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解渴

  「告訴我。」康斯坦斯向他哥哥的侍從亞里昂下達了這一命令。

  「其他領主也接到了同樣的傳票。雷尼爾國王正在方丹集結軍隊。」一個寒冷的早晨，他們在龍王的書房裡會面，那是渡鴉日的幾個星期前，戈弗雷還在從赫塞奧德前往米丹哈爾的路上。

  「有什麼跡象表明國王的計劃嗎?」

  「伊隆的任何地方都沒有騷亂需要平息。當他登上王位時，他的許多封臣都有異議，但沒有一個人公開違抗國王。」

  

  「Herbergja，」康斯坦斯喃喃地說。「伊隆德的國王對這座城市有一種不健康的痴迷。雷尼爾必須明白，如果沒有一支比圖桑更強大的艦隊，他就無法征服赫貝里加。」

  「國王似乎不這麼認為。」

  「你還學到了什麼?」

  「再也不提伊隆了。」亞利昂遺憾地回答。「我正等著你在Hæthiod的管家的消息。我帶來了南方的消息。」

  「是嗎?」

  普萊蒙特有傳言說阿德拉國王想娶阿靈家族的阿迪絲。他派他的軍隊去赫西奧德協助阿達布蘭德爵士作為即將到來的聯盟的象徵。這是你管家送來的。」他把一封信放在主人的書桌上。

  康斯坦斯向後靠在座位上，皺著眉頭。「我想知道是什麼讓阿德拉德睡了這麼久。現在一切都井然有序了。」他沉思著。阿德拉德娶了另一個龍出生的人來加強他的主張。他將他的軍隊與赫塞奧德的騎士團部隊結合在一起，由一位不敗的指揮官領導。當這兩位國王和騎士進軍米丹哈爾，爭奪龍王座時，誰能反對他們呢?」

  「但他們不可能同時繼承王位。」亞利昂提醒他的主人。「想要加冕的是國王還是騎士?」

  「這對我們來說無關緊要，」康斯坦斯反駁道。「不管怎樣，我們都將成為一個被移除的障礙。」他咬著牙呼了一口氣。「現在很明顯了。這些電報傳播了愛達布蘭德勝利的消息。他是在為自己的叛國罪埋下禍根。」

  「鳳凰社、科恩代爾、伊隆德。」「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阿達里克的龍王安靜地坐了一會兒。「我必須採取行動。叫貝爾伏瓦的使者過幾天來看我。」他吩咐侍從。「以後再來找我。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幾個小時後，康斯坦斯進入了皇家翼樓。國王們注意到了他的靠近，但並沒有阻止龍王，他被允許直接從皇家房間進入客廳。

  「我的王子。」康斯坦斯低下頭向哈德馬打招呼。「我們可以私下談談嗎?」

  「康斯坦斯勳爵。」公爵和藹地說。他看見他手裡拿著一杯酒坐下來，顯然心情很好。「離開我們。」他命令道，讓貝里蒙德和另一個國王離開了房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你記得嗎，我答應過要監視阿達布蘭德，以防他成為一個威脅。」康斯坦斯提醒他。「我最近才得知他已經加入了科恩代爾國王的聯盟。」

  「一個聯盟嗎?為了什麼?」Hardmar皺起了眉頭。

  「國王將迎娶愛達布蘭德的妹妹，把他們結合在一起。國王的軍隊將進軍赫塞奧德，毫無疑問，叛徒騎士將在那裡指揮他們。考慮到他的父親在赫奧隆德以叛亂者的身份死去，他的兒子走上同樣的道路也不足為奇。」

  「我就知道!」哈德馬喊道。「他一直覬覦我的王冠。必須阻止他!」

  康斯坦斯解釋說:「我有一個這樣做的計劃。阿達布蘭德在赫塞奧德我們無法到達，周圍都是鳳凰社的部隊。必須把他引到米丹哈爾，把他孤立起來。」

  「這怎麼能做到呢?」既然他計劃背叛，他會警惕我們做的任何事情，」王子插話道。

  「作為一名運動員，愛達布蘭德在愛達辛號上占有一席之地。如果會議是為了討論無關的問題，他就有理由來到米達哈爾。此外，對土地所有者的保護會讓他感到安全，不會懷疑任何事情。」

  「聰明，」哈德馬承認道。「有些貴族可能會抱怨說，我們破壞了這片土地，抓住了阿達布蘭德，但作為一個叛徒，國王的和平並不會影響到他。」

  「我沒有這樣的意圖，」康斯坦斯喊道，聽起來幾乎震驚。「如果我們破壞了阿達爾辛的神聖和平，每個成員都會背叛我們。我們需要阿達爾廷正式宣布阿達爾布蘭德為叛徒，但如果我們在他受到地主保護的情況下囚禁他，貴族們會看到他被釋放，哪怕只是出於怨恨。」

