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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公子的耳朵、不值錢!

2024-08-30 13:53:52 作者: 十九和拾一

  平河城,大門敞開,守城的士兵神色肅然,城頭上縣丞和主簿四目張望著遠方。

  「來了、來了!」有一名士卒驚呼,手指著前方,整座城頭的人連忙看去。

  

  一輛四乘之車踏破煙塵,為車頭的個個都是高頭駿馬。

  「快快快,隨我迎接。」縣丞高呼一聲,邁步跑在最前方,連忙走下城頭,眾人紛紛跟上。

  馬車踏過護城河的木橋,來到城門下時馬蹄稍止,陸行昂首看了眼平河城的城牆,驚嘆道:「真不錯,高城池深,不愧是一郡之首。」

  前方的城門中,縣丞和主簿走在最前邊,一眾文武官員紛紛走來。

  「世子,老臣拜見世子。」文左武右,眾人紛紛屈膝下跪。

  「呵,」陸行馬鞭高高揚起,一鞭子落下,共操四馬,烈馬受驚,馬車再度啟動,無視兩側跪著的眾人,直接往城中而去。

  「哎,你這馬夫,你等要見世子呢。」一個武將猛地衝出,企圖攔住四匹馬前進的方向。

  陸行隔空對出一掌,劍氣如芒將武將打飛至一側,「嚷嚷什麼,沒有馬夫,只有本世子!」

  馬鞭再落,烈馬踏蹄,帶著車架衝進街道上,在眾人眼中化為一陣煙塵消失。

  「那是世子?為何啊?」被打落的武將是執掌平河縣五百駐軍的武官,他揉著腰子來到縣丞身邊,口中喊疼。

  縣丞也是一臉困惑,隨即看向了身側的主簿,問道:「快跟將軍說說,為啥啊?」

  主簿摸著鬍鬚琢磨,反問道:「可還記得世子前些日子送來平河城的美姬?我聽世子隊伍里的一個商人說,世子來平河城就是為了親自接那位美姬,說是要討人歡心。」

  「啊,這……」武將咂咂嘴,他還想跟世子請纓去前線奮戰,沒想到世子竟然是個紈絝呀。

  縣丞見將軍臉色不好,追問道:「將軍何故嘆氣?」

  武將粗眉一抬,直言道:「本想拿著這些年的功績拜見世子,或許能升個一官半職,說不得能去前線呢,那可是戰功遍地。」

  縣丞點點頭,再是戳了一下主簿,道:「還不給將軍出出主意?」

  主簿算是三人裡邊最年輕的,他摸著小鬍鬚,說道:「世子不是愛美姬嗎?將軍不妨投其所好。」

  「可是,這眼下我去哪找呢?」將軍面色難看,又是一個難題。

  主簿連忙拉起將軍的手,貼耳道:「將軍莫急,明日我就將美姬送到您府上,您再轉贈給世子。」

  「你瞧瞧,還是主簿會做事,這不就結了嗎?」縣丞一拍大手,算是敲定了此事。

  將軍點點頭,若有所思,忽問道:「怎麼沒瞧見縣令大人?」

  縣丞嘆了口氣,提醒道:「將軍莫不是忘了,我平河郡守就是平河縣令啊,縣令一職每年都會換地方豪強來當,我記得今年的蔣家吧。」

  「再說郡守的身份比我等高,照禮數,是不必親自迎接世子的。」

  主簿跟著搖頭嘆氣,道:「可是,如今武王不知所蹤,世子才回來,我平河郡的未來,看不到方向呀。」

  將軍橫眉,冷哼一聲:「你兩說什麼喪氣話,有我在,地方豪強不能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情。」

  主簿和縣丞對視一眼,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有些時候,最簡單的蠶食便能讓人無法抵禦。這些年大家族的土地是越來越多了,各地的流民也多,青州南郡又離雪津城遠,可謂鞭長莫及啊。

