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走投無路

  「你回來了？」漁夫驚訝地看著身旁出現的趙凡。

  他又伸著脖子朝趙凡的身後看了眼，「繡雲呢？」

  也不怪他會這麼想，趙凡既然提前回來了，那應該是有所得的。

  可繡雲卻並沒有出現，漁夫瞬間想到了第二種可能。

  他一把抓住趙凡的胳膊，「她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趙凡深吸了口氣，「她現在暫時還不會有生命危險。」

  漁夫這才鬆了口氣，「那你怎麼回來了，是人手不夠？」漁夫抓起魚竿，「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趙凡擺了擺手，「你幫忙看好村子就行了，暫時先不管我。」

  「可是...」

  趙凡向漁夫投去了堅定的眼神，「相信我，我能解決。至於我為什麼回來，這是我計劃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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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趙凡瞬間御劍而起。

  漁夫本想去追問清楚，但想了想，他還是皺眉坐回了原地。

  桃花院裡，趙凡突然愣在了原地。

  在進入桃花院正堂之前，他心神突然沉入了自己的腦海。

  腦海之中，四扇大門高聳。

  趙凡走到了求死珠一重秘藏的旁邊。

  手觸摸著上面的紋路，趙凡突然問道，「你在嗎？」

  「我一直都在。」好久都沒聽到求死和尚的聲音了，可當這聲音傳來的時候，趙凡還是感覺無比熟悉。

  「你能幫我嗎？」

  求死和尚的聲音並沒有多少情緒波動，「開啟一重秘藏之後，他並不是你的對手。」

  「可之後呢？」

  「之後？」求死和尚想了想，「之後就看你的運氣了。進入五階，所耗頗多。如果運氣好，你找到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三五個月後你就能恢復。」

  「三五個月？這麼久？多吃些丹藥都不行嗎？」

  「五階和四階根本不是一個概念，所需要透支的生命力難以想像，除非是仙人的丹藥，否則的話，副作用根本不可能解除。」

  丹藥無法解除一重秘藏帶來的副作用，也就是說，即使趙凡利用一重秘藏殺了郭岩也沒有用。

  那副作用爆發之後，他就跟初生的嬰兒差不多，別說是妖修了，就算是一匹豺狼都很有可能要了他的性命。

  到時候，他沒了，桃源村更是無人庇護，就算是老夫子再用自己的特異來維持桃源村的安全，可那肯定不是長久之計，畢竟，補氣散已經只剩下四顆了。

  四顆，也就是最多堅持兩個月而已。

  到時候，自己依然無法恢復，只要妖修敢衝擊桃源村，那桃源村必然覆滅。

  想到這裡，趙凡不由得有些希望郭岩的對於桃源村中那種神秘力量的猜測是對的，那樣的話，他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然而，他清楚地記得，狸貓面具似乎並不相信此事。

  可想而知，並不是所有的妖修都認為桃源村有那種莫須有的能量。

  如此看來，妖修衝擊桃源村只是遲早的事情。

  趙凡的手，緩緩地離開了一重秘藏的大門。

  終究，這顆駐留在身體裡的珠子，還是無法幫助到他。

  心神回歸肉體，趙凡緩緩踏進了正堂的大門。

  每當趙凡看到堂上的那幅畫，他總是感覺像是自己站在那裡一般。

  妖修郭岩說過，桃源村中，存在著他無法理解的神秘力量。

  雖然聽起來捕風捉影，但此時此刻，趙凡不得不嘗試一下。

  說到底，假如這種力量存在的話，它的來源，最有可能的就是這幅畫。

  更準確地說，是畫裡面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中年男人。

  當年，漁夫，畫師，和廚子，三人之所以會來到此處，完全就是在睡夢當中受了他的指引。

  而當新的村民來到，觀摩了畫中人之後，他們又會獲得各不相同的特異之處。

  桃源村唯一的玄妙，就是他！

  而且，趙凡記得，有好幾次，在恍惚之中，他仿佛是看到了畫中人。

  若沒有他的指引，自己說不定也早就迷失了。

  他到底是誰，他為什麼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這麼久了，趙凡一直都沒有弄清楚，當然，他也沒有奢望自己今天就能得到結果。

  他想要試一試，試一試在面對眼前生死存亡的困局之時，畫中人，到底能不能給自己一些指引。

  走到距離畫三步來遠的地方，他仰頭看去，沾滿風霜的面龐，微微有些凌亂的鬢角，嘴唇上，還有些並不明顯的開裂。

  然而，他的眼神，卻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空明當中，趙凡看到了他的憂慮，憂慮的背後，似乎還有決絕。

  明明只是一雙普通的眼睛，但趙凡總覺得，在眸子的深處，還藏著一般人根本看不到的佛性。

  第一次看到這幅畫的時候，畫師說，畫中人就是趙凡，是十幾年後的趙凡。

  可趙凡從來都沒有相信過。

  也許長相可以一模一樣，但趙凡相信，那雙眼睛裡，那種眼神，無論過多久，都不是自己可以擁有的。

  這是趙凡第一次距離這幅畫這麼近。

  他突然生出想要摸一摸的衝動。

  可手抬到半空中的時候，他又收了回去。

  踟躕了片刻，趙凡緩緩弓下了身子。

  再次抬頭的時候，畫依然是那副畫，畫中人，沒有任何變化。

  趙凡徐徐開口，「假如，你真的是這個村子的擁有者，假如，曾今你不止一次的出現並不是幻覺。」

  「那麼，你一定能看到現在正在發生著什麼。」

  「我不知道你和我到底是什麼關係，又或者說，我們根本沒有任何關係。」

  「我想請你幫幫我！」

  趙凡的喉結動了動，「也並不完全是幫我，幫幫這個村子。我思來想去，也許，只有你有這個能力！」

  趙凡的眼神中帶著祈求的味道。

  他多麼希望畫中人能如之前一樣突然出現在眼前。

  可惜的是，他等了很久很久，那副畫，連動都沒動。

  周圍安靜如夜，趙凡突然笑出了聲，「呵！呵！」

  一邊笑，他還一邊搖頭，「我終究還是糊塗了，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又怎麼可能寄望於一副畫呢？」

  他摸了摸了額頭，「把希望寄託於莫須有的東西都，真是可笑！趙凡啊，你真是可笑！」

  說著，趙凡突然轉身。

  就在他回過頭去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就像是被凍住了一般。

  門口，那個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明明還在沉睡之中的趙念，居然地站在那裡，呆呆地看著牆上的那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