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有本事搶女人，有本事你出來啊！

  晨曦透過窗簾縫隙，悄無聲息地占據了整個床頭。

  梁珍緩緩睜眼，看向掛鍾——6：25。

  時間還早，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想逗.弄一番枕邊人，翻身壓去卻意外撲了個空。

  「小兔子？」

  無人回應。

  「陸白？」

  依舊無人回應。

  裝修豪華的臥室冷冷清清，若不是軟塌上的餘溫，她甚至懷疑昨夜溫存不過是一場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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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蹙了蹙眉，興致闌珊地起床洗漱。

  梁珍一步步走下樓梯，揚聲問道：「撒八斯，陸白去哪了？」

  「姐姐，我在這兒！」

  管家撒八斯還沒來得及答覆，陸白就穿著拖鞋「叭叭」地跑過來，雙手端著餐盤，說：「姐姐胃不好，還是吃完早餐再走吧。」

  「我提醒過陸先生，您不吃早餐，只喝黑咖，」撒八斯無奈地攤了攤手，說：「可陸先生堅持要做。」

  梁珍抬手示意管家收回餐盤，「我減……」

  「姐姐，您……身材已經……很好……很好了。」陸白說到最後，聲音越來越輕，臉頰又泛起紅暈。

  餐盤裡放著一塊三明治，吐司片微微焦黃，中間夾著著五分熟的西紅柿、焯過水的生菜葉、煎蛋和培根，賣相十分樸素，搭配甚至很奇怪，香氣卻實打實地誘人。

  無黃油、無醬料、無生蔬菜、全熱三明治，很符合梁珍口味，明顯看出陸白下了一番功夫。

  伸手不打笑臉人，梁珍也捨不得辜負小兔子，「好吧，打包去公司吃。」

  「姐姐，我想看著您吃。」陸白堅持道。

  梁珍揚了揚眉，眸里閃過一瞬不悅，心道陸白未免太驕縱了些，她的生活習慣如何能被陸白左右。

  「別囉嗦。」梁珍冷冷地道。

  陸白往後退了一步，卻不似往日的乖巧聽話，堅持擋在梁珍面前。

  「姐姐，您得多保重身體。」

  管家抹了把臉，不明白這小傢伙怎麼回事，完全不懂察言觀色，而且這句話怎麼聽怎麼像梁珍七老八十，需要保重身體……

  管家伸手接過餐盤，陸白卻緊緊抓著不放，「姐姐，你要不吃，我就……」

  「你要幹嘛，反了你！」梁珍眉間緊蹙，語氣明顯壓抑著怒火。

  她接過餐盤，居高臨下地望著陸白。小兔子乖順軟萌，她可以寵著哄著，但不代表小兔子能恃寵而驕。

  正當梁珍想適時點醒陸白時，陸白忽然抬掌，鼓起勇氣揚聲道：「我就扇自己耳光！」

  梁珍：？？？

  管家：？？？

  啪——

  兩人還在發愣，陸白已經揮掌狠狠扇在自己臉上，一道清脆響聲後，左臉頰瞬間落上紅腫的掌印。

  「你贏了！」梁珍嗤笑了兩聲，覺得蠢兔子傻得有趣，真想掰開那腦袋瓜，看看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她一把擒住陸白雙手，把人拽過來，牢牢禁錮在懷裡，戲謔地問：「為什麼要打自己啊？」

