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副掌門

  無凡點頭同意,其他人也都紛紛贊同。

  今天的試藥殿空前的熱鬧，幾乎所有在山門裡的內門弟子都來了，外門弟子也有好些人放棄了暫時的修煉，前來觀摩這凌霄門開宗以來的空前盛事。

  莫奇是我來玩玩的消息已經瞬間傳遍整個凌霄門，百里冰、金蛋、虞明、司馬山、彭紹峰等人也都紛紛前來觀看，以表支持。金蛋在人群裡面埋怨著：「這傢伙藏的挺深啊，連我都不知道。」一旁的百里冰聽他這麼說，心裡痛快了許多。

  所有弟子只能在大殿之外關注榜單的變化，大殿裡面已經被清空了，停止了任何測試，只有莫奇昂首挺胸走了進去,跟在他後面走進去的是無凡掌門和六峰峰主。

  

  但大殿門未關，有些人站在門口，探著腦袋往裡面觀望著。

  見無人過問，身體又往裡面挪了挪，越來越多人往裡面擠，漸漸占據了大半個試藥殿。

  莫奇仍然選擇了最裡面的那一個測試石碑，他覺得這個石碑會給他帶來好運氣。

  這次當莫奇將手指放在平台上的時候，沒有出現歡迎的文字，看來無凡確實將之前的信息全部刪除殆盡。

  莫奇這次輸入了自己的真名，開始測試。

  他看了看身後的無凡,無凡面無表情，沒有給他任何提示信息。那就一個一個來吧，他還是先選擇了藥物測試。

  經過幾個月的學習，他覺得自己掌握的藥物知識已經差不多了，而且上次測試出現那些藥物，當時他都不認識,但出去之後，但凡能記住的，他都翻書進行了確認和認識。

  可這次在石碑上出現的藥物，卻基本都是上次測試沒出現過的。

  前面幾個都不認識，一下子略過了。他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不會又一分不得吧？

  好在後面連續出現幾個認識的，讓他心境平復了不少。後面又出現幾個模凌兩可的，看著像這種藥物，又像另外一種，他就在那裡抓耳撓腮的，弄的痛苦不已。他實在不想在讓自己的名字出現在恥辱榜上了。

  後面的幾個峰主看著他那痛苦的模樣，心都揪了起來，就這？

  韓陽在後面看著也很難受，好幾次都想罵人，好多明明很簡單的，這小子居然直接略過了！這小子到底學沒學習過啊，他開始後悔剛才自己說了那些支持他的話語了。

  大殿裡面遠遠觀望的弟子看到莫奇的表現，也都萬分失望，低聲議論道：「這些基本藥物知識都不知道，他怎麼搞的？連豬都知道吧。」

  「這是不是冒牌的啊？我來玩玩會這麼弱嗎？」

  「我來玩玩藥物就是這麼弱啊，不過我懷疑他是刻意裝的這麼弱的，讓人以為他就是我來玩玩。」

  「你們這是精分了嗎？他到底是弱一點更像我來玩玩，還是強一點更像我來玩玩？」

  「英俊一點更像，你看他長成的一副猥瑣樣，哪裡像了？」

  「是啊，我來玩玩一定是俊朗不凡，美若潘安，長得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鼻直口方，那氣質應當是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瀟灑不羈，怎麼可能是他這幅模樣？」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在外面的弟子看不到榜單上的變化，也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在他們看來，莫奇一定是在進行抽絲的測試了，而榜單上始終沒有出現信息，說明莫奇不行嘛，他根本就是一個冒牌貨！

  莫奇感覺後面的一雙雙眼睛像箭一般地射著自己的背部，射得生疼。可好不容易痛下決心對那些模凌兩可的藥物做了決斷，後面出現的又是一些不認識的。

  他有些崩潰了！今天出師不利啊！

  他都懷疑自己是看了一些假的丹藥書籍，怎麼這石碑上出現的都沒看到過？

  沒辦法，不認識就是不認識，只能一一略過。

  好在後面出現的，幾乎都是認識的，於是三下五除二，快刀斬亂麻，很快結束了藥物測試，石碑上顯現了測試分數：六，總分是十分，得了六分，算是及格了。

  莫奇高興得手舞足蹈，還抱著韓陽轉了三圈！韓陽恨不得給他一巴掌，就這水平，有什麼值得興奮的？

  韓陽十分嫌棄地推開了莫奇：「別耽誤大家的時間了，進行下一項吧。」

  這時候在大殿外面，很多人已經熬不住了，也覺得沒有看下去的必要了，莫奇一定是個冒牌貨，被幾個峰主圍在裡面群毆呢。於是紛紛離去。

  莫奇這時候終於開始了抽絲測試，有了金甲銀盔鱗的雜質去除經歷，抽絲在他面前就是小菜一碟，就像是從樹上摘果子一樣，準確無誤，信手拈來，而且速度也快，一根接一根，叫人目不暇接。

