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一場開車的賭局

  「你懂什麼？」沈時生不屑地嘖了一口，抬手把張志明的臉蛋推開，「你就和你那個資本家老闆一樣！」

  張志明唇角輕勾，說：「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沈時生又翹起二郎腿，側首望著車窗外，懶得多看張志明一眼。

  車廂內隔音極好，外頭劇組拍攝的動靜、圍觀路人熱情的討論聲，都像電影裡的背景音一樣，只是無關痛癢的底噪，更顯得車內聲音清晰又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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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志明再一次迫近，沈時生清楚地聽到了衣服摩擦聲和那人變粗的呼吸聲。

  「哪裡不一樣？」張志明重複著，抬臂鎖住沈時生的肩，緊/致的胸肌隔著襯衫與他相貼，「哪裡不一樣，你明明『深『有體會。」

  他把「深」字咬的很重，雙方都懂意喻所指。

  車內空氣曖昧得可怕，張志明心臟「噗通」跳動的聲音，直接骨傳導到沈時生耳蝸里，後者臉頰不禁生出淡淡紅/暈。

  密閉的內場所，刺激的外環境，曖昧燥熱的氣氛再適合點火不過，即將擦槍走火之時……

  嗡嗡——

  嗡嗡——

  討厭的手機震動突然響起，張志明從沒覺得震動聲這麼難聽過，他煩躁地起身，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明晃晃的兩個字——梁珍。

  張志明眉眼皺作一團，正猶豫時，沈時生輕哼了聲，沒好氣地道：「趕緊接吧，狗腿子！」

  「乖。」張志明單方面親了沈時生一口，滑下接聽鍵。

  「張志明，陸白的事兒你知不知道？」電話那頭傳出一道低沉的女聲。

  張志明平靜地回應：「您是說陸先生擺攤的事嗎？」

  「張志明別裝蒜！你讓沈時生過來接電話！」對方明顯壓抑著怒氣。

  張志明點開免提，正猶豫著，就被沈時生一把抓過手機。

  「是我，沈時生，」沈時生抬手欣賞著昨天剛保養的指甲，不緊不慢地說：「梁大總裁，我已經給您找到了產品代言人。還是免費代言，這波血賺。」

  對方一陣沉默。

  「哦，對了，不用謝，」沈時生似乎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怒意，自顧自地繼續說：「畢竟我也有股份，應該的。」

  「沈先生，沈大師，沈大總監！」梁珍壓著性子，儘量保持語氣平和，「您想讓所有人看見，我梁珍的男伴淪落到去外面擺攤？」

  「您的戀情，或者說您和他的關係，其他人是不知道的，」沈時生換了一副端正的公關腔，說：「當然為了您的長久利益，還是建議遠離一些緋聞為好。」

  「沈先生護犢可真是名不虛傳。」梁珍的語調生冷了幾分，「謝謝關心，不過陸白是我的人，我自有安排。」

  嘟嘟嘟——

  意料之中地，電話被對方掛斷，沈時生勾唇淺笑，攤手把手機還給張志明，「賭一把？」

  張志明接過手機，順勢把沈時生的手按到座椅上，「這一回，你又要輸什麼？」

  沈時生輕哼了聲，掙脫手上的鉗制，抬指挑起張志明的下巴，說：「你輸了，就讓我反1一次。」

  「可惜我接受你上面的方式只有一種，」張志明傾身靠近，貼耳低語道：「你懂的寶貝兒，如果你輸了……」

  不知是誰觸碰了調節按鈕，后座沙發緩緩落下，變為平整寬闊的小軟塌。

  陽光透過防窺玻璃，無聲地投下一抹金亮，灑在沈時生上挑的狐狸眼上，那本就狐媚的眼角愈發殷/紅鮮亮。

  …………

  梁氏大樓，總裁會議室。

  「逸川記」餐飲項目的投資人和主要負責人齊聚於此，秘書在投影屏幕前匯報項目進度，時不時露出怯場地尬笑，眾人坐在會議桌邊，神情嚴肅。

  疫/情的持續時長和ZF的管控態度超出眾人預料，項目即將落地時，新一輪嚴控開啟，線下餐飲市場愈發低迷，這個時候入市絕對不是最佳選擇。

  可無人知曉此番事態要持續到何時，即使拋開機會成本不談，每拖一天，資金利息都是個可怕的數目。

  梁珍眼瞼帶有淡淡烏青，神色稍顯疲憊，這段時間她已經為此項目忙碌許久，心下已有決心，此時格外淡定，平靜地說：「相信大家已經在會前仔細看過我們的分析報告，今天召集大家過來，就是商議兩件事，一，走不走下沉市場；二，各部門的調整計劃。」

  「我支持走下沉市場，消費降級，入市存活才能考慮下一步計劃。」梁珍鋼筆輕敲會議桌，一板一拍地說。

  投資人們陸續表決，五人支持一人反對，支持人數符合法定標準，決議通過。

  梁珍在會前已經做足了幾個投資人的思想工作，此刻的結果，倒是在意料之中，會議順利繼續進行。

  「下一項議程，各部門匯報調整計劃。」陳秘書說。

  宣傳部周經理率先發言，「品牌代言這塊兒已經做好調整規劃，研發部沈總監給我們推薦了位很合適的人選。」

  聽到「沈總監」三個字，梁珍微微眯了眯眼，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就在大屏幕上看到陸白「意外爆火」的某音平台小視頻……

  「地攤愛豆符合下沉市場定位，小吃攤消費群也有利於我們推廣線上外賣。形象氣質上更是沒得說，挺俊俏的小伙子，看網友熱度就知道，肯定很受年輕女性喜愛，這也是我們的主要消費群……」

  明亮的燈光打在會議室的每一個角落，周經理光禿的腦門也被照得鋥亮，把自己選的新代言人誇讚一通後，得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關鍵來了，這小伙子是沈總監的徒弟，免代言費！」

  梁珍團隊的氛圍一向隨和，沒有太多規矩，眾人立即提起精神討論起來。

  「臥槽，老周你可以啊，沈時生給你送那麼大一份禮。」運營部陳萍豎起大拇指叫好。

  市場部張弛點頭，「我看成，光說這模樣，不就是現在年輕人最喜歡的小奶狗類型？這人雖然現在只是個網紅，但沈時生的徒弟，後面發展不會差。」

  「簽了幾年的免費代言啊？這樣不合法，多少給幾千塊，要這樣操作……」法務部李嵐調出過往案例，直接投屏講解道。

  會議室里除了陳秘書，其他人都不知道梁珍和陸白的關係，更沒有人注意到，梁珍的眼瞼又黑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