  「他們是傻瓜嗎?」他們為什麼要保護一個叛徒?」哈德馬的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因為如果土地保護者保護叛徒，也就保護了他們，」康斯坦斯不耐煩地解釋道。「我有一個更好的辦法。和平只持續了兩周之後阿達爾辛就要開會了。我們只要確保愛達布蘭德早一點到達米丹哈爾就行了。」

  「我明白了，」哈德馬懷疑地說。「你將如何做到這一點?」

  「相信我，我的王子，我是你的龍王。解決這些問題是我的責任。」

  「很好，」王子說。「做到這一點，我就會非常滿意。如果你失敗了，我也同樣不滿意。」

  「這不會發生，」康斯坦斯守口如瓶地說。他簡短地點了點頭，轉身迅速離開了。

  雖然康斯坦丁有時會在宮廷里尋找其他年輕貴族進行遊戲和娛樂，但與家人住得很近，這意味著他的夜晚基本上是壓抑的。此時，紅鷹守衛著城堡的大部分場邊，他們還接到命令，要確保龍王的兒子不惹麻煩。正因為如此，瑪蒂爾德在兒子的房間裡找到他時，很少感到失望。

  「康斯坦丁，」她走進去時喊道。與其他時候不同，她的聲音很沉重。

  「我在這兒，媽媽，」他回答說，從床上抬起頭來。

  「坐起來，」她告訴他，他這麼做了，她坐在他旁邊。「康斯坦丁，我的孩子，你似乎不滿足。」

  「我沒什麼可抱怨的，」他告訴她。「這裡很沉悶，但瓦爾卡斯特也會沉悶，叔叔的房子也會沉悶，如果它沒有被燒毀的話。」

  「我的意思是你對生活的不滿，」瑪蒂爾德解釋道，這讓她兒子的臉上瀰漫著困惑。「作為你的母親，我的任務就是補救。我已經和你父親談過了，我們已經想出了一個解決辦法。」

  「你和爸爸談過了?」

  她點了點頭。「你可以做一件很簡單的事，它會把你從陰影中推出來，重新回到你應有的位置。我已經安排好了一切，但我需要看到你自己採取行動。你父親需要知道這是你應得的。」

  「值得嗎?」

  瑪蒂爾德從衣服里拿出一個小酒壺。「今晚，瓦萊留斯的保姆會睡得很沉。我已經注意到了。我答應亞歷山德拉在她房間陪她。她最近睡得不好。」女人笑了笑。「這是給你的。」她把小瓶子塞到康斯坦丁手裡。

  「我不明白，」他困惑地說。

  「今晚，你不會被打擾。沒有人會醒來。去瓦萊留斯的房間，讓這些藥水滴到他嘴裡。」

  「這究竟是為了什麼?」

  「為了證明你是我的兒子，」瑪蒂爾德嚴厲地對他說。「為了證明你父親的價值。你認為他有一個無所事事的兒子，整天無所事事，就滿足了嗎?」

  「但這有什麼用呢?」康斯坦丁的臉上充滿了不安。

  「它會讓事情恢復正常。」她用手抓住他的下巴，直勾勾地盯著他。「你還是個孩子嗎，我的孩子?」

  「不，媽媽。」他透過她的手笨拙地咕噥著。

  「照我說的做，否則就別指望成為我們家的一員。」她一邊說，一邊用指甲戳進他的臉頰。她放開他，站了起來;儘管她身材矮小，但與他坐著的姿勢相比，她似乎很威嚴。「今晚。別讓我失望，」她提醒他。她離開時，他低頭盯著仍然攥在手裡的瓶子。

  龍王接見的時間早已過去，但他還是來了一位客人。紅鷹隊的傑羅姆坐在康斯坦斯桌子對面的座位上，用好奇或懷疑的眼神盯著這位貴族。

  「有人告訴我，你就是我需要的那種人，」康斯坦斯宣稱。

  「那要看你要找什麼樣的人了，大人。」

  「我需要一個會完全按照我說的去做的人，無論這是什麼，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他最看重的是金錢。」

