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對女子要學會包容的、吧
2024-08-30 13:51:17
作者: 十九和拾一
天明,雞打鳴。
「柳丹揚——」陸行咬牙切齒地瞪著衣不蔽體的柳丹揚,看著她眼中一臉的無辜,陸行又不知從何罵起。
陸行連忙打量著房內的裝飾,再三確定是小鈺的房間後,陸行的底氣就更足了,不是摸錯門就好。
陸行搓著額頭,思考著昨夜發生的諸多事情。喝酒勿事啊!真讓柳丹揚和小鈺鑽了空子。
「小鈺是不是在你房間?你兩從那碗梨花味的湯藥開始就在算計我是吧?」
陸行右膝抵在柳丹揚的小腹上,右手划過她的玉頸,食指和大拇指捻著她的下巴,道:「把衣服穿上,隨我去書房,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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攆著柳丹揚出了房間,陸行餘光掃過床頭的淡紫色肚兜和褻褲,腦中又是一陣頭疼。
該如何面對黎芮?這個問題近乎無解。
二人來到書房,陸行從一個暗室里拿出一份捲軸,道:「照南軒的碟子要不轉移,要不抬到明面上來。否則等我離開賈城,你等會被東周府衙清算的。」
柳丹揚穿著緊身便衣,面色嚴肅,一動不動站在桌案的一側,道:「公子說的是,一切聽公子安排。」
聽我安排?問你意見呢!陸行皺眉看向柳丹揚,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嚴肅不變的面色,良久,才嘆了口氣:「行了、行了,我不生你氣,也不會因為這件事更小鈺慪氣。你給我好好說話,到底哪一種更適合照南軒這條線的碟子。」
柳丹揚眉頭稍揚,面色鬆弛了不少,拱手道:「稟公子,照南軒紮根賈城十餘年,已是根深固地。若無東周朝堂插手,地方官吏我等都能通融。」
「若是整條線撤離,日後再想安插一張同樣規模的請報網,恐怕會付出百倍的代價。」
陸行點點頭:「行,以防萬一,我今日去一趟府衙,與官府打個照面。」
「往後照南軒便搬到明面上來,算是雪津城在賈城的一個據點。」
「咚、咚——」問外響起兩聲敲門聲,一個大嗓門響起:「世子,大事不好了,魏姑娘要走了!」
陸行嘴角一抽,看著身側一臉震驚的柳丹揚,亦是假裝露出困惑的眼神,道:「為何?」
……
一處幽靜的房間,案前擺著幾個盆栽。
兩個亮麗女子的臉色都不算好,似乎爭吵一觸即發。
「你要走?為何?」黎芮出聲問道,她想不明白,魏穎昨日還與自己因為陸行而爭吵,僅一夜的功夫便要離開。
魏穎彎身整理著幾件衣物,多是小鈺在她剛住下時送來的。她沒有搭理跑來詢問的黎芮,自顧自的將衣物裝進同一個行囊。
「公子為難你了?他動你身子了。」黎芮幾乎是抱著肯定的語氣說的,她實在想不到別的理由。
魏穎抬眉,卻不是看向黎芮,而是將案前的盆栽挪到向陽的地方。
「你若是想留,便留下。你我不同,你美姬出身,會哄男人開心,在哪都吃香。」
黎芮冷眉一冷,她最瞧不慣的便是魏穎這副永遠冰冷的模樣。她忽地伸手拽起魏穎的右臂,將對方腕口的衣袖推開,白皙的右臂內側有一個青鳥印泥。
守宮砂還在……黎芮目光一滯,握著魏穎右臂的手不自覺的使勁,指甲陷進了魏穎的白面的嫩肌里。
「放手!」魏穎話如琴音,化為風刃將黎芮的手打開,冷聲道:「我是寡婦,沒你的釋然。於我而言,留在世子身邊不算什麼好的歸處。」
此話落下,魏穎不再搭理黎芮,僅帶著一袋裝著衣物的行囊,連案上的木琴都沒帶上。
照南軒的一層。
魏穎剛下樓梯,便撞上了從另一便樓道下來的陸行、辛乙和柳丹揚。
「魏姑娘請留步,」辛乙是走得最勤快的,連忙喊道。
陸行跟著下來,臉上露出一張略顯尷尬的笑臉,抬手跟魏穎招呼。
魏穎俏眉微顫,卻不是看向陸行,而是對走得近辛乙說道:「沒讓你跑去跟陸行說,我要走是我的事情,你攔不住的。」
這幾日,辛乙是魏穎在照南軒唯一交的朋友,自打那日辛乙在酒樓瞎起鬨後,整日裡除了練武的功夫,便轉在魏穎身邊,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也是第一時間送來給魏穎。魏穎也送了一方手帕給辛乙,一來二去,兩人算是成了要好的朋友。
見辛乙還要說什麼,魏穎的臉色難看了不少,冷聲道:「我做的決定,連你家主子都改變不了,你不過是個看門的,莫要痴心妄想。」話說得無情,魏穎是有意為之的,若是在陸行面前與辛乙關係過好,恐會生出隔閡。
陸行問道:「真要走?」
「恩,」魏穎點點頭。
「好,」陸行點頭,從腰間去除一個小包袱,伸手遞給魏穎,道:「些許銀兩,算作盤纏。」
魏穎沒去接,道:「財帛動人心,公子給的多了,小女子力薄,亦是守不住的。」
陸行靠近一步,低聲道:「穎生得貌美,此怕出了照南軒,多會有人惦記,若是真想尋個安生的地方,不妨去北地。」
魏穎唇角微起,笑道:「民女在賈城待了三載,尚且能守住清白。可在這照南軒僅僅待了三日有餘,卻是險些……」
陸行嘴角抽搐,卻是不好解釋什麼,只得將小包袱塞到魏穎手中,壓低聲音道:「裡邊是你的褻衣。」
魏穎往外推的手一滯,連忙將小包袱拿到身後,作揖道:「公子,民女就此別過。」
待魏穎走遠,陸行回首看向柳丹揚,沒好氣道:「走吧,隨我去一趟府衙。」
……
府衙,大堂。
主簿顫顫巍巍地沏上一杯茶,用的是金羽葉和山泉水。縣令亦是畢恭畢敬地站著,將茶往稍稍一推,前邊坐著的是一位著黃衣道袍的女子。
「大人,不知您所來何事?」
黃袍道姑看都沒看看一眼桌上的茶水,平淡道:「將近五年來賈城新登記的人口冊子拿來,我有用。」
人口冊子,呼、還好不是來查帳的……縣令一腳揣在了主簿的屁股上,喝令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等候的功夫,黃袍道姑靜默坐著,眼神平淡無波。縣令低著頭,不敢多打量黃袍道姑一眼,心裡更是翻江倒海:能有東周皇室的手令,還穿著道袍,縣令不敢細想,無論是哪邊他都惹不起。
「噠、噠……」門外傳來腳步聲,縣令皺眉看去,心裡暗罵:為官十餘年的修養呢,不就是假帳沒做全,至於腳步聲那麼重嗎?
