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全線出擊

  鞏永固沉思了一會，道：「若本公讓你前去，你可有把握阻止此事？」

  任之華聞言，有些猶豫地道：「末將或可勸阻李嫣，但虞胤本是江湖人，習性與李牟等人相近。」

  「而且末將聽說這些天他與李牟交往甚密，末將恐怕......」

  鞏永固見他一臉難色，便知此事不可為，隨即想到虞胤本已陳兵保德、瓦塘等地，縱使任之華勸得住，此刻恐也來不及。

  他略一沉吟，又開口道：「先前錦衣衛曾傳信來，說大同那邊疑似有科爾沁的兵馬，現在可有新的消息？」

  任之華搖頭道：「暫時還沒有，不過王輔臣得到消息後，曾出城查探過，並未發現異常之處，他覺得應是對方的斥候。」

  「因為自從上次女真敗退後，察哈爾部的阿布鼐就十分活躍，聯絡了不少漠南的小部落，與科爾沁之間摩擦不斷......」

  

  鞏永固聽了任之華的講述，沉默了一會，道：「你立刻趕往寧武，讓徐文朴率軍前往保德，以便支援虞胤。」

  「同時讓韓霖的火槍隊即刻北上，協助張遷和姜瓖守衛大同，還有讓王英元就地隱藏，不用再南下。」

  任之華愣了愣，有些猶豫地道：「平西公，王英元已快到忻口，而且惠登相的兵馬也有撤離忻州的跡象，若現在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

  「再就是王英元叛軍的身份可能瞞不了多久，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後面要奪取新洲，恐怕會師出無名啊！」

  鞏永固搖頭道：「王英元的身份早就應該暴露了，只是因左夢庚和高傑正在爭奪西安，左良玉無暇顧及，才沒有行動。」

  「現今我們既要西進，就不能再惹左良玉，不然會對大局不利......」

  原來先前郝搖旗率軍退回延安時，鞏永固為了日後合理侵占山西，便讓降將王英元率軍退往大同方向，同時令徐文朴和韓霖佯作圍剿。

  在左良玉的兵馬進入陝西後，他立刻支助王英元兵馬，讓對方以叛軍的身份南下。

  隨後徐文朴、韓霖一路追擊，占領了忻口以北的大片土地。

  鞏永固原本的目標是要打下忻州，現因虞胤已經東出，便決定暫時停止此事。

  任之華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道：「既然要東出，那為何不讓韓霖的火槍隊進入陝西？」

  「要知韓霖火槍隊的戰法就是針對女真騎兵訓練的，若有他們相助，應可快速收復榆林等地。」

  鞏永固聞言，沉吟道：「你說的雖在理，但本公對阿布鼐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他與豪格有親，先前也曾出兵支援。」

  「聽說豪格現在在女真的處境頗為被動，不排除他會出兵攻打大同，聲援豪格。」

  「再就是大同是我們的根本，若大同有失，便會危及京師，所以不可不防。」

  任之華見鞏永固片刻間就將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當下也不再勸說，躬身應下後，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鞏永固在任之華離去後，神情立時變得凝重。

  他先是仔細察看了行軍圖，確認沒有遺漏後，又提筆給申湛然和劉文炳寫信，告訴了他們當前的情況，並讓人火速送了出去。

  接下來的兩天，鞏永固的精神都十分緊張。

  直到他接到虞胤的戰報，得知他們已將濟爾哈朗逼到榆林一線後，才稍稍放鬆一些。

  隨後，鞏永固一方面令徐文朴率軍進入陝西，封鎖米脂、綏德等地，徹底斷了李牟等人的南下之路。

  另一方面又讓李虞夔主動撤出原平，在代縣一帶休整，以示無南下之意。

  鞏永固撤軍不到半日，這一消息就傳遞到了呂梁。

  左良玉得到消息後，雖覺得鞏永固應不會再南下，但考慮到太原是他的根本，加之女真動向未明，一時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就在這時，一個親衛進來稟告，說左詠梅在外求見。

