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 絕對暴力？相對暴力

  「話說回來，你居然只是在跟那個怪物做，沒有女人嗎？我記得你的資料上是不禁女色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啊？什麼類型的都有，而且都是等級二十以上的高級能力者，順便也可以當你的保鏢。」蓋厄斯與劉鐵義走在超越領域最底層的倉庫中。

  蓋厄斯看著兩旁堆積成山，處於冬眠狀態中的史萊姆屠殺者，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沒必要，如果有喜歡的我會自己追求。我和綠之所以在一起，只是生理需求罷了，沒什麼感情。畢竟我現在剛起步，弄個總羅里吧嗦的正式女友也很麻煩。」劉鐵義滿不在乎的說道。「另外，這些史萊姆屠殺者是有保質期的，最短的大概只剩二十天了，廣場上有很多器官人，都是生產出來準備給他們用的。」

  「這樣嗎？嘖！」蓋厄斯聞言有些不爽，因為剛剛那個瘦削青年跟他報告時說了那個女人毀掉了部分物資的事。『這群傢伙，連我的任務都這麼敷衍胡來，看來要好好教訓教訓了。不過只是毀掉部分物資還不算什麼大事，臨時採購一些應該不會被發現……不，剛剛我動用星鏈財團那邊應該就已經把視線投到我這裡了，最近絕對不能亂來！好氣啊！』

  「這裡是我們新建成的生物研究室，以後製造器官人的地方。」兩人來到了研究室，劉鐵義繼續介紹。

  「蓋，蓋厄斯？！」

  一旁傳來聲尖叫，兩人扭頭看去，卻是麗貝卡被嚇得直接開啟了英雄飾品。

  『這誰啊？』蓋厄斯並沒有多加理會，回頭繼續參觀生物研究室去了。

  「你認識他？」劉鐵義蠻好奇的問道。「我記得你不是第一戰團的啊？」

  

  「之前領域攻略戰的聯合行動時看到過……不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他他他……」麗貝卡滿頭大汗的指著蓋厄斯的背影。

  「還用問嗎？當然就是被發現了啊。」劉鐵義彎腰撿起麗貝卡落在地上的文件還給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別擔心，事已至此，那就還是老辦法咯。」

  「老辦法？跟他合作？」麗貝卡無奈的垂下了肩膀，小聲說道。「那還不如回去跟財團認錯呢，這傢伙……」

  「我知道他是什麼人，但也沒辦法，只能如此了。」劉鐵義笑著說道。「附近已經被第一戰團封鎖了。」

  從幻霧花的視野可以觀察到，超越領域的地面和地底都已經駐紮了大量的能力者。

  而且這些人都不是普通的戰團正式成員，全都是蓋厄斯的直屬戰士，平時都是在40人以上魔塔里混的，最低都是二十級英雄。

  「嗯……看不懂啊，看來有時間還是要學習一下這方面的知識。」蓋厄斯走了過來，看都沒看麗貝卡，自顧自的說道。「還有其他地方嗎？」

  「那就去看看你最感興趣的生物巢穴吧。」劉鐵義笑著說道。

  「這個好，說起來你這裡能生產英雄單位最重要的就是剛剛那個英雄生物『綠』吧？自帶生物巢穴圖紙的英雄生物，我的確是第一次見到。」說到這，蓋厄斯的語氣頗為興奮。「小子你要知道，我可是全世界第一批進入魔塔的人之一，當初的我還只是一介傭兵，而當時與我一起進入那魔塔的戰友……已經全都不在了……就連最後一個，也被你殺了。」

  「啊？！你開玩笑吧！我怎麼可能殺得了跟你一個時期的大人物？」劉鐵義一臉震驚的問道。

  「小子啊，不是所有人都能適應無止境的血戰的。你是不是認為與各種魔塔怪物廝殺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但事實上，很多人即便是擁有了數據化身軀，擁有了英雄能力，也依舊不敢面對這些東西。並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真正戰士』的資質，但這種資質也分高低。」蓋厄斯並沒有說劉鐵義殺了誰，但劉鐵義卻突然想到了那個施展出回城術的布克！

  『不會吧？同一個時期的人物，一個是無敵的戰團長，一個是夜之城戰鬥小隊的普通成員……』劉鐵義心中略感一絲驚訝，但很快他就想起了自身的情況。

  之前還在跟他一起打拳的那些人，現在在幹嘛？

  總而言之是不可能也成為領域君王吧？

  『一步之差，一個選擇，就會讓同一起跑線上的兩人瞬間拉開天地之差。仔細想想，這跟人的出身何其相似，只不過決定自己出身的是父母而不是本人罷了。公平，公平……永生就是最大的公平，因為只要不停地活下去，就一定會遇到讓自己一飛沖天的機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劉鐵義先是覺世事無常無奈的搖了搖頭，但卻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情況，想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我做的是正確的！』

