝不像是普通人,而且更不像是我們城裡的人。」
霖黎扶了扶額頭,都什麼時候了,她竟然能跟門衛小兵聊了起來了。
「不行,我趕時間,我得進城去見……」霍風祁。
霖黎咬咬唇,面色沉了下來,她眼睛亮了亮,立馬說道:「你跟你們霍將軍說一聲,說一個叫小黎的想要見他。」
來履行自己的承諾了。
霖黎嘴角微勾,卻又引得小兵一陣懷疑,「你和霍將軍認識?怎麼可能!不會再誆我們吧。」
霖黎跺跺腳,「你們要是再耽誤下去,那就等著被你們霍將軍怪罪吧。」
如今霍風祁擔當了大任,成為了將軍,而霍風祁的父親如今老了,加上原本對自己夫人的愧疚,抑鬱成疾,不像以前在沙場上意氣風發。
霍老將軍在家中安歇,四五十的男人就想著頤養天年了。
小兵湊在一起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之後一個小兵看了霖黎幾眼,就進了城門。
不到半刻,一個穿著銀黑色盔甲,身後披風紅色飄揚,腳步匆匆,臉上的冷淡從見到熟悉的霖黎之後,終於在這沉寂的邊境中有了色彩。
城外的小兵壓抑,「你竟然真的和霍將軍認識!」
霖黎拍了拍胸脯,「那當然,我可是在很小就認識你們將軍了。」
只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不太愉快,而且差點喪命了而已。
這件事她可能一輩子都不可能忘掉了。
她看著霍風祁快步向他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