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碗壯陽藥引發的血案
2024-08-30 13:51:15
作者: 十九和拾一
照南軒,三層。自打陸行以世子身份入住後,三層便只有雪津城的人。
略微漆黑的廊道內,一個佝僂著背的黑色身影趴著扶手行動著,黑影直往廊道的盡頭走去,那間屋子有夜壺,算是茅房。
茅房內有一盞燭光,這人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色裡衣,面容俊俏,正是起夜的陸行。
「哎呦,」陸行一頓哀嚎,小腹熱乎乎的,熱著熱著他就憋不住了。
在茅房裡足足折騰了一刻鐘,陸行才穿好褲子走出。兩股顫顫,腳底心傳來的酥麻讓他每走一步路,都得好生緩一緩。
陸行一隻手扶著木欄,貓著身子行走在漆黑的廊道中,腦袋有些暈暈的,不光酒沒醒徹底,連小腹的燥熱都愈發強烈了。
覺得走了差不多的路,陸行推開房門走了進去,屋內沒燈,下弧月正好被陰雲擋住,他一時瞧不見外屋的裝飾,只覺得空氣中有一股好聞的杏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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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裡屋,床鋪上空中好大的位置,陸行想也沒想,掀起被褥便鑽了進去。
「咦、啊——」魏穎迷迷糊糊中感覺身側有一道沉重的呼吸,她睜眼看去,竟然、竟然是個男人!她連忙扯著嗓子喊叫,可嘴立馬就被一雙大手捂了個嚴嚴實實。
「唔、嗚嗚——」魏穎瞪大著雙目,因為照南軒的三層只有陸行一眾人居住,她便沒封死房門,只是沒想到真有膽大包天的人竟然趕趁夜行色。
陸行的手指被魏穎的牙齒咬出血來,手指的痛楚讓他有些清醒了。
我這是在哪?陸行張目瞧著自己懷中摟著的人,手臂處有一陣陣酥軟感,還是滾燙的。
「是小鈺嗎?」陸行口中的犯嘀咕,道:「不是說身子不適,怎的偷偷跑到我房間內來了,也不讓我好生準備一番。」
說著,陸行鬆開了按著魏穎嘴巴的左手,將右手塞進了被褥里,方便行事。
陸行?魏穎眼中滿是驚慌,心思紛亂:公子怎麼進了我的房間,公子以為我是小鈺嗎?
「嗯~」
一隻不安分的右手在魏穎的小腹上勾勒,指尖在肌膚上畫圓圈,如觸電一般的酥麻讓魏穎發出溫潤的喘息。
陰雲被鳳吹散,月色照進屋內。
陸行傾斜的目光落到床頭,一件肚兜壓著褻褲堆疊得整整齊齊,其上繡著淡紫的薰衣草。他的目光微頓:這不像是小鈺的內衣啊,莫非是昨日的髒了,換了件新的?
想著,陸行空著的左手從魏穎脖頸的縫隙間穿過,將她的額頭向上抬起,唇舌親吻在白玉般的天鵝頸上,如磨盤一般留下一個個紅印。
不行,我身份低微,又是寡婦,與公子名不正言不順……魏穎在心裡說得嘹亮,可陸行炙熱的鼻息就如同給惡魔的利爪一般挑撥著她未經雕琢的身軀。她悶哼一聲,腦袋陷入一陣空白,到嘴邊的話也咽了下去。
「小鈺變胖了?莫非是這幾日我堅持不懈的緣故。」陸行小聲嘀咕,在小腹打轉的右手總是被一處山峰打了回來,似蜀道難,山路崎嶇。
胖?混蛋,說誰呢!魏穎內心羞憤,頭回見人這般數落自己的身材,她挪動右手往陸行的不安分的大手抓去,想到打斷陸行繼續攀登的步伐。
陸行的右手觸碰到一隻潤滑的玉手,他微微使勁便將魏穎試圖阻攔的右手一把擒住,隨後蠻橫地拽著魏穎的右手,兩隻強壯的大腿將魏穎的玉手牢牢夾住。
初戰告敗,魏穎仍然不死心,空著的左手往陸行的腰間探去,想狠狠地揪一下他腰間的肉,卻不想遇到被陸行粗暴的阻攔,只一下的功夫,魏穎就滿臉羞憤地收回了進攻的手。
兩次出手都落了下風,魏穎再無攻擊的手段,正在喘息思慮的功夫。她的上塔和下塔即將被虎狼之軍攻破。
烽火燒,狼煙起。要揭底牌了!