  「……有的人看似凶神惡煞精於戰鬥殺人不眨眼，但很可能只是他接觸這些東西時間太長『習慣了』而已。這些人一旦遇到自己無法理解的事情，就很容易意志消沉徹底崩潰。」蓋厄斯還在自顧自的說著。「你我這類人就不一樣了，我們的適應性很強，無論面對再惡劣的環境，只要肉體能存活，精神層面就會自動適應下來。無論魔塔里冒出阿里的是惡魔天使亦或邪神怪獸，無論它們的外觀和能力如何怪異噁心強大，只要進入戰鬥我們就可以冷靜的分析和應對，這可不是所有人都具備的天賦。」

  「而最重要的還是『意志』與『夢想』！」蓋厄斯眼中電光閃爍，站在史萊姆巢穴前，撫摸著這生物建築說道。「我們可是永生者！自然要做些凡人不敢想也不能想的大事！你說對吧？」

  『時間差不多了……兩分鐘，正好說完開始動手。』劉鐵義看了看大地通行證的冷卻時間，念頭一動一張石椅浮現在背後坐了上去。

  「蓋厄斯，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為什麼自認『超凡』呢？」劉鐵義悠閒的杵著臉，面上的冷笑帶著三分嘲意。「我說實話吧，你剛剛說的那些，不就tm是財團的那一套嗎？不，可能比財團還不如，你更像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幫派頭子，賽博瘋子。你覺得這就是『超凡』？這是『天賦』？你這明明就是精神病！你說不想被凡人拖後腿，但我覺得你只是厭倦了與人溝通，就像個自閉的小孩子一樣，只希望所有一切都順著自己的心意，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傷害你。這才是你想要獲得『絕對力量』的原因！」

  「我承認你比我年紀大，承認你比我經歷的事情多。所以你才會厭倦與人溝通，甚至討厭，畏懼這個世界！只有擁有了毀滅世界的力量你才會安心！但你這種人即便安心了又能怎樣？你這樣的人會讓這個世界消停才有鬼！你只是個自私，懦弱，但無比強大的膽小鬼！」劉鐵義毫不留情的說道。

  期間蓋厄斯想要反駁，但劉鐵義壓根就不給他插嘴的機會，加大音量直接壓了過去。

  蓋厄斯很惱火，他這個人很霸道蠻橫，但也是分人的，首先就是他不想殺劉鐵義，然後是他很想讓這個自己不能殺的人認同和服從自己。

  所以他罕見的對劉鐵義說了很多，但現在看來他說的那些都造成了反效果。

  而且最重要的是，由於不能殺劉鐵義想要反駁他，所以蓋厄斯認認真真的聽完了他的話，還稍微思考了一下下，然後他發現……

  這劉鐵義說的的確沒錯！

  「呼~~你很好，劉鐵義，你真的很好。」蓋厄斯原本有些不爽，但又突然釋然了，因為他發現自己似乎很久沒有與人這樣說話了。『仔細想想，其他人都在怕我，而且那些傢伙都很聰明，都是順著我的話，順著我的意思跟我說話。這也是為何我越來越不喜歡與人多說話的原因吧？因為很無聊……』

  「那麼，你又怎樣呢？無論想要用怎樣的方式統治這個世界，歸根結底也是需要『絕對暴力』才能維持秩序，否則這個世界又跟原始社會有什麼區別？那麼你覺得誰更適合擁有這個『絕對暴力』呢？」蓋厄斯想了想問道。

  「當然是我，我會變強，變得比你更強，然後給這世界帶來更穩定的秩序。因為你我之間是有區別的，我不害怕這世界，我也不恐懼人類。我會懲罰人們，甚至會殺人，但那是基於『愛』！」劉鐵義非常自信的看著蓋厄斯。「我見過這世界的底線，我一直生存在人們欲望編織的地獄之中，見證著人性的絕對惡。所以，我希望這個世界不要再有人經歷和我一樣的事情了。即便經歷了那一切，我仍舊認為人類是有希望的，是可以做得更好，可以摒棄掉那些無謂的『惡』。所以我要毀掉一切不合理的事與物，我會用這永恆的生命不停糾正這個世界的錯誤！我要成為絕對的『正義』！而不是單純的『暴力』！」

  「你的理想很不錯，但我們還是來聊一聊現實點的問題吧。你要如何阻止我使用你的領域呢？如果你不合作的話，我會殺了你，這點你不需要懷疑。」蓋厄斯笑著說出了自己的底牌。「對你而言，我就是絕對的暴力。」

  「沒錯，你很強，但這世界，或者說這個大洲至少是有一個傢伙絕對能擊敗你，甚至碾壓你。」劉鐵義表情嚴肅的說道。

  「哦？你這麼自信？」蓋厄斯心中感到一絲不妙……

  「當然自信，比如說，『天堂』的領域君王。」劉鐵義微微一笑。「而現在，提亞馬特的『大地通行證』已經冷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