  城北的一處院子,院中有假山溪橋,這屋子是碟子的居所,特地騰出來給黎芮住的。

  四乘之車在院門前停下,沒有門子,但暗中有碟子守護,在看到是陸行的車架後,才悄然退去。

  「隨我一起進去吧,」陸行走下車,掀開帷簾,看著車廂內的三雙亮麗眸子,笑道:「或許接下來的幾日,我們都要在這院子裡度過呢。」

  「哎呀,」小鈺連忙將帘子扯落,說道:「公子還是先去吧,我們待會就來。」

  隔著帘子,陸行的聽力還是不錯的。

  「你們說頭晚上,要不要就讓黎芮來服侍公子。」餿主意最多的便是小鈺。

  「那我要第二天,哼。」這是柳丹陽的嫵媚聲音。

  「既然姐妹們都決定了,那穎還能說什麼呢,」魏穎微笑道:「就是小心隔牆有耳,許是有個不知道臊的在偷聽呢。」

  陸行聽得牙痒痒,這幾個死丫頭,敢這般非議自家公子。

  陸行終是沒有發作,拂袖離開車架,推門進了院子。碟子們做事周全,知道陸行要來,鎖都提前開了。

  進了院子,陸行一路漫步到假山處,風景還行,不算委屈了黎芮。

  「叮、咚咚咚……」

  耳畔忽然傳來一陣琴音,如懸溪滴入泉水的清脆。

  尋聲看去,枝葉的縫隙中,隱約能瞧見一位著紅色衣裙的女子在撫琴,琴音瑟瑟,琴的對面有一盆水,每一下琴音都能擊起水滴,再是咚地落下。

  「黎芮的琴藝……似是摸到了小宗師的門檻了。」陸行心中有些許震驚,琴音載物,能吹彈水滴。

  這種境界,尋常琴師若是沒有卓越天資,便是彈個二十年,都是無用的。

  陸行悄悄的靠近,身子躲在畫屏後邊,認真聽完了一曲「高山流水」。

  黎芮抬起的手往回稍收,抵著琴弦的玉指微顫,她左手輕撥,用掌撫琴音,曲調再起。

  這回彈的是「鳳求凰」,琴音激烈了不少,水盆中不斷有水滴飛濺,無數水滴騰空一轉方向,隨著一道琴音的風刃,水滴被吹向畫屏。

  畫屏上的百鳥錦繡濕了一片,赫然就能瞧見其後有一個人影。

  「是誰?莫非來的人修為高深,連碟子都沒發現?」黎芮面色一滯,撫琴的手卻是默不作聲地更用力了,每一下都是平時不會去嘗試的技巧。

  她要藉此「鳳求凰」,一曲踏入琴道小宗師的境界,這樣就能對抗畫屏後的人,便是不敵,還能驚動暗中守護的碟子。

  最重要的是,魏穎早早就踏入了琴道小宗師的境界,她不能輸給魏穎。

  更多的水滴被琴聲捲起,再是琴音帶動微風吹去,這次的水滴更快,隨著黎芮秀手撥弄琴弦,十多枚水滴速度陡增,化為十餘枚利箭朝畫屏射去,砰得一聲洞穿了畫屏。

  苦練琴十五日,有了清晰的目標,以及見識過魏穎的琴道後,黎芮終於踏入了小宗師的境界。

  「誰!出來!」黎芮高聲驚呼,再是一道琴音化為風刃向屏風後的人襲去。

  那身影一晃,便從黎芮的視線中消失不見,黎芮張目看向四周,卻是找不到那身影,手中撥動琴弦的同時高聲呼救:「碟子呢,院子裡有外人,救、救命——嗚嗚嗚!」

  一隻手堵住了黎芮的嘴,似是有人從背後摟住了自己,黎芮心下一急,那些碟子去哪了,平日自己要出去玩他們攔著不讓,關鍵時候又不出來幫忙,真是廢物。

  若是碟子能聽見黎芮的心中所想,定然大喊冤枉,「世子摟著您,我們難不成還要阻攔世子嗎?」「不敢不敢,姑娘還是委屈著吧。」

  黎芮秀手在琴弦上一壓,現在能救自己的就只有琴音了,她玉指輕捻琴弦,一道剛勁有力的琴音攻擊就要發出。

  「怎麼,剛學成琴,就要謀殺親夫啊?」陸行在黎芮耳邊輕聲道:「一曲鳳求凰,難道不是等我嗎?」

  黎芮雙目湧現驚喜,也不抵抗了,作勢墜入陸行的懷中,聞著鼻尖熟悉的氣息,心中更加斷定,定是陸行沒錯,定然不是我想陸行痴狂的夢,就是陸行本人。

  「公子,你、你來了——」聲音酥軟,就跟黎瑞的身子一般誠實,她落在陸行懷中,只覺得身在彩雲間。

  「你何時來的,芮兒真的、真的很想公子啊……」黎芮別過頭,四目相對,含情脈脈,她脖子探出,也不管今日沒有抹紅唇,嗯哼一聲親在了陸行的唇上。

  二人相擁,緊緊纏綿,此一吻互相求索,頗為漫長。直讓人兩耳緋然,雙眼皆朦朦。

  黎芮很是乖巧地縮在陸行懷中,二人挪動屁股,坐在木椅子,黎芮靠在琴卓上,直把真心託付。

  「我還以為,公子不會來了的。畢竟、畢竟,芮兒不是完璧之身……」這最後四個字說的小聲,黎芮亦是一臉的羞容,面色粉嫩的能擠出水來。

  陸行頗為寵溺地摸著她的腦袋,笑道:「芮兒莫要多想,那日你為我披上紅帛,你我的心意便已向天地昭告。」

  「咦,」陸行的手擦過黎芮的臉龐,為她抹掉眼角的淚,「怎的還哭了呢,我來了,高興才對,哭什麼?」

  黎芮抿嘴,似是將滿腔的擔憂咽下,直道:「對的,公子能來,芮兒已是好生歡喜了,本就不該奢求什麼。」

  「就是、就是,不知公子今晚可否留榻,讓芮兒來服侍您,好不?」黎芮眨著水汪汪的眼睛,兩隻玉璧環住陸行的脖頸,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讓人無法拒絕。

  「行行行,」陸行頗為無奈的摸了摸黎芮的腦袋。

  「還有一件事,其實她們也來了。」

  「她們?」黎芮口中驚呼,似是沒反應過來。

  陸行嘻嘻一笑,「就是小鈺、柳丹揚,還有魏穎。」

  「哎,你——」陸行被黎芮單手揪著耳朵,疼的喊出了聲,「幹嘛,芮兒……」

  「哼!」黎芮冷哼一聲,嘟著嘴生氣。

  「反正公子的耳朵不值錢,又不止我一個人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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