「陸行,你瞧瞧我是誰!」
魏穎杏目慍怒,逼不得已之下,玉碧的小腿奮力揣在了陸行的小腿上,將她被束縛的右手救出。
青絲掩面,魏穎順勢翻了個身子,右手將青絲撩開,露出了緋紅的臉龐,左手用力一拽,將大多數的被褥蓋在她身上,這才蓋住了多數春光。
「你?我……」
陸行這才瞧清魏穎的面容,杏梅含怒。哪還不知道眼前的女子是誰。
「……」一時愧顏沉默,陸行不知說何妥當。
「公子還是回去吧,穎便當今夜之事並無發生。」魏穎失落地側著臉,臉頰半數藏到了青絲中,聲音哽咽:「明日,我便會搬出照南軒,回自己的小宅子裡待著,望公子勿要尋我。」
陸行的額頭冒出冷汗,徹底從方才的雲雨中醒悟過來,察覺腹中的燥熱難平,他一道劍氣沉入肺腑,以破釜沉舟的能耐將藥性徹底泯滅。
「是今天下午喝的那碗湯藥,小鈺和丹兒竟然敢給自家公子下藥!我非得教訓你們一番。」陸行回想今日發生的一切,才想起那碗梨花香的湯藥。只是這話他不可能跟魏穎去說,若是用這種荒唐的理由,怕是魏穎就真一點留下的心思都沒了。
「穎……很美!」陸行坐在床沿,給魏穎留出了空間,臉龐微側,露出一副愧疚的模樣,道:「不似人間女子,讓人望而傾心。」
這翻誇讚的話落下後,魏穎的眼神中多了幾分神采,她抬起眼帘看向陸行,搭在床褥上的玉手緊了緊,良久,開口道:「公子謬讚了,容貌是天賜,非穎之所願。穎早年嫁於一名書生,可惜命不好,夫君早逝,穎是一名寡婦,望公子自重。」
這一句話既接上了陸行的誇讚,又是表明了魏穎的立場。饒是心思縝密若陸行,也是心聲錯愕,到底是怎樣的遭遇,能讓魏穎芳齡十九便能有如此玲瓏心思。
陸行心生不忍,看著魏穎的一雙杏目,如圓月般深深地勾著他的心弦。陸行很清楚,他已經迷上了這樣一位知分寸、明事理的姑娘。
「穎,留下吧。」陸行站起身子,他伸手將床頭的肚兜和褻褲捧到懷中,僅淡淡留下一句話,便走出了裡屋。
「今夜我不動你,用你的貼身衣物代替。我會尋個良辰吉日,照著天地的規矩來迎娶你。當然,明日你若是要走,我不會強留……」
「咯吱,」房門被打開,又再度被人關上。
此刻的裡屋,有嗖嗖的動靜。
魏穎無力地倒在床上,腦袋側靠著枕頭,青絲掩面,僅能瞧見淡粉的兩瓣嘴唇,其間有瑩瑩玉齒。
床褥僅蓋到腰間,青絲落到胸口,如乘涼的大樹,將白皙的春光盡數遮蔽,僅能瞧見些許紅潤的溝壑。
柳腰玉膚,小腹上沒一點贅肉,甚至還能瞧見陸行用手指勾勒的一個半圓,紅印尚未消褪。背如柳條,比起月色還要白皙,骨骼之處有些許紅暈,是方才和陸行磕碰時留下的。
「公子,恩~」魏穎握在床上,一個翻身,整個身子幾乎從被褥中掉了出來,她蒙頭扎進枕頭中,耳根子處已是通紅。
靜若處子,她雖是寡婦,但夫君猝死在洞房之時,何為男女之歡,何為周公之禮,這些魏穎都不懂。可滾燙的臉頰,炙熱的心跳聲,無一不再告訴魏穎,僅是方才十餘分鐘的招架,她已經隱隱對這位拿走了她肚兜和褻褲的公子生出好感。
聽其耳畔,似有琴音,曰:彼其之子,美如玉。美如玉,殊異乎公族。
……
屋外的走廊,陸行昂著頭沉思,心中默讀著清心咒,目光順著藻井看向高空的月亮。
月亮、怎麼缺了一角?