  左良玉沉默了一會，便讓人將她帶了進來。

  左詠梅進來行禮後，一臉喜悅地道：「伯父，詠梅剛得到消息，說羨梅妹妹已經取得了武昌的控制權。」

  左良玉聞言一驚，有些詫異地道：「不是說羨梅被張煌言擒獲了嗎，怎麼又奪回了武昌？」

  左詠梅嬌笑道：「伯父，您太小看羨梅妹妹了，不是詠梅自誇，若非羨梅妹妹願意，恐怕這世上還沒有人能擒得住她！」

  左良玉淡淡一笑，沉聲道：「你的消息可靠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左詠梅見狀，一臉正色地道：「據羨梅妹妹暗探傳來的消息，說白旺先前只是佯攻武昌。」

  「其實他的大軍早已從承天出發，與張獻忠的兵馬聯手擊潰了堵胤錫、沈雲英的騎兵，並將之圍困在夷陵一線。」

  「張煌言得知堵胤錫被圍，便要求羨梅妹妹與他一同出兵，他自以為調走了羨梅妹妹的兵馬後，武昌便可無憂，卻不知何騰蛟也是羨梅妹妹的人。」

  「在他們離去不久，何騰蛟就制服了閻應元，隨後又以武昌有險，召回了前去救援的兵馬，最後張煌言只得帶著本部的幾千人趕往夷陵......」

  左良玉聽了左詠梅的講述，有些奇怪地道：「縱使何騰蛟奪了武昌，張煌言應也不會讓羨梅離去吧？」

  左詠梅又嬌笑道：「他自是不肯，但是馳援他的李若璉糊裡糊塗地進入了武昌，他就不得不就範了！」

  左良玉聞言，皺眉道：「李若璉頗為英勇，手下更有數千鐵騎，怎的如此輕易就被擒了，這裡面會不會有陰謀？」

  左詠梅搖頭道：「伯父，您放心好了，何騰蛟雖是文官，卻頗有膽識，何況又是有心算無意，不會有問題的。」

  「詠梅覺得武昌之事已不會有變，伯父還是考慮一下西安之事才好，聽說夢庚哥哥在西安壓力很大，伯父再不發兵支援，詠梅怕夢庚哥哥會吃虧。」

  左良玉搖頭道：「並非伯父不願發兵，實在是局勢太過複雜，若稍有不慎，恐滿盤皆輸！」

  左詠梅沉吟道：「伯父，現今西安已破，鞏永固也已進兵陝西，山西再無戰事，您又擔心什麼呢？」

  左良玉搖了搖頭，卻並未開口。

  左詠梅見狀，心中不由有些失望。

  她本要告辭離去，突然想到先前左良玉曾表露出錢糧不足和擔心女真南下之事，便低聲道：「伯父，您若真不放心，不妨以遊覽為名，將范永斗等人帶入陝西。」

  左良玉眼中閃過一縷精光，隨即又搖頭道：「此法太過冒失，容伯父再斟酌斟酌！」

  左詠梅聞言，便知左良玉已經心動，只是礙於顏面，不肯承認。

  於是她也不再勸說，敷衍了幾句，便離去了。

  左良玉待左詠梅離去後，立刻找來親衛，讓他火速趕往忻州，令惠登相帶著范永斗等人趕往陝西，搶占延安等地。

  隨後又命在韓城的金聲桓星夜奔赴西安，支援左夢庚。

  在鞏永固、左良玉的大軍挺進陝西後，陝西境內的叛軍節節敗退，甚至還有傳言說李自成已經戰死，明兵士氣因此大振。

  隨著陝西戰局的順利進行，遠在山海關的吳三桂再也按捺不住了。

  他經過幾次的試探後，終於與李國楨達成了一致，聯名上書請求收復寧遠等地。

  鄭鴻逵等人得知此事後，也急忙上書請戰。

  不過他們在上書的同時，戰船就已拔錨起航，朝錦州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