  後面所有人都看得呆了，從來沒見過北海冰蠶繭抽絲這麼隨意，這麼流暢的。

  一般人都是抽一根，停下來，看看下一根在什麼位置，與其他有用絲線的交錯情況，然後再估算好用力大小，使力方向，才敢緩緩下手。

  可是這傢伙完全一副摘柿子的模樣，一顆接一顆就是往下摘，沒有停頓，沒有思量，一氣呵成。

  韓陽從一開始的恨鐵不成鋼，一下子變成了一副小迷弟模樣，那眼神里透露出來的，滿是艷羨和仰慕。

  遠遠觀望的弟子看他的眼神，也開始悄然發生變化。

  「我就說他是我來玩玩吧。」

  「是啊，要不然誰會長得這麼英俊，那白皙的臉蛋、堅定的眼神，果斷的出手速度，嫻熟的操作技藝，簡直太帥了！」

  「你們這是精分了嗎？剛才說他長得醜，現在又說他長得英俊？」

  「那確確實實，悄然之間，他長英俊了嘛。」

  外面的抽絲榜基本就集中在五百至七百這個區域，所以在前半段，在五百以下，外面的人還是看不到莫奇的名字。人們盯著那石碑，眼睛都看花了，卻始終沒有看到有什麼變化，離開的人越來越多。

  金蛋也有些失望，準備離開了：「我就說嘛，這孩子一向喜歡吹牛，可是這次這牛吹得有點大。」

  百里冰仍然一瞬不瞬地盯著榜單，眼裡還有無盡期待。

  這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來了，來了！」

  還沒走遠的人又紛紛跑了回來。

  只見莫奇的名字一下子出現在抽絲榜榜單上，一旦出現，就如一隻蜘蛛在它自己結的網上面，不停地往上爬，後面的數字也在飛快地變化，六百五十，七百，七百五十……很快就超過了榜單上的第一名，成為新的第一名，後面的數字卻還在飛速變化著。

  「哇！」人群一片譁然！有的人是見識過「我來玩玩」第一次的增長速度的，可是這次比上次還要快很多。很多人崇拜得一塌糊塗，恨不得當場就對著榜單拜起來！

  那數字很快就突破了九百，到此時此刻，幾乎沒有人再懷疑，莫奇就是那個「我來玩玩」！

  司馬山、虞明、百里冰和金蛋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笑容。金蛋拍著自己的胸脯，不停對周圍人說：「這是我兄弟，這是我兄弟！」

  「都是同門，劃分那麼清楚幹什麼？」

  「都是兄弟，都是兄弟！」

  這時候在大殿裡面，莫奇仍然在輕鬆地抽絲，他身後的峰主們表情各異，韓陽連連點頭，臉上露出欣慰的神色，李雪梅眼中有幾分艷羨，更有幾分恍然之色：難怪蕭聰兒會芳心暗許，這樣的少年，自然是充滿魅力的。金海臉上有震驚之色，但同時，他還是無法接受這樣一個人要凌駕在自己之上。

  莫奇越抽越興奮，越抽手越順，竟越抽越快，「擦」一聲，就斷了一根。

  這時候，數字停留在九百九十，外面的榜單上一開始不停變化，一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就停下了。很多人歡呼，覺得這個成績也值得慶賀了；很多人嘆息，覺得差一點就抽絲一千了，太可惜了。

  大殿裡面的無凡等人也都搖頭嘆息，因為斷了的基本就抽不出來了，那就意味著莫奇此次最多完成九百九十九根。但即便是九百九十九根，也沒人懷疑，他就是「我來玩玩」！金海卻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抽絲一千根，隨便他抽多少，他就沒機會做副掌門了。