陸行眉眼微皺,心聲寒意:不對,是有人在那!
陸行一腳踏在欄杆,踩著劍氣登上屋頂,而磚瓦的盡頭,一個黑衣人站在翼角上。
他是何人?意欲為何?陸行眯起眼,藏在袖子裡的左手偷偷凝聚起一道劍氣。
「忽——」似是起風了,微風吹過陸行的臉龐,而陸行聚睛看著的黑衣人卻失去了蹤跡。
一雙琉璃玉手抹過陸行的脖頸,聲音沙啞聽不出男女:「世子真是雅興,手中還捏著女子的貼身衣物。」
「你——」陸行聲線顫抖,強咽下一口唾沫,不敢稍做動彈。
黑衣人的琉璃玉手撐起陸行的脖頸,透明如玉的食指抵在陸行的喉結處,聲音沙啞:「武仙留在您身上的氣息終於消散了,齊睦也不算白死。」
「世子無需驚慌,在下不是來殺您的,在下僅有一個請求。」黑衣人的斗篷被風吹落,卻沒落到屋頂上,而是乘風而起、不留痕跡。
濃眉大眼,似是一個中年的大叔。陸行抬著脖頸不敢擅動,一道停懸的風刃抵在他的喉結處。
黑衣人來到陸行的身前,右手在衣襟下一探,抓住自身的皮膚便往上拽,一張皮肉麵具被他拽落。
捲起的青絲落下,眸如星辰深邃,有微風吹亂額前的劉海,這是一位絕美的女子。
女子面露笑容,兩頰陷出深深的梨渦,道:「聽聞世子良善,不妨借我一個吻如何?」
聲音一改之前的沙啞,如清泉滴落、回流婉轉。
「我今日還特地畫了妝容,蛾眉、螓首,唇紅、齒白——」女子說著,身形往前探出一步,高高踮起腳跟,唇如玉脂,「叮」地咬在陸行的唇上。
陸行眼眸一顫,其中神色複雜,一絲擔憂,尤多不解。
下弦的月光如玉兔攢動,為二人鋪上銀色的新衣。
「唔、哼——」這一吻很久,連黑色斗篷都飄到了數里之外。女子悶哼一聲,憋著的氣機斷了,目光流轉在陸行的唇間,似有戀戀不捨。
女子未做停留,踏著青色的磚瓦而去,消失在陸行的視野重。
陸行眉頭緊皺,腦袋昏昏沉沉的,他從屋頂上越到三層的廊道中,只覺得身子莫名的輕。
「啾——」耳邊似是被寒風揪住,一個溫柔如絲的聲音響起:「這一吻,借走你北地三成氣運!」
北地!三層氣運!陸行的腳步一個踉蹌,腦袋重重地磕在門檻上,隨後不省人事。
稍許時間流逝,伴隨著「咯吱」的聲響,房門被打開,柳丹揚衣著輕薄,目中滿是驚愕:「公子?」
她彎下身子,背著陸行回到了屋內。
殊不知……
月亮缺了一角,還是先前的翼角上,絕美女子靜默站著。
她輕輕吐出一口氣,青絲飄動,與風為伴。
「等明日起來,你將忘記今夜與我有關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