然而,縣令心中的嘀咕到此為止,他的目光頓時愣住,幾乎是以飛奔的速度跑到門口,道:「下官高策,見過世子。不知世子親臨,有失遠迎。」
不遠處,主簿正提著褲腿奔跑過來,疑惑著大堂怎麼又多了一男一女,正巧聽清楚高縣令的一席話,嚇得連手中厚厚的人口冊子都掉了。
陸行彎下身子,撿起地上的人口冊子,用沾塵的一面輕拍著主簿的褲腿。這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看得高縣令和主簿是大氣不敢喘一個。
「把東西給我!」一個清響的聲音響起,隨後是面色稍老的黃袍道姑走出。
一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黃袍道姑的身上。
高縣令和主簿相視一眼,低頭不語,裝作一副傻蠢模樣。
柳丹揚探手向前一推,暗自使勁攔住道姑搶奪冊子的手,卻被對面一個轉腕就推開了。
陸行張目打量著,任由黃袍道姑將冊子奪去。他就是有點困惑,很難想像方才的清響的聲音是一位稍老的道姑發出的。
「小子曾是龍虎山招搖峰的弟子,見過道姑,不知道號為何?」陸行恭敬的拱手道。
黃袍道姑靈動的眼神仔細打量著陸行,緩緩開口:「我見過你,準確說是你的畫像。陸行!辜負了小師妹的那個混蛋。」
她認得宋傾然?陸行雖從未見過這位道姑,但心中已不再猜忌,急切問道:「不知宋傾然可還好?」
「哼,」黃袍道姑冷哼一聲,似是因為有外人在場,她才沒說出「逃婚」一詞,道:「她要下山,老天師不讓,她便獨自去闖靈龜陣,失敗後就被荷道姑關了禁閉。」
靈龜陣!擁有天罡四陣中最強的幻術和防禦。那丫頭是昏頭了嗎?怎麼敢去闖那陣法,便是地仙進去也得脫層皮。
陸行心思觸動,他恨不得立馬回到龍虎山,看看宋傾然有沒有傷著了。
「你想回龍虎山?」黃袍道姑冷哼一聲,似乎是覺得諷刺,譏笑道:「龍虎山封山了,你便是想回也進不去。」
封山?出了什麼變故,何至於龍虎山都封山了。
看著陸行變換的臉色,黃袍道姑眼中閃過一絲得意,似是以此為樂。她隨意翻動著手中的人口冊子,幾乎是一目十行的功夫,知道看到想看到的一個名字,她才欣欣然停下翻動冊子的動作。
「給你咯,有驚喜哦。」黃袍道姑將人口冊子甩在陸行懷中,提著步子朝堂外走去。大堂內共有四人,除了陸行外,她都沒正眼瞧過。
柳丹揚的桃眼顫抖著,似是極其不滿眼前道姑輕慢的動作,可一股氣機封鎖著她,即便她動用蠱蟲的力量也無法掙脫。直到黃袍道姑離開此間,她才猛地掙脫開束縛。
「世子……」柳丹揚的話未出口,便被陸行用兩根手指抵住了唇。
陸行另一隻手拿著人口冊子,微微眯起眼:便是在龍虎山三載,除了我那便宜師父荷道姑以外,可沒人敢這般與我說話。
隨後,陸行回頭對兩位裝傻充愣的縣官說道:「日後照南軒算是我雪津城的地盤,記住了,不是北地,是雪津城。」
「還有,你們認得這黃袍道姑?」
聞此,高縣令瞪了眼主簿,主簿又小心地看了眼黃袍道姑離開的方向,良久,開口道:「這黃袍道姑,有皇室的手令。」
和皇室沾關係?陸行一時對黃袍道姑的身份有些拿捏不定了,吩咐道:「這人口冊子,我先借用會兒,晚些會讓人送回來。」
陸行丟下這幾句話,便帶著柳丹揚離開了。
衙門門口,兩位合作多年的縣官身子骨一軟,癱坐在地上。
「總算送走兩位瘟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