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觀星台

  「篤篤篤！」

  靈骨塔外傳來敲門聲，王平聽著敲門聲一陣激靈，隨即開口詢問：「誰？」

  「施主，是小僧。」

  聽到是入淨的聲音，王平踱步上前，打開塔門，入淨立於門前，雙手合十作揖。

  「入淨大師，你怎麼來了。」

  「住持圓寂之前曾吩咐小僧將此書信交於施主，還囑咐小僧待到施主看完信件之後，帶您前往一處清水寺的秘境之地。」

  「秘境？這山寺之中還有秘境？」

  入淨輕點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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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可曾看完住持的書信？」

  「嗯。」

  「那便隨小僧過來吧。」

  「好！」

  入淨提著燈籠，帶著王平繞開禪房，來到寺廟的後門，這後院山門似已塵封多年，落葉堆積，痕跡斑駁，周圍山林之中時不時響起烏鴉夜鶯的叫聲，王平腦子裡立刻腦補出一幅畫面，月黑風高殺人夜。

  「入淨大師，這秘境清水寺的僧人平日裡會進去嗎？究竟是何處？」

  入淨搖了搖頭。

  「王公子不必擔心，寺廟秘境乃是我清涼寺的禁地，唯有住持圓寂之後方能開啟，而這秘境之中也會留下下一任住持的法號。」

  「那入淨師傅可曾進去過？」

  入淨搖了搖頭。

  「小僧並無此資歷，只是聽師父說起，卻也並未踏足。」

  王平聽得更是有些心悸，不過他也無能為力，只能隨行，入淨來到後門之前，取出一把鑰匙打開上方鏽跡斑斑的門鎖，推開古剎後門的剎那，一陣陰風迎面而來，帶著刺骨寒意，席捲著落葉惹得王平睜不開眼。

  「好大的風啊。」

  片刻之後，入淨再次點燃被風吹熄的燈籠，朦朧的油燈於幽夜竹林之下搖曳，山路崎嶇，天意漸涼，王平不禁感到一陣寒意，突然，前方入淨頓足。

  「入淨大師，怎麼了？」

  「到了。」

  「到了？」

  王平循著入淨提起燈籠的方向望去，原本以為這清水寺的後院如此詭異幽靜的環境之下會有些詭譎的存在，可眼前確實一片月朗星稀，高築石台，頗為宏偉。

  「這裡就是秘境？那塊平台又是什麼？」

  王平向著高台而去，入淨隨行一併登上台階，二人於高台駐足，王平卻依舊不明白，這住持為何要讓入淨引導自己來到這裡。

  「入淨大師，住持大師引導你我來此，究竟有何用意？」

  卻見入淨環顧四周，目光入定，隨即緩緩踱步而去，王平循著他的目光這才發現，石台的邊緣佇立著一塊石碑，不過膝蓋高低，入淨揮動僧袍，拂去上方塵土，三個大字赫然顯現。

  「觀星台？」

  二人異口同聲。

  「入淨師父，這觀星台是為朝廷欽天監觀天之用，為何這寺廟的後山會設有一處觀星台，而且此地看上去也是年代頗為久遠，想來早在這寺廟修築之初便已設立。」

  「阿彌陀佛，住持用心良苦，引導弟子來此。」

  「怎麼說？」

  王平還是不太明白。

  卻見入淨抬頭，仰望星空，良久，才緩緩道來：「不出數日，這天下將臨大災。」

  王平這時才想起住持的書信，其中提及的便正是旱災一事。

  「原來住持大師早知此事，入淨大師，除此之外您可還能看出其他？」

  「北有天狼，沖煞鬥牛，想來施主隨常勝軍當是出征討伐。」

  王平倒也不再隱瞞，輕點頷首。

  「既然入淨大師您已經看破，那我也沒什麼可隱瞞的，此行前往女真，乃大明天子之意，至於其中緣由，我也不得而知。」

  入淨卻笑了笑：「鬥牛沖煞，本該有煞星現世，可如今所見北方一片清明，看來此戰當為大勝之機，想來此戰之後，當盛興天下，是為不戰之戰。」

  王平雖然只能聽個半懂，不過自古高人觀星占卜之術本就傳承多年，不可全盤否定，也不能全盤盡信。

  「實不相瞞，住持圓寂之前或曾登臨高台，觀星知命，斷言大災將至，而當初我與靈骨塔中，得先師住持指點，提及這寺廟之中有破災之法，不知入淨大師可曾看出些端倪？」

  入淨沉默了片刻，卻也搖了搖頭。

  「我自小於寺中長大，卻並不知曉寺中有何破災之法，師父也未曾於小僧提及，只恐難以相助天下。」

  王平一聽更加納悶，要讖言之中前一句就說天下大災的破解之法就在這寺廟裡，現在住持死了，大概也是引導自己來到觀星台，但什麼都沒說又是為什麼，總不能是讖言不准，那也住持死得也太冤枉了吧。

  說話之間，一陣強風掠過，捲起落葉。

  「王公子，這秘境你與小僧已經見過，小僧愚鈍不知該如何應對這天下之變，既是天意，何必違之，山中風大，咱們還是早些下山吧。」

  入淨說罷轉身，王平心中忿忿不平，明明距離真相只差一步，而今一走恐怕就沒有什麼能夠再破這大旱之局，如此一來，大旱將至，就會如同蝴蝶效應，越來越難。

  「唉，看來你我皆是無緣之人。」

  說話之間，林子裡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王平聞聲眉頭微蹙，抽出靴中匕首，入淨卻抬手，吹響口哨，一道漆黑的影子縱越竹林之間，赫然落在王平面前。

  「猴子？」

  王平看到突然出現的猴子鬆了口氣。

  「入淨大師，你們後山還挺熱鬧啊！」

  「王公子，此猴尾生白毛，身形矯健，卻與三年之前在闖入靈骨塔中的那隻猴子一般模樣，今日為何會出現在此？」

  「闖入靈骨塔？這猴子冒犯高僧骨灰，住持沒說什麼嗎？」

  入淨搖了搖頭。

  「住持當時並未阻止，只言此猴頗具靈性，不曾想今日再次出現。」

  「嘰嘰嘰！」

  猴子發出叫聲，高抬著尾巴向著二人走來，放下一枚珠子便再次遁入竹林。

  「這是什麼？」

  王平撿起珠子反覆端詳，一旁的入淨一眼便認出這是靈骨塔中的舍利，王平聽到這話差點將舍利掉在地上。

  「罪過罪過，這猴子怕是偷走寺廟高僧的舍利，這畜生……」

  「此物乃是靈骨塔之中的鎮骨舍利，意義非凡，而今現身，恐有寓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