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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我家的顏如玉

2024-08-30 13:51:46 作者: 十九和拾一

  陸行微微皺眉,追問道:「先生不知墨武?您可曾聽過墨子鑄造白玉十二樓的典故?」

  沙中老人微微一愣,擰眉思考,似是在翻閱腦海中的記憶,良久,才開口道:「我、不知道。我問你一件事,西秦的人現在過的好嗎?」

  西秦?莫非是五代十國,不對,那怎會不知白玉十二樓。莫非、莫非,是大秦!陸行腦子思緒翻飛,連忙開口追問:「先生可知道秦始皇?」

  沙中老人瞳孔微頓,似乎在努力思考著陸行說的每一個字,道:「始皇、秦?莫非後世西秦已有能耐踏出函谷關?不該啊,西秦為天道所不容……」

  「啊……啊、啊!」沙中老人咬牙顫抖,渾身有飛沙冒出,似乎整個沙軀要碎裂開一般。

  「先生、先生?」陸行試探問道,沙中老人似乎在承受極大的痛苦。

  「啊、啊——」沙中老人的眼眸中閃過一道金芒,他的右手探出,控制著周遭的飛沙封鎖住陸行的周身。

  

  陸行試圖調動劍意,卻被一股蠻橫的力道打散了凝聚的劍意。

  「陸行,你非儒生,竟敢踏入文道遺蹟!我饒你性命,將你囚於藏書石室,若你不能在試煉結束前修出浩然氣,那遺蹟中的寶物便與你無緣。」

  看著眼前忽然變了一副模樣的沙中老人,陸行沉默不語,意念暗暗溝通劍道,以防文道遺蹟的主人下死手。

  伴隨著風沙的匯聚,一個傳送法陣在陸行腳下凝聚。陸行的餘光看向沙中老者的身側,只見他的右手艱難的顫抖,小拇指在沙子上寫了兩個字,隨後又迅速抹掉。

  光芒大盛,陸行被傳送到藏書石室中,而他的腦海中深深刻著兩個小篆字——「先秦」。

  ……

  無邊無際的沙漠,一行人徒步行走在沙丘上。

  「我、我這是在哪……」譚菁迷迷糊糊睜開眼,身子有些顛婆,察覺到自己似是在他人背上。

  「陸、行,是你嗎……」她摟著韓瑞脖頸的手緊了緊,直到古竹的悠香飄入她的鼻內,心中頓時恍然:不是陸行,陸行的身上有海水的腥鹹味。

  譚菁拍打著韓瑞的後輩,輕聲道;「韓師兄,放我下來吧,我能走的。」

  韓瑞腳步頓住,連忙將譚瑞放下,再遞上一個水壺,道:「師妹醒了就好,若是你真出了什麼事,我便無顏再見夫子。」

  周遭的一眾人也紛紛停下腳步,遞上乾糧圍著譚菁噓寒問暖。

  「師妹可讓我擔心死了?還以為你沒能從海獸的圍堵下逃生……」

  「說什麼呢,師妹吃些乾糧吧,這一路奔波,想來餓了。」

  譚菁抬頭,目光閃爍,在人群中尋找著陸行的身影,耳邊有書院弟子的關切,但她的心真的好慌張。

  陸行呢?陸行呢……他人呢!

  譚菁焦急地開口,問:「你們看見陸行了嗎?」

  嘈雜之聲旺盛如烈火,卻被一盤冷水撲滅了。無論是書院弟子還是寒門弟子,他們表情扭捏,低頭不語。

  「韓、師兄,陸行呢?他在哪?」譚菁的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數遍,卻良久沒得到回覆,她只得看向韓瑞,顫抖的聲線帶著一絲懇求。

  韓瑞亦是低下頭,似乎不願意回答譚菁的問題。在他的理解里,便是陸行的劍道修為再高,也只是凡人之軀,如何能在蘊含天地規則的沙山傾覆下存活?

  陸行的確是身份尊貴,可文道遺蹟里向來沒有什麼權貴之論。除非你有一道浩然氣,才能在面對生死危機時選擇傳送離開。

  「你回答我,陸行是不是考核失敗,被傳送走了?」譚菁神色慌亂,餘光瞧見了自己右手中指處的戒指,忽的心頭被揪住一般。

  終於有一名寒門弟子忍不住了,喝聲道:「誰說陸哥死了?他只是為我們斷後攔下了沙塵暴!」

  「我……」譚菁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道:「我去找他,沙塵暴殺不死他的,他若是重傷一直躺在沙子裡,那才會死。」