  莫奇深吸了一口氣，先不管那斷掉的，先抽取其他完整的絲線再說。

  於是外面的抽絲榜上，那數字又開始在變化，引來一片喝彩。

  數字仍在變化，直到九百九十九！

  莫奇離開了平台，後面的眾人以為他已經放棄了。金海主動鼓掌：「好，不錯，不錯，已經很不錯了，如果不算那個我來玩玩，這恐怕已經是歷史最好紀錄了。」

  誰知他話剛一落音，莫奇又回到平台，看準方位，展開靈力一下就將那斷掉的絲線抽了出來！

  「什麼？發生什麼了？」金海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一個不會游泳的人，用盡全身力氣，使出渾身解數才爬到岸邊，結果一個浪頭打來的又打進了水裡。

  周圍觀望的弟子也發出一陣發自內心的讚嘆：「太不可思議了，這也能成功。」

  「簡直能封神了吧。」

  「這都能成功，我真的很難想像，在煉丹路上，還有什麼能難住他的。」

  殿外鐘聲再次響起！

  殿外一片歡騰！「莫副掌門」、「莫副掌門」……

  大殿裡面，莫奇回頭看了一眼眾人，無凡對著莫奇點頭，示意可以結束了，因為當時告示上說的是，完成抽絲一千條或完成火蝴蟲蛹完全品質，只要占著一條，就可以做副門主了。

  莫奇搖了搖頭，說道：「我還要拿到煉藥師資格！請各位再稍等片刻！」

  他說的稍等片刻，果然沒有讓大家失望，真的就是在片刻之後，殿外鐘聲再次響起。莫奇再次完成火蝴蟲蛹完全品質。

  之前只看著榜單上的數據，只覺得數據神奇。而剛才，無凡和各位峰主親眼看到莫奇出神入化的近乎表演式的操作，才知道什麼叫天賦，什麼叫神來之筆！

  大家對於數據的積累，又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這些數據對於莫奇來說是信手拈來，而對於其他人來說，就是一輩子無法企及的高度。

  所有人不得不嘆服！

  測試結束了，然而大殿外所有人都沒有離開，在等著膜拜新的副掌門。

  終於，一行人緩緩走了出來。無凡走在最前面，滿面紅光，臉上洋溢著笑容。大家斗驚呆了，因為誰也沒看見無凡笑過，包括幾位峰主，也幾乎沒見他笑過。這種笑容，恐怕是因為對凌霄門的將來有著無限期待才有的吧。

  莫奇緊跟在無凡後面，自然也是神采奕奕，春風滿面。

  「副掌門好！」這時山呼海嘯的聲音響起。

  莫奇向著人群揮手：「各位同門好！」

  無凡向著人群擺了擺手，讓大家安靜下來，然後，無凡低沉而洪亮的聲音在廣場上響起：「之前有言在先，說只要有人能完成北海冰蠶抽絲一千條者，或者完成火蝴蟲蛹完全品質者，升任凌霄門副掌門，我言出必行，所以，三年後的今天我們在此為莫奇舉行上任儀式。」

  一片寧靜，仿佛空氣都凝固了。隨後，掌聲雷動，一片歡呼聲：「掌門英明啊！」甚至裡面夾雜了一些嗤笑聲。

  莫奇直接倒了！又被算計了啊！命苦啊，之前是蕭聰兒算計自己，現在是這無凡老頭算計自己。這老頭幾百歲的人了，怎麼能公然耍賴呢？

  仔細想想人家耍賴又耍得有理，人家說只要有人能完成北海冰蠶抽絲一千條者，或者完成火蝴蟲蛹完全品質者，升任凌霄門副掌門，又沒說即刻升任。大意了啊！

  韓陽和李雪梅也沒料到掌門會有此一出，有點哭笑不得。金海卻是滿心歡喜，只要不是今天舉行儀式就好，說不定以後還有轉機呢。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無凡在戲耍莫奇，只有少數人才看得明白，司馬山就是其中之一，這時司馬山喃喃自語：「掌門用心良苦啊，莫奇突然由一個入門幾個月的外門弟子升任副掌門，必然不能服眾，別看剛才山呼海嘯的，那都是湊熱鬧的，真的服從，要由心而發。經過三年時間，莫奇必然脫胎換骨，修為大進，到時候威信必然提升。而且更重要的是，這次的故意打壓，會讓很多人為莫奇鳴不平，而三年之後上任時，人們都會認為是理所應當，因為人家三年前就應該是副掌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