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潛伏

  臨近年關，夜色寒涼，梁氏大樓基本人去樓空，總裁辦公室外的走廊空空蕩蕩，只有一道腳步聲清晰迴響。

  一向形象精緻的張志明眼瞼烏青，額角甚至因髮膠失效而散出幾縷碎發。

  哐哐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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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等梁珍回應，敲門提醒後，他已經擰開門把手走了進去，「剛才寧淮修的人又有動作，被我們截住了。」

  這時梁珍的視線才從電腦屏幕移向張志明，形象狀態和張志明如出一轍，眼白充血，髮髻炸毛。

  她眉間微蹙，語氣帶著明顯的擔憂：「需要多派些人手嗎？」

  張志明無奈地聳了聳肩，「派去的都是精英，已經用宰牛刀殺雞了！」

  「沒把寧氏徹底扳倒之前，不要放鬆警惕。」梁珍指尖輕擊了桌面幾下，說：「老梁頭常年在老宅，不用太擔心，關鍵就是陸白和三個孩子。」

  「放心，都安排妥當，倒是你這邊兒的安保有些薄弱。」

  張志明自顧按下指紋打開保險柜，從裡面取出一台銀灰色筆記本，順勢坐到旁邊的接待區，打開電腦查看著什麼.

  梁珍也把注意力重新移回電腦屏幕，隨口應道："那你天天跟著我，也很危險。"

  「請給我花重金買保險，」張志明一手滑動滑鼠，一手在鍵盤上快速輸入，「順便買加班意外險，我覺得加班猝死的概率更大。」

  梁珍也感覺有些累了，合上眼揉了揉眉心，「受益人填梁小璧還是沈時生。」

  她沒有看到，提起梁小璧，張志明的眼底閃過明顯光亮，「小璧最近在公司學的怎麼樣？」

  梁珍伸了個懶腰，抬起保溫壺，往馬克杯里倒了杯溫水，「比你當初還要厲害。」

  「好歹是我弟弟，能差得到哪去？」張志明唇角輕勾，沉穩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得意。

  「你還知道自己是他哥，叫你親自帶也不肯。」

  張志明神色微動，稍微頓了頓，別開話題，道：「我也搞不懂，有人嘴上說著離開，背地裡又處處在意。」

  梁珍手下的動作頓了頓，掩飾般抬起馬克杯喝了幾口水，不再言語。

  她也不想放棄，只是沒有她的日子，他會更好。

  以前總覺得強扭的瓜，嘗一嘗才知道甜不甜，嘗過了，才知道確實不甜，甚至苦澀到窒息。

  他拒絕是那樣的決絕，與其死皮賴臉的糾纏，不如灑脫離開，反正結局不會改變。

  他不愛了，不會再回來了。

  夜色的另一端，某公交站台，「滋啦」長長一聲，公交車停靠，車門打開。

  陸白手裡拎著一大袋年貨，隨著人/流一起湧出，穿過兩條馬路，人群分流，人行道只剩陸白獨自趕路。

  今天他加班，加上去夜市買年貨，回來得格外晚，周圍十分安靜，只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和行道樹在風中搖曳的簌簌聲。

  夜色寒涼，陸白加快了腳步，想儘量活動開身體，會暖和些，正抬手哈了口白氣，突然聽見不遠處陰影里響起微弱的腳步聲。

  這動靜極其輕微，在車水馬龍的路邊簡直不起眼到極點，但陸白還是敏感地聽出了那聲音，他謹慎地尋聲望去。

  一雙的樸素無比的馬丁靴自陰影中走出，輕輕停在岔道口，昏暗的燈光照不清他的臉。

  陸白放緩腳步，拎著禮品袋的雙手悄悄握緊，忽然間， 另一個身影與他擦肩而過，朝那陰影疾步奔去。

  眨眼間，兩人都消失在陰影里，他依稀聽到幾聲慘叫……

  這樣的事陸白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不傻，知道後面那身影定是梁珍的人。

  那個混蛋就是這樣，仿佛一直守在他身邊，自己又從不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