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星星的夜裡
2024-08-27 07:49:36
作者: 橘一花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投下一片星燦,照在包廂里每個人的臉上,溫暖柔和,氣氛浪漫。
王總剛結束一輪牌局,起身伸了個懶腰,朝梁珍這頭走來,「珍老妹兒啊,話說你們一個做地產的公司轉做餐飲,實在是毫無經驗,投資風險很大啊。」
梁珍不卑不亢地回了個微笑,抬手示意Victor給王總點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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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我們幾個能投資,沈時生占了很大因素,」王總吐了一口煙霧,緩緩道:「王哥我倒是好奇,這沈時生一向清高,就連那幾個餐飲巨頭都沒請動他,珍老妹兒到底怎麼說服他的?」
「王總眼光獨到,您能投的項目,哪有沒實力的道理,老妹我至少攏得住人才。」梁珍小酌了一口,淺褐色的眼眸閃過星點幽光。
她雖然和王總合作,但能透露的信息已經在談判前交涉清楚,此刻王總的試探,無非還想看她的底牌。
梁珍不接這套,抬掌指向張志明,語調帶了幾分醉氣:「最大的功臣,還得是——志明!」
張志明跟梁珍搭檔多年,在商圈內的名氣不亞於梁珍,在場的老總們對他並不陌生。
「有志明是梁氏之福呀!」王總肥碩的臉龐也染上了微醺的紅暈,他鍥而不捨地問道:「那志明又靠什麼,讓沈時生心動的?」
張志明聳了聳肩,半開玩笑地說:「靠賣身。」
包廂內又是一陣大笑,話題成功轉移到張志明的風月事上。
眾人喧鬧的氣氛並沒有感染梁珍,她眉間微蹙,總覺得哪裡不大對勁,下意識轉頭朝包廂門望了一眼,沒有任何異常。
然而,守在包廂門外的工作人員已經被人支走。陸白呆呆站在原地,手掌貼在門把手上,久久沒有推門。
他只是單純,不是愚蠢,踏進會所的那一刻,就明白了點什麼,路過的客人們懷裡摟著俊男靚女,嬉笑調/情,似乎在這樣的環境裡,那樣的曖昧關係才叫適宜。
隔著門板,裡頭的嬉鬧已經相當刺耳。門背後會看到什麼,他不敢想像。
kitty瞧他半天沒有動靜,直接過去敲了敲門。
「進。」
陸白再也沒有退路,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門。
包廂很大,人也很多,但陸白一眼就看見,梁珍正坐在包廂盡頭的小沙發上,對面有個衣衫襤褸的漂亮男孩兒,正跪趴在梁珍跟前,雙手高高捧起一盤水果,姿勢極其曖昧。
陸白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一陣嗡鳴聲從耳鼓攛到全身,一時間,竟讓他聽不到周圍聲響,只剩周圍人的目光無聲地穿過他的胸膛,足足過了好幾秒,才重回現實,聽清周圍聲響。
嬉鬧還在繼續,還多了幾道疑惑或譏諷的笑聲。
梁珍看到他時,神色驟變,一把推開跟前的男孩兒,起身責問道:「誰帶你來的?」
陸白並沒有回答,梁珍看到他發白的嘴唇似乎在顫抖。
梁珍心頭一軟,克制住脾氣,揉了揉眉心,對周圍說:「大家繼續,我有事出去一會兒。」
她又和張志明交代了幾句,才把陸白帶出去。
「誰帶你進來的?」梁珍把陸白逼到走廊盡頭,陸白後背貼著全景玻璃,退無可退。
或許也不需要再退了,他緩緩抬眸,眼眶已經發紅,聲音也在打顫。他一字一句地說:「姐姐,為什麼?」
就在今早,他還天真地以為旁人都不懂梁珍,現在才知道,原來世人皆醒,他獨醉。
「回答我的問題。」梁珍定定望著他,眼裡沒有半分以往的寵溺。
「是kitty,他聯繫的人叫寧總……」陸白沒有隱瞞梁珍,把這幾日的事給梁珍大致講了一遍。
聽到「寧總」兩字,梁珍神情微動,但很快被她掩飾住了,望著陸白的眼神也夾雜了幾分別的東西。
「你認識寧懷修?」梁珍冷冷地問道。
「不認識。」避開梁珍審視的目光,陸白有氣無力地繼續問道:「我回答完了,姐姐可以回答我嗎?」
梁珍眉尾輕挑,望著陸白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頰,不像在說謊,就是平日太驕縱了些,竟真把自己當回事兒。
「回答你什麼?告訴你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姐在哪需要跟你報備?」梁珍笑了笑,那語氣顯然不是愉悅。
明明每個字都是漢字,連在一起,陸白卻聽不懂了,只覺得胸腔鈍痛,似乎有溫熱的東西在眼眶打轉、
「姐,姐,」陸白深呼吸了幾下,努力讓聲音不帶哭腔,「你還有其他……男友嗎?」
「那倒沒有,」梁珍譏笑了一聲,滿臉無所謂地說:「誰知道干不乾淨。」
「是那種場合,需要,那樣嗎?」陸白凝望著她,眼神急切又渴望。
他已經分不清是不是自欺欺人,但很想聽到梁珍肯定的回答,只要梁珍肯說「是」,他就願意相信。
那些深情的眼神,熱誠的擁吻,分明真實存在過,他也能真實地感受到被愛啊,這一切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這一刻,陸白才知道,原來他是個貪心的人,被星星照亮過,就想拼命抓住那束光,再也不願回到漆黑的夜。
「差不多。」
雖然不全然是,但梁珍不介意他這麼理解。
梁珍察覺到陸白情緒的變化,語氣變溫柔了許多。
「姐姐的事兒你不懂,你乖乖的,別管那麼多好嗎?」梁珍輕輕捏起陸白的下巴,揉了揉他的黑髮,「不要相信別人,信我就夠了。」
那聲音溫柔沉穩,有種莫名蠱惑的味道,陸白竟無意識地點了點頭。
「待在這裡別亂跑,我讓人送你回去。」梁珍一手卡著他的下巴,一手攬過他的腰,把人摁在窗戶玻璃上,落下一個熱烈的吻。
足足吻了好幾分鐘,梁珍才放開陸白,轉身回包間去了。
陸白站在原地等候,偏頭望向窗外,萬家燈火風光旖/旎,半城夜景盡收眼底。
他苦笑了一陣,唇齒間還留著淡淡酒氣。
原來他站的這麼高啊,可惜恐高的人,欣賞不了登高望遠的磅礴大氣。
他也不是什麼都不懂,只是被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