  傑羅姆揚起眉毛。「通常領主們最看重的是忠誠。」

  「我很實際。在七大王國里，我可以支配的黃金比任何人都多。我發現很難信任一個只對榮譽忠誠的人，但一個對黃金忠誠的人，我可以信任他。」康斯坦斯解釋道。

  「這是有道理的。」

  康斯坦斯拿出一個很重的袋子，塞滿了他的手。「我們現在先從白銀開始。如果你幫我完成一件事，這個袋子就是你的。」

  傑羅姆貪婪地盯著硬幣錢包。「大人，您需要做什麼?」

  「今晚，我要你溜進我哥哥的臥室。作為一名紅鷹，你去那裡應該沒問題，我哥哥一個人睡。」康斯坦斯用另一隻手拿起一個小瓶子。「他總是在床邊放上一杯酒。把這個小瓶倒進酒里，不要讓任何人注意到。明天早上再來找我拿錢。」

  「裡面是什麼?」

  「如果你得到了報酬，這有關係嗎?康斯坦斯問道。

  「沒有，」另一個人承認道。「大人，你為什麼不自己動手呢?」你比任何人都更容易進入。」

  「他是我哥哥。這不是我親手做的。」

  傑羅姆舔了舔嘴唇。「在我這樣做之後，我能指望有一天找到自己的酒，用同樣的方式調味嗎?」

  「如果你不留痕跡，那我還有什麼理由呢?」康斯坦斯掂了掂手裡的錢袋。「足夠的問題。選擇權在你。你到底要不要那枚硬幣?」

  「是的，」傑羅姆回答，伸出手去拿瓶子。「我來做。」

  夜幕降臨後，城堡內部變得安靜起來，偶爾會有國王、老鷹或騎士團的士兵在巡視，或替戰友換崗。瓦萊在她的房間裡醒來了。她伸手去拿床邊的杯子，卻發現杯子是空的。她帶著惱怒的表情下了床，離開了她的房間。她在黑暗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地走著，直到她來到一間客廳，發現了一隻水罐。她斟滿杯子，痛痛快快地喝了一口。這時她才回頭看了看剛才走過的走廊，微弱的燈光使她皺起了眉頭。

  她走過去，看見那聲音是從瓦萊留斯的房間傳來的;門半開著。她往裡面看了看。小房間裡有一個凹室，鼾聲從裡面傳出來;孩子的保姆睡得很熟。男孩自己沒有發出聲音;他躺在搖籃里。坐在它旁邊，拿著蠟燭的是康斯坦丁。年輕人坐在地板上，一隻手放在孩子的床上，輕輕地搖晃著。

  「康斯坦丁，」瓦萊低聲說。「你在這裡做什麼?」她走了進去，隨手關上了門。

  「他在發出聲音，」康斯坦丁解釋說。「我只是搖著他讓他睡著。」

  瓦萊又走了一步，站在搖籃旁邊，用手撫摸著男孩的臉頰。他動了動身子，但還是睡著了。「他現在看起來很好，」她告訴康斯坦丁，坐在他旁邊。「你可以回去睡覺了。」

  「我會留下來的，」他說，盯著空空的門。「直到早晨。以防他再需要我。」

  「你很善良，」瓦萊深情地說。「你應該經常表現出來。」

  「也許。」他停頓了一下。「現在你有哥哥了，感覺怎麼樣?」

  「康斯坦丁，我一直都有一個哥哥，」瓦萊告誡他。「你和我從小就像兄弟姐妹一樣親密。我承認，頭一兩年我不喜歡你，那時你除了哭什麼都不做，但現在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她咧嘴笑著說。

  「那很好。」他微微一笑。「有家人真好。」

  「他很幸運，」瓦萊說著，朝睡著的瓦萊里烏斯點點頭。「有你這樣的哥哥真是幸運。等他長大了，你要教他這些東西。」

  「是的，」康斯坦丁說。「我會照顧他的。」他保證道，眼睛盯著那扇關著的門。

  就在附近，一隻紅鷹飛過了維爾家族所在的側翼。他走過瓦萊和康斯坦丁的空房間，他聽見亞歷山德拉和瑪蒂爾德在瓦萊的房間裡睡覺的聲音，他走過瓦萊里烏斯關著門的房間。最後，他到了最裡面的地方。他們沒有鎖上;這個位置在側翼的深處，在這裡和堡壘的其他地方之間有許多守衛。門在僱傭兵的觸摸下乖乖地打開了，他走了進去。

  床上睡著阿達里克最富有、最有權勢的瓦爾首領。旁邊放著一杯酒。老鷹拿出一個小瓶子，把裡面的東西倒進高腳杯;然後他把空瓶子塞進衣服里。幾分鐘後，傑羅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又來到了走廊上。

  離開機翼後，他終於遇到了幾個正在巡邏的老鷹同伴。「見過嗎?他們問。

  「一切都很平靜。」他告訴他們。「我的值日結束了。我該睡覺了。」

  「幸運。」鷹隊的一個隊員羨慕地說。

  「非常幸運，」傑羅姆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