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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我的人生我做主

2024-08-27 05:00:25 作者: 非墨既白

  沈鳴珂玩味地看著他,然後惡作劇般將詔書在燭火上晃了晃。

  皇帝的視線隨著他手中的動作而變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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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沈鳴珂並沒有毀掉遺詔,而是將它又收回了懷中,笑著道:「我在逗你!」

  皇帝看向他那雙看似溫柔卻飽含惡意的眼睛,就和毒三娘一模一樣!

  但緊接著,沈鳴珂又告訴了他一個噩耗:

  「父皇應該還記得,太子小時候在宮外被人擄走丟進深山的事情吧?那個女子就是娘親,也是我娘放出野狗咬傷了太子。」

  「這麼算起來,你的四個兒子中,有三個都死在了她手上!」

  聽到這裡,皇帝先是憤怒,然後恐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好像要問:

  你是不是還想對寧王做什麼?

  沈鳴珂卻掀開被子,替他穿好了外衣:

  「別擔心,父皇,你很快就能見到太子他們了。」

  就這樣,皇帝被他直接帶出了宮。

  可並沒有走遠,而是來到了宮牆外。

  這裡早就堆好了柴火,剛剛好夠躺一個人。

  沈鳴珂將渾身顫抖不止的皇帝放在了上面,然後為他解釋道:

  「母親的骨灰當年就是灑在了這裡,她說,這樣就可以一直看著你了!」

  皇帝雖然依舊無法動彈,但已經被沈鳴珂的話嚇得頭皮發麻,又驚又怕。

  因為他接下來要面對的結局已經很明顯了。

  沈鳴珂檢查了一圈兒,卻覺得有些不滿意,「你不開口說話,娘怎麼知道你來了?」

  於是他取出銀針,輕輕一彈,落在了皇帝周身的幾處大穴。

  片刻後,中風多日的皇帝居然真的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放了朕...你個小畜生...早知這樣...當年就應該直接掐死你...」

  沈鳴珂無動於衷,只是滿意地點點頭,「聽說燒死是最痛苦的死法,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帝的身體立刻像篩糠一樣亂顫起來,「你個瘋子...孽種...敢這樣對朕...」

  然後,沈鳴珂便當著他的面,點燃了他身下的柴火。

  一股東西被燒焦的氣味慢慢瀰漫開來。

  皇帝雖然已經能夠開口說話了,但被活活燒著的痛苦,抽掉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臉上的五官都已經變形了,只能發出無聲的哀嚎。

  他的眼睛死死盯著身旁的沈鳴珂,就像地獄剛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沈鳴珂沒有絲毫避諱地直面這一場景,雖然自己身上流著對方的血,但他心裡完全沒有自責的感受。

  反而是一掃胸中的憤懣,心口處一直被壓著的地方,終於輕鬆了許多。

  好像一根卡在喉嚨的刺,終於被拔掉。

  這些燃起的柴火都是被他用特殊藥水浸泡過的,即便燒起來也不會有濃煙產生,這樣才不會引起旁人注意。

  直到一切化為塵土,沈鳴珂才將骨灰收集起來,然後沿著宮牆一路撒下。

  如此,他終於是完成了娘親交代的遺願。

  沈鳴珂並沒有毀掉身上的那份詔書。

  上面說了,只有皇帝死後內容才會生效,這也算是他殺皇帝的原因之一。

  畢竟皇帝都已經是個廢人了,再留在那個位置上也只會礙事。

  最後,沈鳴珂將遺詔交給了陳泰。

  讓他看準時機,找個合適的理由交給寧王。

  ...

  山莊內。

  「什麼?你將遺詔交給了陳泰?為什麼不毀掉它?」

  耿叔簡直難以置信,遺詔一旦落在寧王等人手中,那寧王即位一事豈不是板上釘釘?那其他人還要怎麼爭?

  後面的事情明明都已經布置好了。

  先是毀掉遺詔,再尋一個剛出生的男嬰,就說是太子的兒子。

  然後讓王修宴等文官帶頭,在朝中宣揚立嫡、立長的言論。

  想辦法扶持小殿下上位,那沈鳴珂就可以順利輔政,掌管大權了!

  沈鳴珂面色平靜,「我已經決定將詔書交給寧王,他知人善任、明治善理、又勤於政事,以後會是個好皇帝。」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

  耿叔先是一驚,然後一腔怒氣幾乎要溢了出來。

  本想質問沈鳴珂原因,可在看到對方那堅定的神色時,心中突然起了一股悲涼之感。

  他緩緩閉了閉眼,只覺得頭重腳輕,一陣眩暈,差點跌倒。

  「多年的苦心經營就差最後一步了,你居然要放棄?你娘在去世前囑咐過你什麼,你是不是都忘了?」

  「他要你將那沈商宸的江山奪過來,這是他當初背叛你母親的代價!可你做的事情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

  耿叔轉身就從那牌位前取下了戒鞭,本想要再打醒沈鳴珂。

  可他看著沈鳴珂那一副毫無鬥志與野心的樣子,只覺心寒又痛心。

  但緊接著是更加強烈的憤怒,「你是不是在漠北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要放棄這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麼?」

  沈鳴珂沉默不語。

  「啪」一聲,耿叔的鞭子毫不猶豫的抽了過去。

  沈鳴珂低下頭,心裡有些慚愧,但面色坦然:

  「我已經把那個人的骨灰撒在了宮牆邊,母親一定會高興的,但我是不會坐上那個位置的。」

  「從小,您總是拿母親的話處處提點著我,但好像從來沒有人問過我,願不願意坐那個位置。」

  「至於母親,她將我生下來,也只是當作復仇的工具。」

  「我感念她的生育之恩,這二十多年沒有一天是為自己活的,如今,仇已經報了,我也算還了這份恩情。」

  「我現在只想離開這裡,再也不要看到這裡的任何一個人。」

  沈鳴珂來到毒三娘牌位前,最後磕了三個頭,然後堅決的離開了。

  耿叔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力感。

  他不明白,沈鳴珂明明是自己養大的。

  按照毒三娘生前的指示,從小就給他灌輸要復仇奪皇位的念頭。

  可一個已經沉浸在了仇恨中二十多年的人,為何一夕之間就突然釋懷了呢?

  沒有了沈鳴珂,那麼後面準備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毒三娘臨死前的話還猶在耳邊——沈商宸不是很喜歡那個位子嗎?我要讓他眼睜睜看著我的兒子把所有的一切通通奪走!

  耿叔跪在毒三娘的牌位前,悲痛大哭:

  「大小姐,是老奴沒用啊!」

  沒過多久,容時悄悄走進去,見耿叔低著頭,肩膀一直抽動,勸道:

  「耿叔,王爺他從小過得什麼日子?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我看著都累,他就是累了,難道還不能讓他歇歇嗎?我看咱們以後還是...」

  「滾!」耿叔赤紅的眼睛抬起頭來,「你們都是一幫背棄大小姐的懦夫!難道還想讓我像你們一樣嗎?都滾吧!」

  門關上後,耿叔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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