  譚菁拿起一壺水和些許乾糧,便往外邊走,論方向,與眾人背道而馳。

  「師妹,我與你一同去。」卓棟被韓瑞一腳踹出,高聲道。

  「就是,我們一起去尋找陸行,多個人多份力量。」數位寒門弟子踴躍而出,紛紛收拾行囊。

  「不必了!我一人去足矣。」譚菁搖頭拒絕了眾多師兄的美意,道:「我並無問責你們的意思,只是陸行救我一命,我也得救他。」

  輕風吹過,掀起一陣沙塵。

  韓瑞駐足站著,握著靈珠的手暗暗使勁。他還是頭回見到這樣的譚菁,與往日的活潑聰穎截然不同。

  譚菁遠看著韓瑞,作揖道:「師兄不必擔心我,真遇到不可阻擋的危險,我便用浩然氣觸發傳送陣,頂多考核失敗,不會有生命危險。」

  活落,譚菁背起行囊,朝著山丘之下而去,白裙沐日光,宛若黃昏。

  走了一段路程,譚菁頓住了腳步。沙漠看不到盡頭,她自然不會盲目尋找,右手伸向髮髻,取下一枚木簪。

  木簪頂端凸起的地方刻著一個「溫」字,這是她家夫子的本命字。

  「溫夫子,拜託了。」

  木簪刻字的一端閃過金芒,浩然正氣在譚菁的身前匯聚成一個厚袍男子。

  溫夫子伸手一探,無數沙塵在他手中凝結成一柄戒尺。他手持戒尺,伸指撕開此處的空間,隨後緩步踏入虛空中。

  「菁兒,乖巧等著,為師幫你問問路。」聲音溫婉,溫潤如玉。

  譚菁乖乖站在沙丘上,張目打量著四周,靜心等候。

  約莫盞茶功夫,空間再度被撕開一道裂縫,一隻玉碧的手扣在了縫隙處,溫夫子右手抵著腰,半駝著背走出,長吁一口氣:「菁兒,你可累到你家夫子了。」

  溫夫子嘴角苦笑,身軀潰散一抹輕煙,鑽入木簪中,再留下一句話:「沒事別喚我,再有危險,為師便帶你離開文道遺蹟。」

  「說起來,這處文道遺蹟有些奇怪呢……」這話溫夫子沒說出口,僅僅在心中喃喃。

  再等了有一會兒,前方的沙子中鑽出一個老者,老者的右臂的衣袖空蕩蕩的,似是斷了條臂膀。

  「奉大儒的命令,我替你實現一個願望,文道遺蹟里任何一件寶貝任你挑選。」沙中老人目光空洞,聲音無悲無喜。

  譚菁目光閃爍,大儒說的便是溫夫子。她搖搖頭,問道:「陸行可還在遺蹟內,帶我去找他?」

  「陸行……」沙中老人的眼神微頓,似是有了幾分變化,愣了好久,才道:「你說的該是那位用劍的強者,你當真要找他?」

  「嗯!」譚菁點點頭,聽沙中老人話中的意思,陸行應該沒有什麼危險。

  「我僅要尋他,若是方才溫夫子為難於你,我代家師向你致歉。」

  沙中老人猶豫了一會,問道:「若是因此錯過宮殿開啟,一無所獲呢?」

  「沒事的,能結識陸行,已是我此行最大的幸運。」譚菁盈盈一笑,如花容淺塘。

  「好,」沙中老人揮手創造了一處通道,沙塵環繞在門戶周遭。沙中老人攤出僅剩的左手,道:「請吧。」

  譚菁毫不猶豫地走進門戶之中,隨著沙中老人一揮手,一切消失不見,僅有無數的飛沙如燕鳥盤旋。

  ……

  藏書石室,遍地都是書籍,有一部分還是古老的竹簡。

  「頭大,讀書怎麼能讀出浩然氣來呢?」陸行捧著一卷竹簡,躺在一堆古籍里。

  「菁兒有韓瑞照料著,應當不會出意外。就是不知道小古如何了,隔著太遠了,沒法聯繫啊。」陸行皺眉,他的身體不行,負擔不起開道的壓迫。

  他端看著竹簡,整個石室里連個筆墨紙硯都沒有,除了書,儘是書。

  「罷了,看書吧。」

  「古人云,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陸行搖頭晃腦,學童子讀書。

  「砰!」不過是眨眼低首的功夫,一道沉悶地撞擊聲響起。

  「痛、好疼……」一聲脆鳴落下,迴蕩在長寬皆一丈七尺的石屋內。

  「哐……」竹簡掉落到地上,陸行空舉著雙手,目瞪口呆:「原來……書中真有顏如玉!」

  「看什麼看,還不來扶我!」一聲嗔怒,讓陸行覺得熟悉,再一看女子的衣裙裝束,頓時恍然。

  「菁兒?你為何會來此?」陸行快步上前扶起譚菁,幫她查看有沒有磕破皮。

  譚菁趴坐在地上,看著手忙腳亂的陸行,噗嗤一笑,後覺得不妥,連用衣袖掩面。

  「好啦,陸行,你快與我說說,為何會被困在石室內?」

  陸行點頭,便將遇到沙中老人後發生的一切都說了一遍。譚菁也不嫌麻煩,耐心聆聽著。石室不算大,鼻間有輕香,二人僅隔咫尺。

  「哦,這般說來,是你用劍意暴力通關,這才惹來這麼多的麻煩呀~」譚菁眯起右眼,右手抵在陸行的胸口,假裝憤恨道:「快,你要給我們道歉,好端端的,把一個文道遺蹟的試煉變成地獄難度。」

  「真要道歉呀?」陸行眨眼,假裝無辜。

  譚菁繃著一張臉,許是被悶的,兩頰微紅,一臉鄭重道:「那是當然!」

  「好,」陸行一把握住譚菁抵在他胸口的右手,身子微傾,腦袋靠在譚菁的耳畔道:「嗯,對不起,我的錯。」

  「靠在耳邊說,更有誠意……」陸行企圖狡辯。

  「砰!」一隻玉腿高高蹬出,將陸行踹飛,譚菁冷哼一聲,小聲暗罵:「憨貨……」殊不知,她的臉頰,比那三月春的桃花瓣還要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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