  陸白心臟忽然狂跳起來，語無倫次地說：「不知道……呃不是……是因為……沒照顧好姐姐。」

  梁珍微笑著鬆開陸白右手，柔聲道：「臉蛋腫起來就不好看了，乖，你餵我。」

  梁珍刻意降低了聲線，沙啞的女低音莫名地蠱惑，陸白癱軟在梁珍懷裡，顫抖的手快要握不穩餐叉。

  管家生怕被滅口，扭頭就走。

  梁小無眯著眼睛走下來階梯，還沒看清怎麼回事，就被一隻有力的手硬生生拽回樓梯拐角，混亂中他看見了同樣躲在此處的梁小璧和梁小瑕……

  「哥、小瑕，你們在這裡干……」

  「噓」梁小瑕比了個噤聲手勢，指了指樓下餐桌方向。

  梁小無順著小瑕的目光望去，這個角度剛好能看到媽媽穩穩桎梏住陸白，而陸白就像個提線木偶，在主人的控制下僵硬地進行餵食服務……

  「你們倆，把眼睛閉上。」梁小璧小聲說。

  梁小瑕乖巧地抬起小手手，捂住眼睛。

  梁小無小聲道：「那哥你自己——唔——」

  他還沒說完，就被梁小璧猛然往後勒，連嘴帶眼睛一併捂上……

  …………

  八點十分。

  梁珍把陸白送到星耀酒店前方的路口，狠狠捏了一把滿滿膠原蛋白的臉蛋，才放他離開。

  「非要出來打工，搞得好像姐姐養不起你。」梁珍說。

  陸白已經知道梁珍關心他，不再糾結「養」字，輕笑著下車，說：「我上早班，下班很早，剛好能趕上孩子們放學，姐姐放心吧。」

  梁珍敷衍地應了聲，升上車窗，掉頭離去。

  早高.峰街道擁堵如常，公交車站台人滿為患，沒人注意到一個戴鴨舌的男子站在公交車站牌後，拍下陸白無數照片。

  梁珍的私車跑遠，那男子悄然退出人群，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寧總，那小白臉昨夜住進了梁小姐家，今早梁小姐還親自送他去上班。」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只剩電流沙沙聲，少頃才他聽見一道低沉的聲音，說：「把珍珍上一個男伴找來。」

  「寧總說的是Kitty嗎，那個十八線男團愛豆。」

  「我管他凱蒂貓還是機器貓，把人找來，事成之後少不了他的好處。」

  「是。」

  嘟——嘟——嘟——

  通話在嘟嘟聲中結束，而通話內容中的主人公陸白，此時也不好過。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同事們看他的眼神都變得異常輕蔑，甚至當著他的面冷嘲熱諷。

  陸白清楚地知道梁珍身份特殊，公開關係對公司影響不好，於是乾脆不解釋，當做聽不見看不見，繼續埋頭幹活。

  然而陸白的退讓只是讓造謠者氣焰更甚。

  「聽說是輛香檳色保時捷，看起來貴著呢！」

  「你說這些富婆眼光差不差，就喜歡他那種細胳膊細腿兒的小白臉，咱們這種陽剛之氣的男人咋就沒人要呢！」

  「你懂什麼，小身板好折騰啊！富婆手段花得很，你受得起嗎？」一個膀大腰圓的廚子擠眉弄眼地問道：「陸老弟，你都陪金主媽媽們玩些什麼呀，給哥幾個講講唄，我們也學習學習！」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眾人一陣狂笑。

  陸白臉上的血色褪盡，借著洗鍋把胳膊放在水池裡冷靜了一久，才說：「我沒有，如果真像你們說的那樣，我還來上什麼班。」

  「玩奇貨可居唄！」路過的傳菜員嘖了一口， 說：「端著點身價高，裝什麼裝。」

  眾人又是一陣唏噓。

  陸白急促地擰緊水龍頭，雙臂微微發顫，甚至連手撞到水池壁都沒感覺到。

  他深深換了口氣，才慢慢直起身，把鐵鍋放回灶台，開火烘乾鍋底。

  午餐時間在即，眾人操著嗓門兒又嗆了幾句，見陸白一直不回應，也不再自討沒趣，都自顧自地忙了起來。

  陸白本以為此事忍忍就這樣過去了，可偏偏不隨他願，門外有人吵吵嚷嚷朝後廚走來。

  「滾開！」一個打扮時髦的大男孩兒推開門口阻攔的服務生，徑直走向後廚。

  哐哐哐哐——

  後廚的鐵門被砸出一串巨響。

  「陸白！滾出來！你有本事搶女人，有本事你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